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小嬰兒精力不濟,視力也模糊,她也不記得當初有沒有喝過初乳。不過,現在就當是有了,“我與妹妹一胎同胞,我倒好些,我妹妹身體就弱了許多。”
“若不是母親這法子,怕是妹妹還要吃虧。”
為了說服夫君,讓兒子沒有疫苗的環境提高免疫力,得到更多保護。不得已,紀婉青只得小小地撒了個善意的謊言,用妹妹當了佐證。
她母親雖然早逝,但卻是因自小身體偏弱,又連連遭遇打擊,傷心過度所致,也其他事情一點瓜葛也沒有。
若父親兄長好好的,想必母親也是能安穩白頭的。
憶起這些往事,紀婉青有些許黯然,片刻後提起精神,看著身畔夫君。
高煦輕拍了拍妻子,以作安撫,沉吟片刻,便說:“既然這初乳這般有益處,又對母體無損,那你便先喂著吧。”
他仔細端詳紀婉青,見她歇了兩日,已經緩過來,臉色不錯,精神也很好,顯然母乳喂養並為帶來損傷,這才點頭應了。
“你喂兩月就好,等滿了兩月,就交給乳母伺候。”高煦到底心疼妻子,以兩月為限,多了就不樂意了。
他暗忖,回頭詢問一下太醫,再命太醫仔細診脈,確定妻子身體完全無損,才好繼續。
如若不然,一切暫停。
高煦本人就是乳母喂養長大的,他覺得自己兒子即便也同樣待遇,也是沒問題的。
兒子他視若珍寶,妻子亦然,讓他損傷一人卻貼補另一人,他是不願意的。
“嗯,都聽殿下的。”
高煦態度很堅決,紀婉青只得點頭應了,她估摸著,兩月也可以接受了。
畢竟,乳母們都是剛生下孩子不久選進來的,大約就一個來月兩個月,乳汁質量都很高,不影響孩子的營養。
況且,現在紀婉青已把兒子生下,等滿月後,就不能再閉門不出了。她有各種必須出門的時候,總不能讓寶寶餓著等,因此乳母必不可少。
既然已經用了,就不差用到底,夫君心疼她,她也不願意一再拂他的意思。
夫妻說著話,這邊小寶寶已經吃飽飯了,他松開一直叼著的食物來源,撅了撅小嘴。
“這小子。”
高煦含笑,小心接過妻子懷裡的兒子,放在床榻上,又抬手替妻子掩上衣襟。
雪白的豐腴,讓他眼神暗了暗,好一番克制,才沒有蠢蠢欲動的心思冒頭。
“你也不嫌餿嗎?”紀婉青嗔了他一眼,笑著打趣。
生產時渾身冒汗,人仿佛像在水裡撈出來一般,偏月子裡不允許沾水,何嬤嬤只絞了熱帕子,給主子擦拭了一遍身子,面對她的抱怨,一概不予理會。
乳母回頭還絮叨了許久,說明種種月子裡不注意的壞處,讓紀婉青耳朵生繭,她只得立即舉白旗投降,才堵住了對方的滔滔不絕。
她此刻說話時,不忘側頭嗅了嗅,皺了皺臉表示不樂意,“我總覺得有些味兒。”
至於高煦會不會嫌棄,她到不在意,畢竟這兩天該嫌棄早就嫌棄了,也不等用到現在。
據何嬤嬤所言,他一有空就往耳房鑽,抱著孩子,坐在床前,像黏住一般不肯挪窩。
好吧,紀婉青的心是甜絲絲的,這男人心裡已是牢牢放了一個她。
“哪裡就有味兒?”
高煦表示完全沒有察覺,反而在她櫻唇上親了親,笑道:“孤只覺得香。”
這般甜的話,一年前剛大婚時是完全不敢想象的,但此刻他說得漸趨熟練。
不對,皇太子這話兒卻發自內心,他真沒覺得有味兒。
高煦直接動手,一手穿過妻子腿彎,一手摟住她的肩頸,將她抱放在床上躺著,“太醫說,你如今不宜坐太久,躺著說話即可。”
叮嚀幾句,又掖了掖被角,他重新坐在床沿,抱起兒子在懷裡哄著,動作熟練了許多,已不見絲毫生疏之感。
“青兒,父皇給我們兒子賜了名,大名高璟。”
這一點,何嬤嬤給紀婉青說過,不過宮人嬤嬤是不能提及主子大名的,因此兒子的名字,她現在是頭次聽說。
“璟兒,挺好的。”她點了點頭,表示很滿意。
紀婉青探手摸了摸兒子的小臉蛋,吃飽喝足的寶寶半醒不睡,抬起眼皮子撩了母親一眼,便徹底闔上眸子睡覺。
“殿下,兒子還沒有小名兒呢,你給取一個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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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煦很期待孩子,雖知道自己肯定不能給取名,但依舊翻了很久書籍,有空就琢磨。她看在眼裡,記在心上,不過這兩天沒與他見面,這才沒提。
“好。”
高煦果然大喜,立即接話說:“孤從前看過,曦字就不錯。”
“瑾字也很好,瑜也是可以的。”一提起這個話題,他的話就多起來,滔滔不絕,一口氣連說了七八個以前看好的字。
紀婉青含笑聽著,“殿下是我們璟兒爹爹,你做主就好。”
高煦興致勃勃,將這幾個字顛過來倒過去琢磨良久,最後還是一一否則了,“青兒,我們兒子,小名就取安兒罷。”
安,即是平安。
數遍了諸多美好寓意的字眼,他終究還是取了這個看似平淡普通,實則寄托了最美好期盼的字眼。
“好。”
紀婉青眼圈有些發熱,她眨巴眨巴,笑著應了,“我們安哥兒小名就定下了。”
高煦抱著安哥兒不肯撒手,坐在床沿與妻子說了許久的話,直到紀婉青掩唇打了個小哈欠,他才站起,小心將兒子放進悠車裡,再喚乳母進門守著。
他轉出外間洗漱更衣,隨後便折返內屋。
這幾天,高煦都是在耳房外間的羅漢榻上歇息的,守候著妻子與新生兒子。
今兒紀婉青醒著,他也不怕打攪她安眠,直接到了裡間床榻,抱住她往床裡頭挪了挪,自己睡在外側。
“殿下,你要睡這?”
高煦應了一聲,隨即笑道:“你放心,這屋裡的事兒,一句也傳不到外頭去。”
在古代,夫妻感情更崇尚相敬如賓,像他們這般難舍難分,實際上是很讓人詬病的。
尤其紀婉青還是太子妃,一旦宣揚出去,必然會會落下個不懂分寸,甚至是魅惑男人的罪名。
高煦非常清楚這一點,他當然不會讓妻子落到這局面,這清寧宮後殿事無大小,一概不會傳出半點風聲。
“嗯,我知道的。”
紀婉青當然不會把夫君往外推,哪怕他出去是獨眠,側頭在他臉上親了一記以示獎勵,她笑道:“我不許你出去。”
“我也舍不得你。”
低低話語含嗔帶癡,高煦隨手拂下錦帳,回頭便將她水盈盈的雙眸,心中不禁一熱。
薄唇湊了上去,“孤也是。”
錦帳低垂,一個吻溫柔又纏綿,好半響才分開,夫妻額貼額,高煦低聲說:“青兒,辛苦你了。”
他說得很認真,紀婉青心裡甜絲絲的,“嗯,生安哥兒時可痛了,你以後得多心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