楚元陌苦笑了一下。
他知道盛千夏要做什麼。
其實他現在都希望自己是聞豈。
可惜,不是。
“去吧!”楚元陌擺了擺手,“本王處理一下這邊的事情。”
齊珩跑了,得弄清楚到底是什麼人把他引來的。
又是什麼人,把聞豈給賣了。
聞沙的可能性大,需要去審一審。
小男孩兒沒大礙了,不過得處理一下後續的的事情。
盛千夏已經走出去一截,聞豈忙追了上去,不似最初相見時那般輕浮風流,而是小心翼翼。
聽到盛千夏說要帶自己離開。
聞豈沉默。
半晌都沒有接話。
“楚元陌與我一起離開了兩日,你可問他,那邊很好的。”盛千夏是真的想帶聞豈離開這個地方,努力推銷着。
“王妃說好的地方,一定是好的。”聞豈緩緩開口,深吸一口氣,“王妃娘娘……不覺得,我很髒嗎?”
盛千夏回過頭來,看着離自己幾步遠站定不動的聞豈,看着他小心翼翼的樣子,心裏也不是滋味,上前拍了他的肩膀一下:“說什麼胡話,你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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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的是真心話。
“可是我……”聞豈卻是欲言又止。
他都覺得自己噁心。
所有知道他那些過去的人,除了睿王府的人,都會遠離他。
盛千夏仙女一樣,怎麼會不嫌惡他呢?
他覺得,聞沙說的對。
他這樣的人,早就該死了。
盛千夏打斷他的話,拉着他的衣袖向前走:“哪裏有那麼多可是,你是受害者啊,髒的是他們,不是你,那些人是惡魔,他們不該活在這個世界上。”
然後又開始介紹自己生活的世界。
很是熱衷於把聞豈帶走這件事。
聞豈沒再猶豫,與盛千夏並肩向主樓走去。
他低頭就看到她長長的羽翼一樣的鴉青色睫毛,又黑又密又翹。
隨着眨眼睛一動一動的,讓聞豈的心也一動一動的。
真好,她不嫌自己。
她把自己前方的路照亮,把黑暗驅散。
齊珩中了槍,也中了暗器。
他被追的無路可逃,在一處池塘裏藏了半晌。
好在他的水性特別好。
不然,今天怕是在劫難逃。
楚元陌那個瘋子,真的要殺了他。
這是半點不計後果啊。
抱着棉被守着火盆,齊珩一連打了幾個噴嚏。
面色沉的可怕。
皇城的郎中都沒能找來一個,只能先草草處理一下傷口。
暗器的傷處理起來容易一些,槍傷就不能了,而且特別的疼。
“楚元陌,最好別落到朕手裏,一定讓你生不如死。”齊珩咬牙切齒的說着,一動就疼,疼得直冒冷汗。
他帶來的精銳一下沒剩。
想想,心都在滴血了。
“陛下,國師大人來了!”這時侍衛過來通報,大氣不敢出。
他家陛下今天太慘了。
多少年沒見過這麼慘的樣子了。
真是……可憐!
不過他不敢表現出來。
“來的正好!”齊珩的火氣無處可撒,只想殺人泄憤,卻沒有那實力。
這是在大楚,他還被楚元陌的人追殺。
霍正也是一臉的晦氣樣,被逼到無路可退。
緩步走進房間:“聽聞陛下受了傷,這裏不是久留之地,不如今天就將國書遞上,去驛館歇息。”
“那個殘廢呢!”齊珩想想就來氣。
“陛下也說了,他廢了。”國師還算沉穩,“從他身上,已經謀不出任何東西。”
“他真的廢了?”齊珩其實還是帶了幾分僥倖的,活着,總能做點什麼的。
國師卻笑了:“就算不廢,他都落到這個地步了,還用什麼翻身?睿王傷他至此,會給自己留一個禍害?定是將他的全部勢力解決掉了。”
“這樣的殘廢,還指望朕的妹妹嫁過來,簡直癡心妄想。”齊珩氣的不輕,想着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不料,是真的死了。
自己的一腔熱血啊,澆的透心涼。
“國師府會向睿王請旨,解除婚約!”國師說的認真,他是真的不想沾染這些人和事。
他年紀大了,禁不起折騰。
擡回去兩個祖宗,已經讓他心力交瘁。
楚玉辭那樣的兒子,不如沒有。
齊珩見國師的態度很堅決,不像試探,也有些堵心。
不過,和親得繼續,不是楚玉辭,可以是楚元陌,楚元卿。
“行了,這件事朕會處理。”齊珩擺了擺手,“解除婚約可以,今天這件事,讓朕保密也可以,想個辦法,讓朕見到康王。”
他也聽說了楚元卿的所作所爲。
他覺得,這位纔是有能耐的。
雖然也廢了,卻比楚玉辭強多了,至少勢力沒有受到影響。
只要想,坐在輪椅上,一樣能奪下這大楚的天下江山。
“這……”國師要瘋了,現在的九王府被圍的水泄不通,出不得進不得。
要見康王,何其難!
可他現在已經上了齊珩的船。
要沉一起沉,可未必一起死。
齊珩是一臉的雲淡風輕,他不急,自然有人更急。
他今天吃了大虧,遭了大罪,得好好休養一下,遞國書的事,也不急於一時。
從主樓出來的聞豈有些猶豫不決。
他自然願意與盛千夏離開,永遠的離開這裏,到一個新的,無人識得他的世界。
可他不能狼心狗肺甩手就走。
他得打理好聞多閣。
他要替楚元陌安排好一切,讓楚元陌沒有後顧之憂。
是楚元陌把他活着帶回來。
讓他在聞多閣立足,在聞家立足。
從不會看低他,嫌惡他。
楚元陌處理了手中的事情,就急急回了主樓,正好與聞豈迎面碰上。
“王爺!”聞豈畢恭畢敬,“聞家的事,我知道了。”
他很淡定。
沒有半點悲傷悲痛。
“聞沙留着給你處理。”楚元陌的眸色有些深。
“多謝王爺!”聞豈一臉感激,在這世上,他最恨的就是聞沙,他覺得盛千夏的話有道理,最噁心的人,是聞沙,最該死的人,也是聞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