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小乖面前的小料碗裏調製了芝麻醬，醋，香菜，蔥花。
見女孩低頭喫得認真，李言卿夾起一塊煮熟的牛肚放進她的碗裏。
又夾了山藥，牛肉，豆腐，把鄭小乖的碗堆成了一個滿滿的小山。
她喫東西時，兩側粉腮幫子一鼓一鼓的，肉嘟嘟的。
水靈靈的眼睛偶爾擡起來，笑着望向他，不經意間流露出含羞帶怯。
“大叔，你也喫，你給我夾的太多了。”
說話間，鄭小乖回夾了年糕和豆腐給李言卿。
他目光溫柔地看着她，“你現在是兩個人，飯菜也要喫兩人份。”
她邊喫，邊乖巧地點頭，“嗯，我不會浪費的。”
今天的火鍋十分美味，讓她不怎麼喜歡喫番茄的人愛上了番茄鍋底，不僅僅是來到了熱鬧的火鍋店，更重要是大叔願意陪着她來這裏排隊。
寶寶長大許多後，腰痠腰痛便成了經常的事。
肚子有往下墜的感覺，走路時一股力向下牽拉。而想要挺直腰身走路，就得一直反方向往後用力，時間久了，腰就難受了。
徐蓉蓉發來微信消息的時候，鄭小乖正窩在沙發裏看電視。
徐蓉蓉：［小乖，我們好久沒見面了，放寒假了，怎麼都得聚一次吧！明天我就到家了，什麼時候約呢？／親親／］
徐蓉蓉：【圖片】
鄭小乖閱讀完徐蓉蓉發的信息，點開了她發給自己的照片。
照片上竟然是她和孫洋的合照！
手持氣球的徐蓉蓉，站在穿着羽絨服的孫洋旁邊笑得很開心。
鄭小乖忍不住激動地發語音問：“你們兩個終於在一起了嗎？”
徐蓉蓉：［嘿嘿］
鄭小乖笑着說，“真好，大學談一場甜甜的戀愛。”
“真心地爲你們開心。”
徐蓉蓉說，“其實還沒有在一起了。我能感覺到他也喜歡我，這是我們兩個一起去遊樂園做兼職拍的照片。”
“那天，我們在遊樂園賣完氣球，用賺的錢去坐了海盜船。然後恐高的我在害怕中不小心抓住了他的手……”
鄭小乖臉上全是喫到狗糧的滿足笑容：“那你們有沒有經常約會喫飯啊？”
徐蓉蓉不好意思地點頭，“有啊，每週見兩到三次面，經常在一起喫飯。”
鄭小乖開心地和她講語音，“超級想見面聽你講你們兩個的發展過程。”
“好啊，好啊。那我們什麼時候見面呢？”徐蓉蓉迫不及待地問。
鄭小乖伸手摸上自己的肚子，突然發覺自己肚子實在長有點大了。
剛纔一時口快，但實在也很想念蓉蓉這個好朋友。
被蓉蓉發現孕肚的話……
如果她再不告訴蓉蓉的話，後面還能瞞住嗎？
她要趕快想出合適的措辭，告訴她纔是。
徐蓉蓉問，“對了，小乖，你之前不是說有喜歡的人，要給我發照片嗎？你們兩個發展得怎麼樣？”
鄭小乖嘴裏咬着一根手指，一時犯起了難。
“嗯。”
“我好像越來越喜歡他了。”
徐蓉蓉問她，“那你們兩個到底在一起沒有？”
“還沒有。”
鄭小乖垂下了腦袋。
徐蓉蓉驚訝地問，“還沒有？他不會是在吊着你吧？”
鄭小乖立即搖頭，“他對我很好，不，是太好了。我沒有辦法不喜歡他。”
“那爲什麼不和你在一起？難道說他是渣男？有女朋友還腳踏兩只船？”
“他不是，是我先喜歡他的。”
徐蓉蓉繼續猜測，“那他是中央空調？”
“他不是，就是一些其他原因……大概是因爲年齡的原因。”鄭小乖想到了這一個藉口。
當初之所以告訴蓉蓉說自己和大叔在一起了，給她發他的照片。是想讓她認爲孩子是在兩個人相互喜歡的基礎下才有的。
如今被蓉蓉關心地詢問，她發現要自圓其說有點難。
要是說出來，恐怕會被蓉蓉認爲是大叔欺負了她，蓉蓉肯定對大叔的印象不好。
一個是她的好閨蜜，一個是她喜愛的人，她不想他們因爲自己而生出矛盾，她會很難過。
鄭小乖思索了一會，想到了一個絕妙的說法。就說是她早喜歡上了大叔，然後灌醉他，偷偷有了他的孩子。
掛斷電話後，鄭小乖望着手機頁面怔怔出神。
她沒妄想過和大叔在一起，她怎麼配得上他呢？他已經幫了她太多，她怎麼能奢求更多呢？
大叔對於她來說，是一座高不可攀的摩天大樓，而她是坐在樓下臺階暫時歇腳的行人。
只是想要腹中的孩子在友好和祝福的言論下出生。不想要別人說她是私生子。
“不要胡思亂想了。”
鄭小乖拍拍自己的腦袋，想要讓自己停止思考。
有時候越想越亂，越想越理不清，還不如什麼都不要想。
無意間見到自己右腳大拇指把襪子戳破了一個洞。大拇指從白色襪子裏伸出來，鄭小乖疑惑地睜大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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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什麼時候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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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小乖擡起自己的右腳看，肥姐走過來見到說，“襪子破了啊，我給你找雙新的。”
“麻煩你了姐。”
“不麻煩。”
肥姐走進房間裏去找襪子，鄭小乖瞧見自己的腳指甲長長了，才把襪子戳破了。
她翻出剪腳指甲的剪子，去夠腳，發現腳指甲竟然剪不了了。
她費力了好幾次，肚子像是一個大沙包一樣橫亙在中間，無法輕鬆摺疊身體，稍微一使勁，就擠得肚子開始難受，她實在害怕傷到寶寶，她的手夠不到腳了。
突然，鄭小乖心裏一陣難過。
爲什麼她連這種小事都做不到了？
她怎麼這麼廢啊。
鄭小乖挫敗地平躺在沙發裏，悄悄伸手抹掉眼角的淚。見到李言卿從外面走進來，立刻撐着身體坐起來，笑着看向他。
“大叔，你下班了？”
“嗯。”
李言卿扯下領結放到一邊，坐到鄭小乖身旁，擡起她的雙腿放到他的腿面，伸手捏了捏她的小腿肚子。
見到她襪子破了一個洞，抓起她的腳腕看到了一只露出腦袋的大拇指。
“我的襪子破了。”鄭小乖不好意思地說。
李言卿伸手幫她脫掉了襪子。
“腳指甲都這麼長了啊。”
這句話令鄭小乖更加羞愧了，“我也沒想到它長得這麼快。”
倏忽，腳掌被一只溫暖的大手抓住，鄭小乖立即睜大眼睛，只見李言卿拿起了桌面的指甲剪。
兩聲清脆的聲音落地後，大拇指被修剪出了一個光禿禿的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