徑步來到牀邊，蔣禾輕輕開了一盞小小的牀頭燈，周挽在夢魘中哭泣的俏臉落入眼簾。
嘴裏不停地喊着“阿婆阿婆”，眼角的淚沒停過。
他伸手以指背輕如羽毛般的力道拭過她眼角，心疼，也好奇她的夢裏是什麼，這個阿婆又是她什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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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牀邊坐了大約半小時，看着她的夢魘漸漸停歇，睡眠也隨之安定下來，再伸手拭乾她的淚痕，大掌輕輕撫過她微涼的臉頰。
專注地看了她的睡顏好一會兒，他俯身在她脣上輕輕印下一吻，然後起身關燈離開。
回到書房，蔣禾打電話給李默。
“蔣董。”
“查一下夫人的阿婆在哪裏，儘快。”
“好的蔣董。”
蔣禾今晚忙的不算晚，十二點前回了房間洗漱，本想上牀悄悄摟着周挽睡覺。
崔燦忽然打了電話來。
他收回要摟周挽的手臂，伸手拿牀頭櫃上嗚嗚震動的手機，邊接聽邊下牀走出房間，虛掩着房門。
站在圍欄邊壓着嗓音不悅道：“這麼晚你想幹什麼？”
“這麼晚蔣禾哥你肯定還沒睡。”崔燦說，“你的房子線路忽然壞了，我找人過來修，人家說太晚了，而且需要裝修圖紙。”
蔣禾皺眉回想。
那個房子他大學時買的，都快二十年了，設計是他，裝修也是他親自監督，因爲是拿去參展的作品，也是他獲獎的作品，更是他當初踄入房地產的契機，所以是見證他成長的物件之一。
“明天給你。”圖紙他還得找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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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我現在要用電！你不要叫我回家或者去酒店，我不想去，不過我可以去你那兒住一宿。”
蔣禾看一眼手機時間，已經過十二點了，司機都回家了。
“等着。”
掛了電話，蔣禾轉身摸黑回房間，走到牀邊看了看周挽，感覺她沒醒，才放心轉身去換衣服。
可他一轉身，周挽便睜開酸澀的雙眼，聽着他換衣服，然後離開。
她其實不想醒的，偏偏就是醒了，還聽見了他跟崔小姐的對話，不聽也不會知道，原來崔小姐住在他的房子裏。
那他現在出去，今晚…不會回來了吧。
未久，外面響起車子的排氣聲，因爲是半夜，聲音挺大的。
周挽忍不住起了身，赤腳下牀走到落地窗邊，掀開一角窗簾看外面，但也只見兩束在黑夜中緩緩駛遠的遠光燈。
這一刻心裏很堵很堵，堵得悶疼，像有塊巨石壓在心口的感覺。
周挽回牀上躺着，想着自己可能真的愛上他了。
這個有一半可能的事實，又令她輾轉反側，困酸的雙眼卻漸漸犯困，迷糊中又睡着了。
蔣禾約莫是在一個小時後帶着崔燦回來。
把崔燦丟到隔壁客房，他就回房間了，匆匆換下帶了寒氣的衣服又換上溫暖的睡衣，搓暖雙手了才摸着黑爬回牀上。
周挽睡得很沉，一點也沒察覺到他回來了。
蔣禾在她脣上吻了下，然後輕手輕腳將她摟入懷裏，長長松一口憋着的氣，這才安心睡覺。
翌日上午。
周挽醒來，精神舒爽，感覺還挺神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