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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佈時間: 2024-09-10 05:35: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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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要讓皇后就這樣放棄,她不甘心,洗三是最好的機會,小嬰兒沒有父母在場護著,錯過這次就不會再有下次。

“皇長孫?”

皇后恨恨拍案,“好一個皇長孫!”

她陰著臉,苦苦思索良久,忽地雙目一亮,計上心頭,“嬤嬤,你趕緊去找一盒子芍藥花香粉來。”

“娘娘,你是想……”

胡嬤嬤立即明白,遲疑半響,道:“只是,我們並不能確定,那孩子是否如他祖母父親一般。”

皇長孫的祖母,即是高煦的生母,昌平帝的元後。元後對芍藥花粉過敏,碰觸即會起紅疹並發熱這一點,作為皇帝最早期妃嬪之一的紀皇后,當年無意中得知了。

因元後在世時手掌宮權,她過敏的東西一筆劃去,完全不會出現在后宮,加上如今又薨了近二十年,所以鮮為人知。

鮮為人知到什麽地步呢,甚至元後的親兒子,高煦本人也不知道。

至於高煦,他小時候,其實對芍藥花粉也有些過敏,不過情況比親娘要輕上太多。

元後薨後,芍藥花不再被禁,開始出現在皇宮中。有一次宮宴就設在禦花園,小太子的席案旁湊巧就布置了一叢芍藥,他一坐下連續打了幾個噴嚏,才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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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煦過敏情況很輕微,沒有任何其余症狀,甚至本人也不覺得有問題,他完全沒有往那方面去想,只當有些著涼了。

只除了紀皇后,一直知道前情,並將小太子情況看在眼裡的她。

元後生了太子,將過敏體質傳下些許,如今太子膝下又有了皇長孫,這體質繼續遺傳,其實不足為奇。

若皇長孫真過敏,誰知道是輕是重呢?

一個出生不過三天的小嬰孩,一旦起疹子發熱,很可能就奪走了他的小命。

皇后精神一震,“趕緊的,嬤嬤,你快些開了庫房,看有無芍藥花香粉存下。”

皇帝不許她動手,總不能不讓人用香粉罷?后宮女子塗脂抹粉再正常不過,誰出門不撒點兒香粉?

太子本人也不知此事,即便事後,他也無法明悟其中關竅。

胡嬤嬤立即應了一聲,就要出門,皇后又叫住她,“嬤嬤,要悄悄動作,不能張揚。”

“若是沒找到,就趕緊往臨江侯府傳話,讓送一盒子進來。”

皇后本人不怎麽喜歡芍藥,因此坤寧宮歷來少有芍藥花香粉,也不知庫房有無存貨。

“娘娘放心,老奴立即下去辦。”

魏王府。

“娘娘,您慢著些。”

今天,是東宮皇長孫洗三禮,魏王妃秦采藍自然不能缺席,她早早就起來梳洗,正準備出門登車。

她懷孕已有三月余,胎已經坐穩了,腹部微隆,不過掩藏在衣裳下絲毫不覺,身段依舊婀娜。

秦采藍一邊就著丫鬟攙扶往外走,一邊問道:“殿下呢?”

她話裡的殿下,自然是二皇子魏王。大丫鬟秋月聽了主子問話,頭皮發麻,不過也只得低聲回道:“殿下昨夜歇在芙蓉院。”

芙蓉院,住著魏王的愛寵梁側妃。

梁側妃本是庶妃,乃魏王下屬所獻,長相美豔,身段凹凸有致,嫵媚動人,伺候得魏王通體舒泰。在秦采藍未進門前,也是此女最得寵,已從庶妃破例請封為側妃。

魏王本風流,王妃懷孕他高興,但完全不妨礙他繼續睡寵妾。於是,短短一個月蟄伏後,梁側妃便再次盛寵。

“娘娘,您如今有了身孕,養好胎才是正事。”

乳母張嬤嬤見主子臉色陰了陰,趕緊勸慰說:“夫婿寵愛猶如鏡花水月,子嗣才是長久的,娘娘有國公府撐腰,只要誕下嫡子,就穩如泰山了。”

她說的,於時下貴婦而言,未嘗不是真理。只是秦采藍依舊意難平,她臉色快速變幻,終究摸了摸腹部,深呼吸幾下,才緩和了些。

誰曾料想,張嬤嬤話鋒一轉,又低聲道:“只是,我們放在芙蓉院的人今早來稟,說是梁氏晨早嘔吐,卻立即掩下不許外傳。”

“芙蓉院只怕是有了。”

她憂心忡忡,自己主子肚子的即便真是男胎,生下來養大也有一個漫長的過程,變化如何誰也不知道。嫡子一個不保險,後面緊跟著一個同齡庶子更危險。

況且,小主子一日未生下來,也不能確保是男胎。

這其中的厲害關系,秦采藍如何不知,她沉默半響,最終還緩緩說道:“嬤嬤,你將此事悄悄透給成側妃。”

成側妃,聖旨賜婚進魏王府,娘家勢力不小,魏王一貫很看重。

魏王府後院呈三足鼎立之勢,成側妃固然忌憚王妃,但她更視老冤家梁側妃如眼中釘。

“必要時,我們暗中協助一把。”秦采藍語氣淡淡,又補充了一句。

誰不想當珍珠?但現實一再緊緊逼迫,無奈當了個魚眼珠子,誰還能繼續維持光彩?

秦采藍目光轉冷,淡聲吩咐完畢,立即出門登車,往皇宮而去。

進了皇宮,她當然是先去坤寧宮,由婆母紀皇后領著,一同再前往清寧宮的。

“采藍,近來歇得可好?奴才伺候得可得心?”皇后見了兒媳婦,當然照例先關心幾句。

秦采藍笑容溫婉,“回母后的話,一切皆好,殿下也很關心我,請母后放心。”

自己兒子的德行,皇后清楚,關心肯定有,但女人也不會少睡,糟心事想來也是有的。

“好,既然這樣,本宮就放心了。”

不過秦采藍如此識大體,她卻很滿意,“你是王妃,個把偏房妾室,根本不必放在眼內,好好養胎才是正經。”

秦采藍微垂眼瞼,一臉溫婉應了。

“好了,我們要出門了。”說了兩句,皇后瞥一眼滴漏,見時候不早了,便吩咐出發。

不過,她卻沒有馬上站起來,而是往胡嬤嬤看了一眼。

胡嬤嬤進入內殿,取了一個匣子出來,打開,裡面原來是數只嵌紅寶指甲套。

她取出來,小心伺候主子戴上。

那些芍藥花香粉,就塗在指甲套上。畢竟。皇后一貫喜歡撒哪幾種味兒的香粉,不少妃嬪都知道,她沒打算留破綻。

光指甲套上抹一層,味兒不濃,又被遮掩住了,正好。

這芍藥花香粉,皇后庫房還真沒有,這盒子是臨江侯府連夜找著,並在今早遞進來的,剛剛才塗抹好。

是以,皇后直到現在,才戴上指甲套。

秦采藍很心細,立即注意到這點不同以往的細微之處。

皇后很注重儀表,往常都是戴好了指甲套,才出內殿的,她今兒怎麽就突然這般了。

秦采藍視線在指甲套上頓了頓,隨即又不經意掃了屋中一圈,見侍立的都是清一色的一等宮女,皇后的絕對心腹。

想起今天這個特殊日子,她心中一突。

不過,秦采藍最終沒有任何動作語言,只輕輕收回視線。

第一百零一章

收到臨江侯府傳過來的消息時, 紀婉青正撩開衣襟,喂著安哥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