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楊睿從外邊回來,已經是凌晨三四點了。
因着是中秋,楊睿還特意多帶了些東西回來。
麥乳精,奶粉這些,一慣是家裏快沒了,就填補好了,這次自然也是各帶了一些。
再加上幾斤鮮肉,一只雞,兩條魚,還有四斤月餅,兩斤桃酥和大蝦酥。
光是這些東西,楊睿幹了一晚上掙的錢都不夠花,還搭進去了三塊。
到家的時候,除了小狗警覺的醒來,擡了擡頭,看見是男主人才又爬回了窩裏。
溫暖和倆孩子,那還真是睡得怪死的!
楊睿暗自感嘆:家裏有只狗,還真是挺好的!起碼警覺性比媳婦兒孩子好多了!真要有人來家裏了,還能提醒一聲!
把東西簡單歸置了一下,楊睿也就上炕睡了。
他這半晚上可累的不輕,哪怕現在有自行車了,挑擔的時間可以少一點,但是白天上班幹活,晚上也要忙着這些,還真是給楊睿累壞了。
躺進被窩裏,熟練的把媳婦兒攬過來,溫暖也不自覺的靠近了楊睿。
……
雞叫了幾輪,溫暖才從溫暖的被窩裏醒來。
沒有打擾熟睡中的楊睿,悄悄起來了。起來第一件事,先去查看了一下楊睿帶回來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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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了點兒鹽把肉給醃上了,省得天氣熱,再壞嘍。
然後就裝了小半盆的黃豆出了門。
“嬸子,擱家呢不?”溫暖到經常跟屯裏人換豆腐的王嬸子家門口了!
隨即屋裏傳來一道豪爽的女聲:“擱家呢!誰啊?進來吧!”
伴隨這道女聲的,是一連串的腳步聲!
王嬸子出屋看到溫暖:“是楊睿家的啊!進屋說!”
溫暖一邊跟着王嬸子進屋,一邊問道:“嬸子!您家今兒個做豆腐了嗎?我想着換點兒豆腐來!”
說着就把盆子遞給王嬸子,都是常來常往的,王嬸子也沒客氣,直接就接過盆子:
“做了,今兒個是中秋,誰家不想喫點兒好的?我和我家那口子帶着幾個兒子,連夜就做出來了好些!等着我給你拿去啊!保準都是新鮮的!”
王嬸子快手快腳的把溫暖帶過來的黃豆倒出來給稱了稱,又把裝黃豆的這個盆子用水給沖洗了一遍,才切了三大塊兒豆腐進盆裏。
一邊動作還一邊給溫暖閒嘮:“楊睿家的,你家今年過節咋整啊?回楊睿他爹孃那邊唄?”
溫暖點頭:“回,楊睿說,晚上去老屋那邊喫頓飯!”
王嬸子搖了搖頭,她是個傳統的人,一直秉持着“父母在,不分家”的原則。
“分家就是這點不好,這人都聚不到一塊堆兒,過中秋也就聚在一塊兒喫一頓飯!
再過幾年,人心都不齊了,那就不是親人了,該是親戚了!
你看看我家,我家做豆腐,楊睿家的,你聽說過這樣一句話唄?”
溫暖對王嬸子的說辭不予置否,只是隨便搭話問道:“啥話啊?”
“世上有三苦,撐船打鐵做豆腐!”王嬸子解釋道:
“像這做豆腐的,那就是世上頂辛苦的事兒!
要像你公婆似的,那麼爽快的分了家,我家人口分散了,哪兒還做的了豆腐啊!
光地裏那點活和家裏這點活就能把人累的夠嗆!”
溫暖搖頭:“嬸子,那也是您家有這手藝,日子過的好,您家幾個兒子感情也好,才能說這話。
像那有的人家,窮的叮噹響,打出人頭狗腦子來了,還是犟着不分家呢!”
聽了溫暖這話,王嬸子覺着很有道理,點頭說道:
“嘿~楊睿家的,你這小小年紀的,還挺有見識!
嬸子跟你說吧,早年間,咱們這邊條件困難,有一陣兒,好些人家飯都喫不起了!
就像你說的,老人就給孩子們分了家,讓他們自找活路!”
說到這兒,就又有人來王嬸子家裏換豆腐了,是淑芬嬸子:“哎呦!王家妹子,又擱這兒跟小年輕們講古吶?”
“嫂子來啦?來點豆腐?”王嬸子笑笑。
淑芬嬸子點頭,跟溫暖一樣,也是把盆遞過去:“多來點兒啊!我家裏人多,都是能喫的,少了可不夠!”
“放心,我家的豆腐,那從來都是足斤足兩的!”王嬸子就要去給稱斤量,切豆腐。
溫暖順便告辭:“王嬸子,淑芬嬸子,那我先走了啊!”
“不再嘮會兒啦?”王嬸子問道。
溫暖搖頭:“不了,家裏還有倆孩子呢!一會兒沒看着我,該鬧了!”
溫暖這純粹是託詞,甜甜和成成自從去了託兒所,又有別的小朋友一起,那玩的是不亦樂乎!
只要餓不着他們,身上又不會尿了拉了的不舒服,又有楊睿這個當爹的在身邊,那一時半刻的,還真是不會鬧着找溫暖。
可是這事兒王嬸子和淑芬嬸子不知道啊,王嬸子趕緊說道:“那你快回去,可別讓你家那倆寶貝疙瘩哭了,把小嗓子給扯壞了,就不好了!”
淑芬嬸子也跟着道:“是啊!快回去吧!
咱屯子可就你家這一對龍鳳胎,這可是咱楊家屯的門面。
等以後,有人說起這小姐弟倆,那都得說楊家屯的龍鳳胎!
以後要再接了他們爹的班,倆小傢伙扭秧歌得多帶勁兒!”
淑芬嬸子最喜歡扭秧歌,也最愛看秧歌。她最稀罕的,就是楊睿扭着那一出青蛇!
又想起溫暖和楊睿長的都俊,那甜甜和成成這小姐弟倆要是隨着父母的優點長,指定比他倆更好看,以後那扭秧歌,別提多帶勁了!
溫暖無奈扶額:……這楊睿扭秧歌的環節是過不去了是嗎?
等端着一盆豆腐到了家,楊睿也已經醒了:“媳婦兒,你去哪兒了啊?我剛沒找着你!”
“我去我嬸子家換了幾塊豆腐!”溫暖回答。
楊睿趕緊衝着溫暖訴委屈:“媳婦兒,你是不知道!你生的這一對兒女,快把我欺負死了!”
溫暖好奇:“甜甜和成成咋滴你了?”
“我就好好的睡覺呢!甜甜一巴掌給我拍臉上了!”楊睿說道。
“那成成呢?他咋欺負你了?”溫暖接着問。
楊睿:……“我能說給成成把尿,他尿我身上了嗎?”
溫暖哈哈大笑。
笑到最後,見着父子三人都直勾勾的看着她,才勉強止住笑聲,安慰楊睿道:“沒事兒!哪個當爹孃的不挨幾回澆啊?常事兒!童子尿辟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