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之後婚宴開席。
本來周挽應該坐在蔣家席位上，卻因爲多了幾位世交親朋不夠位置，坐到了另一桌去。
如此明顯的刻意行爲，周挽不是看不懂，蔣老夫人不怕丟人，她也沒什麼覺得丟人的。
只是剛坐下，蘇夫人便來到了身旁。
“挽挽。”蘇夫人彎下腰身喚她。
周挽轉頭，看見她後連忙起身，微微笑着有禮道：“蘇世伯母也來了。”
“你該坐那邊去，坐這裏會給人說閒話的。”蘇夫人說，“粟粟不聽話，你婆婆叫她在那裏坐她就不走了，我也叫不動，我跟你換一下位子吧。”
這樣，起碼外界不太過多惡意揣測粟粟。
粟粟也真是，唉！
周挽聽了，言笑得體道：“沒關係的蘇世伯母，只是喫頓飯而已，沒那麼講究，坐哪都是喫。”
這飯，她還真是不想喫，但蔣禾走了她也走的話，外界還不得怎麼說他們夫妻。
她倒沒關係，反正冷靜期一過就離了，蔣禾不行，被詬病會給他造成影響，只要婚姻關係還在，她就得做好身爲妻子的份內事。
見周挽這裏行不通，蘇夫人也只能作罷，轉身去跟主家沈夫人說了聲便走了。
與蘇夫人結束對話後，周挽坐下也沒食慾，便拿着手機瀏覽網頁，因爲有打算明年申報職稱，利用碎片時間做一點預備工作，結果醫院羣彈出一堆消息來。
都在說張清媚被捕後的家庭情況。
生病的老父親被不管事還覺得浪費錢的哥哥接回家了，也就相當於等死。
爬樓大致看完，周挽便關了羣，心裏一點也不同情張清媚。
“這不是蔣太嘛？”
旁邊傳來道聲音，周挽不疾不徐將注意力轉向聲音來源處，看見對方的臉，腦子裏的臉譜本立刻調出人物檔案來。
深景地產的趙太。
蔣禾帶她去拍賣會時聊過幾句，後面蘇粟跑來刷存在感，她直接就走了。
“趙太，好巧。”周挽將手機面蓋向桌面，並微微笑着打招呼。
先前旁邊還是空的，原來是趙太的位子。
趙太看起來五十左右，兩次見她都沒戴什麼首飾，但生得一張貴氣臉，往那一坐兒就顯得氣質不俗。
“我看了你好一會兒，你就一直看手機，人家都在喫飯呢。”趙太微笑着說，“蔣董沒來嗎？”
“來了，有事又走了。”周挽說，“我就隨便找個安靜位子坐，沒想到會碰到趙太。”
趙太笑了笑，“上回都沒聊幾句蔣太就走了，你跟蘇粟是不是挺熟的？”
“如果熟的定義是叫名字的復字就算熟了，那我跟不少人都挺熟的。”周挽笑着說，“其實我也可以跟趙太挺熟的。”
趙太被這挺風趣的迴應逗眉開眼笑，有一瞬感覺她似乎不像蘇粟言語間傳達的那種人。
或許是當時武斷了，識人還是得深入交流一回纔有體會。
“蔣太有空一起喝下午茶呀。”
周挽猶豫了一秒，因爲考慮到與蔣禾的婚姻因素。
“我在醫院工作，平時挺忙的，如果有空，一定。”
“沒問題的，我們先加個好友。”趙太拿出手機。
周挽頭一回與富太加好友，拿手機的手動作有絲絲亂意，但也表現不失穩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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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關注着周挽的蘇粟，注意到周挽與趙太相談甚歡，當即起身過來。
“趙太。”
趙太看見蘇粟，露出意外，“蘇小姐都來了，蘇太也在吧？等會兒好好說說話。”
“我媽回去了。”蘇粟說着看向周挽。“挽挽，我說怎麼不見你呢，原來坐這裏來了。”
趙太其實也覺得奇怪，周挽不應該坐這裏的。
對於蘇粟的搭話，周挽並不想理會，只是對趙太不失禮地笑了下：“趙太，我去上個洗手間，你們聊。”
話落拿着包起身就走了，隨蘇粟怎麼尷尬就怎麼尷尬去。
趙太見她上回和這回，都是因爲蘇粟來了就走，還一點面子都不帶給的連個迴應都沒有。
這就很耐人尋味了。
蔣董結婚前，外面傳的未婚妻是蘇粟，可結婚的卻是蔣太……
“趙太，上回我們聊的那個項目覺得怎麼樣？”蘇粟連忙轉移話題，並直接在周挽的位子坐下，笑着問趙太。
趙太收回思緒，佯裝沒好氣道：“你都不跟我兒子見個面，我哪有心思談項目呀！”
趙太的心思，蘇粟當然懂，就想相個親，於是爲了項目便鬆口應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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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別說了，趙太你來定時間總行了吧？”
“這還差不多，給個機會我兒子嘛，見過我兒子就知道了，不比別人家的差！”
周挽從洗手間回來時，看見她們還在聊，環顧一圈婚宴，沈雲宵和呂輕輕敬酒快敬到那桌了。
那桌，也是最後一桌。
想了下，便花點小費託女服務生將敬酒利是送過去，然後就走了。
剛走出酒店門口，周挽被身後來的一股力道忽然拉住手臂。
“周挽，你就這麼走了？”
聽見沈雲宵的聲音，周挽打心底惡寒，但身處公衆場合且今天的場合不宜拉扯不清，她轉頭冷聲提醒他。
“沈少爺手腳纔好，是又想斷哪裏了？”
沈雲宵當即似被火燙了般鬆了手，可眼睛卻緊緊盯着她冷漠的臉，心裏對她的感受，仍是不甘佔居大部分。
“周——”
“你該叫我小表嬸。”周挽提醒他，“叫錯，小表叔可是會懲罰你的。”
每次叫她小表嬸，都是沈雲宵感覺最難堪的時候。
“你沒有對小表叔動心，對不對？”
他們在觀禮臺下的互動，他看得一清二楚，那模樣與相愛結婚的夫妻無異。
可他們並沒有感情基礎，怎麼會有恩愛有加的幸福樣子？
除非是演給外人看的，因爲他們就是爲了辰辰才結的婚，是辰辰喜歡她，不是小表叔，小表叔維護她也只是因爲他們結婚了，有責任而已。
他今天如願與心愛的呂輕輕結婚居然還能說出這種話，周挽覺得非常噁心，他就這麼見不得她好。
“你小表叔那麼有魅力的一個男人，別說我了，就算是呂輕輕也會動心，你跟他怎麼比？你哪裏比得了？自不量力！”
有多遠滾多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