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烈因着手下人說了句“這粥是葉姑娘特意吩咐屬下熬的”,心生愉悅。
不僅將一碗粥喫的乾乾淨淨,還打賞了小廝。
眼瞧着葉鳳頃已然走遠,短時間內回不來,男人抹乾淨額際的汗珠,自被窩裏拿出個湯婆子。
猛灌幾大杯放涼的茶後,一臉嚴肅遞給袁剛:“收着!”
袁剛看着還散發着餘熱的那湯婆子,再看看慕容烈熱的發紅的臉,眉心緊皺。
“王爺這般,對身體不好。”
明明沒發熱,偏要弄個湯婆子來捂着,硬是將自己捂成了低熱。
我的爺,這麼大熱天兒,您就不怕起一身痱子?
男人桃花眼微微上挑,輕哼一聲:“管好你的嘴!”
他要是不這般,葉鳳頃能來看他麼?
那女人,心腸是冷的,又冷又硬,根本不在乎他死活。
要不是他鬧這麼一出,怕是到明天也瞧不見她人。
袁剛哭笑不得。
男人重新躺回簡易病牀上:“這幾日發生了什麼,一一道與本王聽!”
袁剛將所有他知道的事都說了一遍。
慕容烈皺眉:“她讓你將此事鬧大?”
這種事情,向來都是掩蓋下去,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畢竟……
倘若想坐上那個高不可攀的皇位,要面對種種陰詭手段。
優勝劣汰,若是鬥不過這些陰詭手段,也坐不穩那個位子。
投毒這種都是簡單的。
即便告到父皇那裏,未必能有真憑實據定主謀者的罪。
袁剛點頭:“回王爺,確實如此,屬下已經按着葉姑娘的意思,把這事散播的人盡皆知。”
慕容烈點點頭:“還不夠大,你再添把火。”
袁剛先是怔了一下,隨即瞭然:“是!屬下這就去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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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鳳頃忙活大半天,回到自己帳篷的時候,才發現裏頭躺滿病號。
所有她的東西都不見了。
“怎麼回事?”
立刻有人上前:“葉姑娘,病人太多,您的帳篷被徵用了。”
“現下您的東西都在寧王殿下帳篷裏,我們沒敢動,是袁先生親自來搬的。”
葉鳳頃張了張嘴,什麼也沒說出來。
轉身去往慕容烈的帳篷。
都已經這樣了,她還能怎樣?
總不能叫病人在外頭淋雨吧?
進到帳篷裏的時候,慕容烈已經醒了。
他洗了臉,颳了黛青胡茬,靠在牀頭,正跟袁剛幾人商量下一步計劃。
見她進來,衆人十分識相,紛紛起身告辭。
“王爺,屬下想到還有搜救船的事未解決,先行告退。”
“屬下想到糧食存放有些不妥,告退。”
“屬下內急……”
葉鳳頃看他們走,十分誠心的邀請他們留下:“誒!你們別走呀,繼續商量,我沒事的。”
衆人根本不聽她的,
頃刻間,散了個乾乾淨淨。
一個眨眼的工夫,帳篷裏只剩下她和慕容烈。
她不曉得怎麼面對慕容烈,準備裝蝸牛,縮在一旁不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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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知道……
那人目光一直鎖在她身上。
慕容烈瞧見葉鳳頃進來的時候,眼底閃過一抹喜色。
不過……
不敢表露的太過明顯。
畢竟,把葉鳳頃的東西搬過來,是他的意思,衆人只是配合。
生怕她識破。
眼下,看這架勢,她應該是不知道。
心頭那點兒不安登時散了個乾淨。
單手撐着牀頭,想爬起來,登時被葉鳳頃喝止。
“誰讓你動了?”
眼見着狗男人不顧身體爬起來,她急忙跑過來,按住他。
“再動就給我滾出去!”
“本姑娘不和你一個帳篷!”
慕容烈聽完這話,當即不敢動,又躺回枕頭上。
生怕她真的搬出去。
擡手就握了她的手:“你別生氣……”
“都聽你的。”
他聲音很輕,葉鳳頃卻聽的清清楚楚。.七
狗男人這是服軟了?
在向自己示好?
原以爲要花上一番工夫才能叫他安靜下來,不過一句話他就乖的跟小孩子般,這是她沒想到的。
心頭恍若有羽毛滑過,她平靜的心湖蕩起漣漪。
慕容烈握着她的手,沒有要鬆開的意思。
怕她離開,反而握的緊緊的。
正是夏季,兩人掌心裏有微微的細汗,握在一起,那層細汗更重。
無端叫她的臉熱了些。
“你……”
“太熱了,能不能放開我?”
雖然兩人早就行過夫妻之禮,但於葉鳳頃來說,眼前這個男人和她的關係,只是比陌生人好一點點而已。
慕容烈握着她的手,摩挲着她指尖上的薄繭,並未放手。
擡眼凝着她的眉眼。
“如果……”
“本王說……”
“一輩子都不放……”
因爲緊張的緣故,他說的特別慢。
聲音也很輕。
依稀還能聽到他因緊張而變得急促的呼吸聲。
葉鳳頃卻是聽的清清楚楚,一字不差落進耳朵裏。
當即大腦當機,完全不知道自己身處何地。
慕容烈這是在向她表白?
不不不!
他明明討厭她的厲害,多看她一眼都覺得玷污了他的雙眼,怎麼會?
長久以來,慕容烈都認爲自己喜歡的人是葉依柔。
那個救過他一命,又等了他七年的女子,足以讓他呵護終生。
可是後來……
葉鳳頃的出現,讓他開始懷疑自己的判斷力。
甚至一度覺得背叛了嚮往的男女之情。
直到前兩天,葉鳳頃明確拒絕跟他回寧王府,說不想和他再見面之後,他才明白一件事:他對葉依柔並不是男女之情!
反倒是葉鳳頃,讓他念念不忘。
只可惜……
他明白的太遲,還做過不少令她失望的事。
怕是早就傷到了她。
因而,男人想明白之後,沒有去找她,更不知該怎麼跟她說這事。
便這麼拖着。
原以爲……
他和她不會再見面了。
到了這會兒才知道,有些事情,不是他想控制就能控制得了的。
葉鳳頃身軀輕輕一顫。
半垂着眼睛,睫毛蓋住她所有情緒,讓人摸不清她在想什麼。
慕容烈看着這樣的她,深吸一口氣,又道:“葉鳳頃,本王心悅你!”
此時此刻,他只覺得自己沒用。
不就是一句話麼?
怎地說出來就這般費力氣?
好容易把這句話說出口,他又開始驚慌。
萬一……
她不喜歡自己怎麼辦?
把她搶過來禁錮在自己身邊?
葉鳳頃不是扭捏之人,聽完他的表白,直接問他:“你心悅我?”
“如果……我心不悅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