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也只有喬汐的名字,可以讓他稍微從蘇沐煙身上分出點關注力。
趁着他愣神的機會,我掙開他的手。
一邊甩着手腕,一邊冷冷看着她,“你也知道,之前我爲了引出兇手,被綁架過一段時間。”
“那段時間裏,我見到了喬汐。”
“她的肚子被剖開,身體裏的器官都被取走了兩個。”
“但是他們那個時候,並沒有急着要她的命,不知道是想繼續從她身體裏取走可用的器官,還是別的什麼目的。”
“總之,他們用一些衰退的器官,和大量藥物維持着她的性命!”
“她很痛苦,傅南州,你甚至無法想象,她到底有多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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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南州的臉色變得蒼白,神情因爲我說的這些話而變得痛苦。
他似乎在掙扎,要不要相信我說的這些話。
我直直盯着他,試圖把喬汐死之前的痛苦,全都轉嫁到他身上。
雖然我知道,這根本不可能。
但也不能讓傅南州輕易好過。
“而你,傅南州,你明明知道是誰害死了她,卻還在包庇兇手!”
“如果不是喬家救了你,你早就已經死了,你現在怎麼好意思若無其事的活着!”
傅南州的情緒驟然崩潰,他衝我大喊了一聲,“如果不是喬家,我跟本不需要被救!”
來了,我不知道的喬家和傅家之間的恩怨。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他看着我的臉,眼底劃過極其深刻的厭惡。
那一瞬間,他的眼神讓我感覺到,他並不是在看着我。
所以,他是把我當成喬汐了?!
“是喬家,害得我家破人亡!”
“是喬梁那個混蛋,害死了我爺爺和我父親!”
喬梁,也就是喬汐的爺爺。
當初,傅家出事以後,是爺爺把流落街頭的傅南州帶回了喬家。
是爺爺,苦心孤詣,將傅家的公司力挽狂瀾,傾注心血令其起死回生。
也是爺爺,在傅南州成年以後,將公司交還給傅南州。
而他現在居然說,是我爺爺害死了傅爺爺,還有傅伯父他們。
我不相信,死都不信!
“你說謊!”我死咬着後槽牙,惡狠狠的瞪着他,“爺爺……我是說,外面誰不說喬爺爺是好人。”
“他熱衷公益和慈善,被他救助過的人數不勝數。”
“你難道忘了,當初也是這些人的幫助,才讓你輕易掌握了公司。”
“你現在居然反過來指責救了你性命的恩人,你怎麼好意思?!”
我很憤怒,如果眼神可以殺人,我想傅南州已經被我大卸八塊了!
傅南州冷哼一聲,“你知道什麼?!他就是這樣一個沽名釣譽,善於僞裝的人!”
“所有人都被他的表象給騙了!”
“他就是個小人,是個居心叵測,連自己朋友都要出賣陷害,徹頭徹尾的王八……”
啪!
我想都沒想,擡手給了他一個巴掌!
傅南州捂着被打的臉,目光陰沉沉的看着我。
“你胡說!”我絲毫不懼,與他對視,咬牙切齒。
“是蘇沐煙告訴你的吧?!”
“喬家對傅家的佈局,喬爺爺害死你家人,都是蘇沐煙說的吧?!”
“她是不是,還拿出了什麼所謂的證據給你看?”
“跟我說說看,那都是什麼證據?!”
他這麼相信證據的,蘇沐煙肯定是給他看了什麼,才讓他這麼篤定的覺得,是我爺爺害了他的家人。
不過我也反應過來,傅南州之前一直對我都很好。
直到蘇沐煙出現,他們兩人在某次約會的時候遇到了危險。
我記得自己聽到消息的時候,很擔心。
幾乎把喬家所有人手都派了出去,尋找他的下落,調查到底是誰對他動手。
可是就在我焦急等待結果的時候,傅南州自己回來了。
我很高興的迎上去,結果他卻打開了我關心的手。
他看我的目光充滿陌生。
現在想想,那複雜的目光裏,有一大部分都是憤怒和恨。
我當時只顧着擔心他,甚至都沒有仔細去分辨他眼神裏包含的情緒。
如果我當時仔細看了的話,或許後面一系列的悲劇都可以避免。
我不會一味盲目的愛他,不會爲了討好他做那麼多,輕賤自己的事。
也是從那天以後,傅南州變了。
他變得對蘇沐煙呵護備至,開始將她捧在手心上。
幾乎是她說什麼,他就信什麼的地步。
所以,應該是在那次暗殺裏,蘇沐煙救了傅南州的吧。
至於她是怎麼救的,就不得而知了。
傅南州像是被我一巴掌打醒了。
他看着我,眼神冰冷。
並不是再把我當成喬汐的眼神,他反應過來了。
“這些,和你無關!”他不肯對我說了,舌頭頂了頂臉頰,轉身準備離開。
“想讓我放棄保護煙煙,就拿證據來!”
“只要你證明,是她害死了汐汐,我就把她交給你們!”
我要是能證明,我還跟他說個屁。
我惱怒的踹了旁邊的垃圾桶一腳,垃圾桶完好無損,我的腳尖倒是痛得很。
我無語的撥通了陸綿的電話,“抱歉,我失敗了。”
“傅南州根本不相信我說的話,他不肯放棄蘇沐煙。”
“沒關係,我猜到了。”陸綿雖然失望,但語氣還算好,“如果這個容易成功,我也不用……”
她的語氣有點不太好,我心裏知道她想說什麼。
於是打斷她,“你不用有負罪感,是我自己自願的。”
“我會再試試看想別的辦法。”
陸綿沉默了幾秒鐘,問我,“你現在在哪兒?”
“我在棲梧廣場,傅南州公司附近。”
“在那等我,我現在過來找你!”
陸綿掛了電話,很快就趕了過來。
等我見到她的時候才發現,她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胸口別了一朵白色的菊花。
看那樣子,像是剛參加完葬禮出來一樣。
我突然反應過來,之前她問過我的,說是同學想給喬汐開一個追悼會,問我要不要去參加。
所以,是今天嗎?
看到她有些蒼白的臉色,還有微微泛紅的眼睛,我很心疼。
我就站在這裏,可我最好的朋友卻一直無法從我的死裏走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