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李承聿的警告
溫寧翻譯着他話裏的冷意,他在質問她爲什麼姍姍來遲,他出事了,她卻漠不關心。
她明白他失落的心情,可所有的苦果她只能默然下嚥。
不能告訴他,她是爲了他轉危爲安偷偷跑去救嚴老,因爲這是舅舅造下的罪。
一切她都很心虛。
而且和李承聿被困在酒店,她也不能說,如此境況下,她怕他會發狂。
徐徐的等待,一秒兩秒三秒。
溫寧咽盡了苦水,只能用那雙空洞悽婉的眸子無神的看着他,故作沒心的說,“我在榕城照顧舅舅,而且我來了也於事無補。”
男人握着她衣領的手驟然鬆開,手指骨節那樣優雅好看,卻那樣冰涼入骨。
溫寧怔怔的望着他的大手,擡頭就看到他墜入谷底的冷漠眼神,她心裏的淚早已滴落成了一片一片。
他站直身,刺冷的眼角氣得發紅,看着遠方。
旁邊的股東們憤憤不平,“總裁,你看她說的什麼話!堂堂一個副總,數據出錯還大言不慚,少奶奶不過仗着你寵愛!”
“公司都要被她害了,她根本沒一點實力。”
“再看黎副總,昨晚就拖着病體過來了,一早晨處理着事情妥妥當當。”
“真是不能對比,她溫寧到底有什麼好。”
股東們怨聲載道,黎向晚聽得格外舒坦,眼角綻放隱藏的冷笑。
她溫柔體貼走到男人身側,“三哥,你累了一晚上,先回去休息吧,等會還得去看望嚴老。”
厲北琛薄脣緊抿,沒有再說一句話,丟下溫寧,頎長凜冽的身軀上了車。
他們連着好幾輛車,走得很快,警局的冬日早晨,甩下一陣疏離刺骨的尾氣。
森洋關上車窗上時,望着少奶奶孤零零站在警局門口的身影,眼裏一酸,他不相信少奶奶那麼冷漠,昨晚照顧舅舅不來南城,而且她剛纔進警局分明是跑過來的,衣服也溼漉漉的,不知道到底怎麼了?
可總裁氣得該死,明顯也不想管問。
森洋不敢觸怒他,只能默然嘆氣。
溫寧慢慢蹲下來,擡頭盯着揮灑下來的陽光,今天天氣真好,沒有下雪,也不冷。
可她的心啊,爲什麼冷得好像再也爬不出深淵。
好痛,她想說的,可她不能,就這樣看着他失望至極的走了吧。也好,結束吧。
他對她失望,或許還會懷疑什麼,如此,正好結束這段不該有的感情。
掐斷彼此的未來。
因爲舅舅給她的心虛,對這個男人的愧疚,已經摺磨得她心神劇痛。
電話響了,溫寧看到是舅舅打來,近乎麻木的接起來。
莫韓的聲音透着失望,“昨晚是不是你去救了嚴老?寧寧,你就這麼看不得他出事,本來這次我一步就能到位,你誤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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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寧不知道如何叫醒他,滿目苦楚,“舅舅,報復不能這樣做,你在謀財害命。”
“你懂什麼!是他欠我的!你就咬定是你個人出錯,不能暴露我,否則以他的手段,你知道舅舅會是什麼下場!”舅舅在警告她,讓她繼續蟄伏。
溫寧擡頭捂着臉,眼神裏都是水光,正因爲要保護舅舅,所以她剛纔一個字都沒說。
可這種日子,快把她逼瘋了。
也許,也快到盡頭了……
他會拋棄她吧,這麼大的錯誤,會把她趕出合盛吧。
溫寧捂着心口,哭着笑。
—
南城私人醫院。
厲北琛前去探望嚴老,重症監護病房裏,嚴老的意識還算清醒,他正在說昨夜的事,“迷迷糊糊在鬼門關時,我好像看到一道白影,是個小姑娘,她在我頭上動針……”
嚴家人面面相覷,都認爲是老爺子病糊塗了。
厲北琛鎖眉,昨晚嚴老發病相當嚴重,他踏上警車時,嚴老上救護車,醫生是直接搖頭的。
他知道自己有大麻煩,可今早一切都轉危爲安。
“厲北琛,你有氣節,但地皮的事情已經定了,就是你前一家競標者。”
嚴老看向年輕人的目光仍然不掩欣賞。
厲北琛淡然頷首,“是我自己失誤。您養好身體。”
“你可不像是會失誤的人,這份標書你交給誰做的?”嚴老問。
厲北琛卻不作回答,微微點頭後,他轉身離開了病房。
走廊裏,厲北琛眯起冷冽眸光,“前一家競標者是哪家公司?”
森洋懂他的意思,昨天事情也有蹊蹺,厲總前面的競標公司一直和嚴老談了很久,從下午四點到晚上七點,明顯拖延了時間,導致厲總進去,本來就晚了。
偏偏少奶奶的標書又出了錯,嚴老腦梗。
這一切撞得就那麼巧。
現在地皮給了那家公司,森洋立刻去查。
“厲總,是一家海外的建築公司。”森洋擰眉回覆,“昨天他們來的是首席代表,這家公司的老闆查不到信息,挺神祕的。”
厲北琛鋒利的眉間擰了個‘川‘字,氣息陡然有幾分沉寒。
“一定要挖出來!還有,厲南潯的行蹤掌握了沒有?”
森洋緩緩一滯,猛然看向總裁冰冷的眼底,“您是懷疑,這家海外公司是他……”
“是也無所謂,一個千億的項目,還賠得起。”厲北琛的神色渾然不動,眼底添置冷笑,“他向來喜歡呆在陰暗的角落跟我爭搶,從小便如此,厲夫人可沒把這個兒子教好。”
森洋握緊拳頭,二少得盡了厲老爺子的寵愛,厲總從小就過得不好。
現在二少還想搶厲總的公司!
—
厲北琛一行人走向電梯,電梯門正好打開。
李承聿儒雅的身形露出來,
厲北琛沒戴面具,驚爲天人的俊美面龐,看得李承聿擰眉,猜測着,溫寧究竟喜歡這個男人什麼?是被他外表迷惑?厲三爺的手段和內心,傳言可是冷血至極。
厲北琛認出了李承聿,絲毫沒給半片目光,直接走進電梯。
經過身邊時,李承聿卻緊緊皺眉,意味深長的冷言,“厲三爺,你最好好好的對溫寧,她……”
昨晚的事,她是違規醫療,而且李承聿看得出她想保密這件事。
話到嘴邊,他最終沒有說出來。
厲北琛森寒的目光卻射了過來,氣勢冷凝,兩個男人箭弩拔張。
他一聲嗤笑,矜貴的男人做任何表情都是壓迫人的,“我不對她好,你又能怎樣?憑你李承聿還想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