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臉來的太快,就像是龍捲風。
屋內瞬間安靜下來,靜的落針可聞。
丫鬟婆子們都替老夫人感到尷尬難堪,才訓斥大姑奶奶,說她沒有證據就誣賴二姑奶奶,結果就被打臉了,還有三太太,才斬釘截鐵的說沒人給她送過藥膏,轉過臉就起了紅疹,和大姑奶奶說的一模一樣……
老夫人僵硬在羅漢榻上,臉色青紅紫輪換了變,沈菀還嫌她臉丟的不夠,又補了一腳,“可能是巧合吧。”
這絕對是老夫人想說,但不敢說的話。
沈菀很孝順,替她說了。
老夫人臉色更難看了。
可不是什麼事都能拿巧合搪塞的。
三太太需要貢品藥膏以確保撓痕不會留疤,她也讓沈菀去雲家要半盒藥膏回來給三太太用,雲家錯給了半盒讓人臉起紅疹的藥膏,三太太臉就起了紅疹,這能是巧合兩個字可以敷衍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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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還從來沒遇到過像今天這樣有口張不開的情況。
沈鏡一臉陰沉,那臉色像極了暴風驟雨來臨前的天空,讓整個屋子都壓抑了起來。
老夫人捏着手中佛珠道,“來人,把三太太給我叫來。”
丫鬟趕緊去傳話。
一盞茶還沒喝完,三太太就來了,臉上有撓痕,再加上起紅疹,三太太戴了面紗,但遮不住的額頭上,紅疹清晰可見。
三太太已經知道是藥膏讓她中毒的了,她進來就衝沈菀伸手,“快把解藥給我。”
沈菀能輕易把解藥給她嗎?
丫鬟去問時,她三太太否認的可是很乾脆。
沈菀道,“在沒確定三嬸臉上的紅疹是雲家藥膏導致的之前,這解藥我不能給你服用,萬一吃出了問題,我可擔待不起。”
三太太解毒心切,如實道,“我用的藥膏是鶯兒送去給我的。”
沈菀道,“那三嬸也不能確定二妹妹給你的藥膏就是從雲家拿的。”
三太太道,“不是從雲家拿的,還能從哪兒得到藥膏?!”
雖然沈菀也是這麼想的,甚至事實就是如此,但她才被老夫人教訓過,怎麼能不吸取教訓?
沈菀道,“二妹妹如今是晉王妃,貢品藥膏,皇后手裏肯定有,就算沒有,也能找皇上要,沒有確鑿證據,三嬸就篤定是二妹妹,小心祖母訓斥你誣賴二妹妹。”
啪。
又是一巴掌。
結結實實的打在老夫人臉上。
老夫人氣的嘴脣發紫,嘴裏都彷彿有了血腥味兒。
四太太和沈薇也來了,屋子裏氣氛不妙,她們沒上前,悄悄找了個遠點的地方坐下看熱鬧。
聽着沈菀的話,四太太嘴角微勾,沈薇肩膀沒差點抖脫臼,大姐姐嫁給凌王后,變化可真大,這府裏還從來沒有人把老夫人氣成這樣過,不過二姐姐確實太過分了,大姐姐明確不肯找雲家拿藥膏了,她還打着大姐姐的幌子去要,這種行爲比偷東西還叫人生氣。
沈菀態度堅決,除非沈鶯親口招供,承認是她讓人去雲家拿的藥膏,否則解藥她是不會交出來的。
當着沈鏡的面,沒人敢給沈菀施壓,三太太氣的不行,也只能看向老夫人。
老夫人也沒轍,只能讓人去晉王府找沈鶯。
老夫人吩咐完,看向沈鏡,“還不知道鶯兒什麼時候能回來,侯爺軍務繁忙,這些內宅瑣事,豈能讓你費心,親自處置……”
雖然沒明說,但沈菀聽得出來老夫人是在斥責她不該一點小事就驚動父親,讓父親操心。
父親不在,她老夫人就能把她搓扁揉圓了是嗎?
沈菀心下嘲諷一笑,面上不動聲色道,“這事要只是我和二妹妹,祖母管就算了,但現在把雲家也牽扯了進來,父親不管,回頭事情水落石出,祖母要親自去雲家賠禮嗎?”
老夫人臉拉成馬臉長。
沈菀可不會慣着她,老夫人不可能會去雲家伏小做低解釋,也不會讓沈鶯去雲家丟這個臉,最後只會是父親去。
現在不讓父親管,回頭又要父親幫着善後,臉皮怕是比城牆都要厚了。
沈鏡沉着臉道,“今日休沐,沒什麼緊急軍務需要處理。”
也就是這事他會管到底了。
老夫人抿着脣瓣,臉色越發的冷。
沈菀耐着性子坐着,不怕沈鶯敢找藉口不回來,她躲得過初一,也躲不過十五,急的是三太太,可不是她。
沈鶯果然回來了,進屋時的臉色很難看,顯然已經從丫鬟嘴裏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了。
進屋後,沈鶯先給老夫人行禮,然後才咬牙道,“是我借大姐姐的名義去雲家要的藥膏!”
帶着怒氣的聲音,竟是一點不心虛。
沈鏡臉更冷沉了。
沈菀清冽眸光落在沈鶯的臉上,道,“這就承認了?祖母可堅信你不會做這樣的事,是我在誣賴你。”
老夫人臉色紫成茄子色了。
沈鶯委屈的看着老夫人,道,“是我讓人打着大姐姐的幌子去雲家拿的藥膏,我不過是看大姐姐想幫三嬸,又怕傷雲家的心不敢去,纔出此下策,大姐姐不領情就算了,還怪我……”
砰!
沈鏡一巴掌拍在手邊小几上。
把一屋子人包括沈菀在內都嚇的渾身一激靈,尤其是沈鶯,臉都嚇白了。
沈鏡冷道,“平陽侯府就是這麼管教你的,犯了錯死不承認,還百般狡辯?!”
二太太知道女兒被找回府,趕來清輝院,進屋時,正好聽到這句話。
二太太一臉不快,她的女兒,自己都捨不得說半句重話,豈容沈鏡呵斥。
二太太走進去道,“鶯兒已經出嫁,是晉王妃,侯爺如此不留情面的數落她,未免太不給皇家臉面了。”
這也是沈鶯的底氣。
如今的她是晉王妃,真論起身份,沈鏡都得給她行禮,更別提說罰她了。
她有恃無恐。
沈菀聽笑了,不過就是個晉王妃,還真拿自己是盤菜了,“我給二妹妹留着臉面,才找父親出面管這事,要二嬸覺得父親沒資格管,那我進宮找皇上管便是。”
敬酒不喫,偏要喫罰酒,她還能不成全她們嗎?
說着,沈菀豁然起身,擡腳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