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正面朝上,有的背面朝上,有的飄落到了茶几下,也有幾張飄進了沙發底下。
撿肯定是來不及了。
桑淺快步朝門口走,邊走邊朝廚房那邊喊,“小築,客廳亂了,你出來收拾一下。”
來到玄關處,紀承洲剛換好鞋,沈銘站在他身後。
“承洲,我們今晚出去喫吧?”
紀承洲擡手解開襯衣一顆釦子,輕輕轉了一下脖子,“小築沒做飯?”
“做了,但都不是我愛喫的。”桑淺睜着眼睛說瞎話,“你朋友不是說你腿好了,要給你慶祝嗎,不如今晚去吧?”
上次大家一起去碧落泡溫泉的時候,趙卓拉了一個羣,說方便聯繫感情,讓大家多聯繫多聚聚。
自從紀承洲上次從京都回來,腿痊癒後,大家在羣裏說了幾次要給他慶祝,但紀承洲剛接手紀氏集團,很忙,便拒絕了。
紀承洲眉梢微挑,“你想去?”
“嗯。”桑淺親暱挽住紀承洲的手臂,語氣染了一絲撒嬌的意味,“去吧?”
紀承洲看着女人俏嬌的小臉,堅硬的輪廓不自覺柔和了幾分,“靳言不一定有空。”
“你打電話問一下。”
“我先上樓換身衣服。”紀承洲說着就要朝屋裏走。
桑淺轉而抱住他的腰,“換什麼衣服,你穿這身就很帥。”
紀承洲垂眸看着桑淺,她每次主動親近他,或者嘴特別甜的時候,都是別有意圖,“有事求我?”
“沒有。”
“那是犯了什麼錯?”
桑淺踮起腳尖在紀承洲下巴上親了一下,“我就是想出去喫嘛,好不好?”
沈銘覺得他不應該待在這裏,不自在清了清嗓子,“那個……我進去喝杯水。”
“不行。”桑淺急喝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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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銘被桑淺這一聲嚇得擡出去的腳僵在空中,“怎麼了?”
桑淺知道自己剛纔表現太過緊張,挽脣笑笑,靠進紀承洲懷裏,“我和承洲要出門,麻煩沈大哥先去將車啓動,冷氣開起來。”
沈銘看向紀承洲,顯然在詢問他的意思。
“去吧。”
得到命令,沈銘轉身出去了。
桑淺知道紀承洲這是答應去了,心裏霎時鬆了一口氣,轉頭朝屋內喊:“小築,我們出去喫,你記得將客廳打掃一下。”
之前桑淺讓小築出來打掃客廳,她就已經出來了,她看見地上那些照片,眼睛瞪得圓圓的,人都有點看傻了。
之後就手忙腳亂地開始撿照片,一邊撿一邊擡頭朝玄關那邊看。
這會兒聽見桑淺說出去喫,小築繃着的神經一鬆,一下癱坐在了地上,手裏剛撿起來的照片又掉落在地上。
她膽子小,嚇得小臉蒼白,額頭冷汗直冒,哆哆嗦嗦朝門口回:“知……知道了。”
紀承洲眉心微不可查輕蹙了一下,總感覺哪裏有點不對勁。
“我們走吧。”桑淺挽着紀承洲的手臂出門。
路上紀承洲給黎靳言打了電話,問他晚上有沒有時間一起聚聚。
他說可以,但手頭還有點事沒忙完,讓紀承洲聯繫其他兄弟先去老地方玩着,他晚一點過去。
老地方是暢意,桑淺和紀承洲一起去過一次,那裏是黎靳言名下的產業,一處休閒娛樂場所,平時方便談生意的。
紀承洲掛了電話,在羣裏發了一條消息:【大家今晚有空嗎?一起聚聚。】
立刻有人秒回。
【有空,必須有空。】
然後接二連三的消息蹦了出來。
【承哥日理萬機今晚捨得給自己放假了?】
【承哥腿好了,早就該慶祝了,老地方見。】
【你們還在聊天嗎?我已經出門了。】
【出門算個屁,我已經到半路了。】
【你開的飛機?】
【本少爺開的火箭。】
桑淺和紀承洲來到暢意的時候,有幾個人已經到了,見他們進包廂立刻起身打招呼,“承哥,嫂子。”
紀承洲微微頷首致意。
桑淺朝大家笑笑,目光掃過衆人看見向珊,眸光微頓。
今天劇組收工早就是因爲向珊身體不舒服,既然不舒服,怎麼還來參加聚會?
微博上的事劇組的人幾乎都知道,向珊肯定也知道。
有人招呼紀承洲和桑淺過去坐。
“你過去吧,我去那邊坐。”桑淺朝紀承洲指了一下向珊的方向,“有一些工作上的事和她聊一下。”
紀承洲想起桑淺酒量不好,叮囑:“別喝酒。”
桑淺乖巧點頭,“好。”
她走到向珊身旁坐下,“你不是身體不舒服嗎?”
向珊白皙手指輕輕按了按額角,“沒什麼大問題,頭疼,老毛病了,回去睡了一覺,現在好多了。”
有人遞了一杯果汁給桑淺,她道了一聲謝,接過,淺淺喝了一口,“向姐這次不會口誤了吧?”
向珊似乎沒明白桑淺的話,疑惑望着她,“什麼?”
桑淺也不和她藏着掖着,身子往她那邊偏了偏,壓低聲音說:“上次陸詞安救我的事是你在飯桌上不小心說露了嘴,這次不會又這麼不小心吧?”
向珊神情微僵,隨即挽脣笑笑,“自然不會。”
沒多久黎靳言來了,人到齊了,大家進入餐廳用餐。
喫飯的時候,桑淺手機響了,她看了一下,一串號碼,沒有備註,但她記得尾號,是陸詞安的電話。
應該是醫院那邊有消息了。
她放下筷子,看向身旁的男人,他正轉頭和左邊的男人在聊天,側臉線條深邃流暢,頎長身軀慵懶靠在椅背上,右手擱在餐桌上,指間夾了一根沒點的香菸。
大概他聽見了她的鈴聲,轉頭看她。
“我去接個電話。”
他微微頷首,又回過頭繼續聽那人說話。
桑淺拿着手機到了陽臺才接通,“怎麼樣?查到什麼了?”
“護士說她們也是聽一位患者說的,我想辦法調了醫院的監控查到了護士口中的那位患者,打聽之下才知道她是紀二少的岳母。”
“於翠書?”
“嗯。”
看來於翠書是因爲那次被她打了兩耳光,又當衆向小築道歉懷恨在心,才挖了陷阱讓她跳。
“對不起,我聽別人說你在紀家過得不好,沒想那麼多就衝動地去找了你,纔會讓你陷入這樣窘迫的境地,都是我的錯。”
其實這事也不能怪陸詞安,於翠書抓準了陸詞安的軟肋,這是在算計人心。
“這事也不能全怪你,但經過這件事你應該明白,你對我的感情只會成爲別人傷害我的利器,一切都已經過去了,我已經放下了,我希望你也能放下。”
“你真的能忘了我們在一起的那些幸福時光嗎?”男人嗓音有些微的哽咽。
“我已經忘了。”
“可是我忘不掉,淺淺,你教教我,我應該怎麼忘了你?”
“誰的電話?”男人低沉的嗓音突然從身後傳來。
桑淺回頭,是紀承洲,他不知什麼時候也來了陽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