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琰長老胸口一堵,眼中浮現幾分掙扎之色。
周圍不少長老都皺起了眉頭,驚疑不定的看了過來。
怎麼?
聽易文琢這意思,難道院長當年離開,真的是和那丫頭有關係?
“副院長,這件事尚未有定論,一切都還只是猜測。您沒有證據,便如此斷言,只怕不太合適吧?”
伯琰長老袖中的手緩緩握緊。
“一旦這些話傳出去,不但玥兒丫頭名譽受損,便是院長的名聲,只怕也是會受到牽連。所以——還請您慎言!“
“證據?”
易文琢眯了眯眼睛,忽然笑了笑,顯然對他這話不以爲然。
“這麼顯而易見的事情,還需要什麼證據?”
“當年那丫頭來之前,學院一直好好的。可自從她來了之後,將學院攪得是雞飛狗跳,一團糟!院長在她後面,爲她收拾了多少次爛攤子?最後直到她要離開,還是不肯消停!”
“如果這事兒和她真的毫無關係,那你如何解釋,在她離開學院之後,院長也跟着消失?”
“這幾年,她沒有任何消息,連院長也是如此!甚至中間連一封信都未曾送回!他一向將學院看的極重,如果不是爲了什麼更在意的人或事兒,他怎麼可能就此離開,一別幾年都不曾回來?“
而那個上官玥,是他最最心疼的徒弟!
易文琢說着,忽然微微俯身,湊近了一些,緊盯着伯琰長老,聲音壓得很低。
“更何況,當初他將學院交到你手上,難道真的什麼都沒和你說麼?”
易文琢這話說的,含着幾分咬牙切齒的意味。
因爲那時候,他也是在學院的。
可院長卻將掌管學院的大權,直接越過他這個副院長,給了伯琰長老!
這簡直是在公然打他的耳光!
也正是這件事,讓易文琢大受刺激,直接離開了學院,並且在那之後的幾年時間裏,對學院這邊的事情也是不聞不問。
——反正他沒有權利掌管學院,那又何必操心?
要不是這次聽說,靈霄學院接二連三的出事兒,加上君九卿去請他回來一看,他也是不願意回來的。
伯琰長老手背之上青筋暴起,面容之上卻依舊是一派平靜。
他淡淡道:
“院長只說,讓我盡心盡力,照看好學院。其他的,什麼都沒說。“
易文琢心中不屑,也不信,後仰起身子,退了兩步,和伯琰長老拉開距離。
他撣了撣衣服,像是要彈去什麼髒東西。
伯琰長老全當沒看見。
“既然他這麼說了,那你也應該這麼做纔是。不開啓天梭陣,難道——你能用其他辦法,徹底解決萬酒山的問題?”
易文琢冷笑着,眼角眉梢,皆是嘲諷。
別說是一個伯琰,便是如今學院中的所有長老一同聯手,也不可能應付的來這個局面!
若是院長回來,或許還有一線希望。
——可誰知道他現在在哪兒?
“既然這事兒是我們看管學院的時候發生的,理應由我們全權負責。若是出了事兒,伯琰自會承擔。“
伯琰長老的脾氣向來溫和淡定,但只有熟悉他的人才知道,其實他骨子裏是十分硬氣的。
若非如此,當初院長也不會放心的將整個學院交到他手裏。
”你——“
易文琢沒想到都這個時候了,伯琰長老居然還敢和自己硬着來。
“那也得看你是否承擔得起!”
“他一個人若是擔不起,那——若是加上老夫呢?“
一旁的孟老忽然淡淡開口。
易文琢一驚。
“孟老?您…”
孟老的輩分很高,在學院中的地位,也是非比尋常。
哪怕是他見了也得恭敬的喊一聲“孟老”。
所以此時,易文琢心中雖然惱怒,但卻不敢和孟老正面開槓。
“孟老,您也要由着他們胡作非爲不成?只爲了那個丫頭——”
“嘿。“
孟老似是沒什麼耐心聽他說話,聳肩一笑。
“老夫可還幫那丫頭,看守了好幾年的神域呢。爲此,老夫可是幾年未曾出過蓬岷山。文琢,按照你的說法,那老夫豈不是更胡作非爲了?”
易文琢啞口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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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可以訓斥伯琰長老,但卻不能頂撞孟老。
“反正這幾年,你也沒怎麼對學院的事情上心,現在就索性也放開了,讓他們自己去處理就是。“
孟老雖然在笑着,說出的話,卻是十分不客氣。
易文琢臉色一黑,卻也只能將火壓回去。
“…是。”
儘管寵着那人便是!
等事情發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看他們是否還能如此理直氣壯!
…..
四周重新安靜下來。
本就緊張的氣氛,因爲易文琢的回來,變得更加冷凝。
君九卿朝着萬酒山看了一眼,眼底劃過一抹冷沉。
旋即,他目光微擡,看向了半空之上的容修。
此時,容修周身的金色結界已經褪去,神色沉靜,表情淡然。
君九卿用意念發聲。
一道細弱蚊蠅的聲音,輕飄飄的傳入容修的耳中。
“你就是這麼護着她的?”
容修聞聲,終於收回視線,朝着這邊看了過來。
兩個男人四目相對,一時間似有火花飛濺!殺氣四溢!
容修鳳眸微眯。
君九卿薄脣掀起一抹冷笑。
“從當初到現在,你果然還是一樣的沒有長進。”
”本以爲有了上次的經驗,你勢必會喫點教訓。但現在看來,還是我高估你了。“
連他都知道千方百計的阻攔她回來,爲此他甚至專門帶走了楚寧,將他放到了距離靈霄學院萬里之外的地方。
爲的,就是不想讓她再來這裏。
可惜——
她不但回來了,而且…連同以前的事情,也全都想起來了!
那回歸的神域,就是最好的證明!
君九卿說着,冷冷的朝着下方瞥了一眼。
萬酒山要暴亂…
那金色結界,根本撐不了多久!
而身處其中的楚流玥,首當其衝!
若這次還是出事兒,他不信容修還有能力,可以再幫她佈局重生!
這些話十分刺耳。
君九卿本以爲容修會暴怒。
然而,沒有。
他只是停頓了片刻,似是在回味着他的話。
旋即,微微一笑。
清朗低沉的聲音,清晰的落入君九卿的耳中。
“她是我的女人,她想做什麼,我陪着就是。“
大不了,生死輪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