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林挽棠這話的蕭雲湛，也是忍不住跟着一愣。
他也沒想到，六年時間沒見，當初滿腦子鬼點子的她，竟是成長這般。
而且他能感覺到林挽棠說的是真心話，而並非口頭之說。
“棠兒，倒是我低看了你。”
想到這，蕭雲湛帶着幾分歉意，神情真摯。
“並不是你低看了我，實際上六年前我們也沒有相處多少時間，所以，可能你也不瞭解我。”
聽到蕭雲湛的話，林挽棠啞然一笑，隨後很是不在意地將頭轉向一邊。
“那你願意給我機會了解你嗎？”
林挽棠的表情他是看在眼中的，正如她所說，他們之間的相處，滿打滿算不過幾日，說了解實在太過於牽強。
不過那又怎樣，這六年的時間，他早已明白自己的心意。
“蕭雲湛，我們找個地方詳聊吧。”
再次聽到蕭雲湛的話，林挽棠轉頭直直看向他。
與蕭雲湛的糾葛這輩子是理不清了，但是有些事的答案她的確很想知道。
“好，好，你隨我來！”
聽到林挽棠的話，蕭雲湛忍不住露出笑，隨後一把抓着她的手，拉着她就往前走。
林挽棠看着兩人交握的手，眸中閃過遲疑卻沒有說什麼。
“我們這是去哪裏？”
跟着蕭雲湛上了馬車，林挽棠終是忍不住開了口。
不過是說幾句話而已，隨便找個地方就是了，這怎麼就坐上馬車了？
“這可是我們第一次約會，怎麼可以隨便？”
蕭雲湛聞言看了一眼林挽棠，有些意有所指。
“誰和你約會了，我可什麼都沒答應你呢！”
這蕭雲湛的話音剛落，林挽棠便有些不滿地嘟囔一句。
“就當我頂着朝廷百官的壓力，封你一個女子爲官的獎勵，這總行了吧？”
聽到林挽棠的話，蕭雲湛也不惱，爲了能讓她安心等下去，又換了一個理由。
果然，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她才安靜了下來。
“只此一次。”
半晌林挽棠憋出這麼一句。
聽到這話的蕭雲湛心情大好，高聲又衝着外面喊了一句，示意加快速度。
約莫半個時辰過後，這馬車才徹底停了下來。
“這裏是……”
此時差不多是傍晚，西邊的晚霞黃橙相接，一輪紅日坐在上面看起來極其美麗。
而她的面前，正是許久未來的承安寺。
“跟我走！”
蕭雲湛說完這句話之後便拉着林挽棠朝着寒潭方向走去。
聽着越來越清晰的水聲，林挽棠竟是突然想起六年前那瘋狂的夜晚，臉也不受控制地紅了起來。
“棠兒，你看！”
就在林挽棠臉都要紅得滴出血的時候，蕭雲湛興奮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她聞聲下意識擡起頭，卻見寒潭邊竟是種了各種顏色的酢漿草。
酢漿草生命力極強，在這寒潭周圍依然開的熱烈。
而寒潭邊，不知道何時建了一座亭子。
“這……”
林挽棠跟着蕭雲湛走到亭子中坐下，這才帶着疑問看向蕭雲湛。
“這裏，是屬於我們的地方，自你走後，這裏便獨屬於我，旁人是進不來的。”
看出林挽棠的疑惑，蕭雲湛看着好似花海簇擁的寒潭，好似在思索着什麼。
“棠兒，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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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過神的他，轉頭又看向林挽棠補了一句。
“皇上你的內心真的是這般想的嗎？”
對上蕭雲湛的目光，林挽棠終是問出心中的疑惑。
“棠兒這是什麼意思，我說了多少遍了，你可以喊我雲湛！”
看到林挽棠眼中的寒冷與譏笑，蕭雲湛有些意外反問。
“六年的時間，我一直與母親保持着聯繫，若是你真的在意我，怎麼可能聯繫不到我？
所以，你如今裝作深情款款的樣子，到底想從我身上得到什麼？”
林挽棠再也不想壓抑着自己的想法，縱使她知道這般對蕭雲湛說話是以下犯上的事。
但是她，真的不想再裝作什麼都不在意的樣子了。
“棠兒，原來你在怪我這個……”
聽到林挽棠的質問，蕭雲湛先是一愣，隨後心中是壓抑不住的欣喜。
棠兒能問出這種話，代表什麼已經很明顯了。
“我不是在怪你，我只是想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
看出蕭雲湛眼中一閃而過的歡喜，林挽棠起身走到亭子邊，看向前方那好似深不見底的寒潭。
“棠兒，我不敢聯繫你……”
隨着蕭雲湛的聲音從身後響起，她的腰肢就這麼被攬住，帶着落寞的語氣，讓林挽棠的心跟着一抽。
“棠兒，你還記得和安嗎？”
還未開口，蕭雲湛跟着又是一句，只是在提到這個名字的時候，分明帶着痛苦。
林挽棠剛想掙扎的手，停了下來。
“和安怎麼了？”
心底閃過不詳，她還是壓着猜測顫抖詢問。
“她死了，除了你，我唯一在意的人，死了……”
在說這句話的時候，林挽棠分明感受到身後人壓抑的顫抖。
好似在隱忍着什麼巨大的痛苦一般。
“死了？怎麼回事，我怎麼沒聽到這個消息？”
徹底被驚到的林挽棠，直接轉身，面對着蕭雲湛。
此時的她才注意到他眸中有些瘋狂的痛苦。
“你剛回來，皇宮中很多事情你還不清楚。”
蕭雲湛微微擡頭，長呼吸幾口這才緩和下情緒。
想到和安死後的樣子，他的心都跟着抽疼。
那種無力的感覺，至今還圍繞着自己。
“告訴我，誰下的手？”
感受到面前男人的痛苦，林挽棠終是伸手，搭在他的手上，好似無聲的安慰。
“我不知道，要麼是蕭慎澤，要麼就是西冥的人，他們知道我最在意的人就是和安，他們想毀了我！”
說完這句話的時候，憤怒染紅了蕭雲湛的眼角。
“棠兒，和安就是我剛登基的時候遇害的，我真的不敢再去找你……”
說完這句，蕭雲湛緊緊抱着林挽棠，好似要把她揉入懷中一般。
“我好怕，你也像和安一樣離開我，這麼多年我沒有睡過一個整覺，我一閉眼就是和安那蒼白的臉。
我真的怕，他們知道你的存在，會對你下手……”
蕭雲湛將下巴抵在林挽棠頭上，眸子看向寒潭，溪水好似在代替他發泄心中痛苦一般不斷拍打着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