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鮮的橘子在鄭小乖手裏被輕輕撕下外皮，露出鮮嫩的果肉。
鄭小乖把外面的白絲都一根根清理乾淨了，才放進嘴巴里。
這是大叔特意爲她買的砂糖橘，她這兩天每天都會抓一把放進兜裏帶着喫。
顧母來到路邊餐廳赴約，見到鄭小乖坐在位置上剝橘子，皮堆在一塊，最後伸手一抓扔進了垃圾桶裏。
“找我什麼事啊？”顧母笑意盈盈地看向鄭小乖。
鄭小乖也正打量着顧母。不過才兩天不見，她穿着就已經如此樸素，身上還是有做爲夫人的優雅知性，一眼就讓人知道這是一位涵養很高的女性。
顧母身上的羽絨服是超市打折，她手裏的包也不再是香奈兒，愛馬仕等品牌包，而是不知名的黑色皮包。
顧母注意到鄭小乖的視線，拿起座位上的包，向她展示，“這個是我在街上一家普通的皮具店買的，才40多，很划算吧。”
鄭小乖點頭，“真的很划算。”
她也很喜歡這種便宜，質量又好的手提包，可以用好幾年。
顧母開心地笑了，“之前我還以爲離開了顧家的大別墅。人就會活不下去，我才發現每個人都在用力地活着。”
“現在這樣的生活很踏實，的確也很窮。”
鄭小乖見她不管過什麼樣的日子都很從容淡定，頓時放下了心。
“今天我找您來，是想把您給我的房子還給您。您想賣掉就賣掉，不賣掉的話，也可以住在裏面，爲您節省一些房租費用。”
“之前，我並不是出於個人需求，而接受了您送給我的房子。”
 |
“現在你們家遭難了，更應該還給你。”
東方黑龍 https://power16888.com/
顧母和藹可親地說道，“房子在你的名下，就是你的房子。我送給你的東西，哪能有要回去的道理？”
“如果真的要回去，那我之前做的一切還有意義嗎？”
她說完，嘆了一口氣，“我在便利店找了一份收銀員的工作，你怎麼看呢？”
鄭小乖微笑着點點頭，“便利店工作不錯，只是聽說時間很長，不知道您的身體狀態可以嗎？”
“可以，當然可以，有什麼不行的！”
顧母笑得開懷，下一秒，又低頭沉默了，“家裏人都說我做這種工作丟人。”
“不過是養活自己，有什麼好丟人的？”
“孩子他爸年紀大了，去面試了幾家公司的高管，人家都嫌棄他好高騖遠。顧柏呢，最是不聽話，珍珠現在還爲了家裏賣了她的衣服在吵架。”
“以前，怎麼沒有發現家裏有這麼多的矛盾。沒有了錢之後，生活就像是被抽乾了水的池塘，裏面髒污的淤泥，惡臭的垃圾都徹底暴露在視野中。”
鄭小乖垂下腦袋，扣着自己的大拇指，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她思索了一會，“其實不僅僅是這個原因。”
“還因爲您對我很好，所以我纔想幫您一把，渡過面前的困境。”
顧母輕輕搖頭，“不用。”
“我倒覺得喫苦能鍛鍊人，顧柏他們正需要鍛鍊，才能長大。”
“你是個好孩子，我虧欠了你太多太多。”
餐廳窗戶外面的馬路邊，顧父正愁眉苦臉的往過走，不經意間擡起頭，看見了鄭小乖和顧母在裏面喫飯。
當即停下腳步，好奇他們在聊什麼。兩個人還笑容滿面的，他快要因爲工作的事情愁死了。
好不容易啊拉下臉去求職，才發現現在已經是年輕人的市場，不歡迎他這個糟老頭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