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氏怎麼可能白白損失五萬銀子?!
但爲了保住性命,不得不另想他法。
去相府退親一事必不可少,但……
銀子可就兩說了!
早在去相府的路上,她就盤算好了:庚帖和婚書拿回來,在上頭抹上毒藥,必死無疑的那種,只要葉鳳頃一碰,還能由得了她嗎!
小賤人,就怕你承擔不起這後果!
傻子就是傻子,一輩子只能是傻子,絕不能讓她好過!
因此,找來的這毒藥劇毒無比,哪怕只是皮膚稍稍沾過一些,也能沁入骨髓。
最多兩個時辰,便叫她橫死凝香苑!
姚氏那個老賤人,安國公府的小姐又如何?
這麼多年,還不是她的手下敗將!
只要葉鳳頃一死,老賤人沒了後半生倚仗,還不是乖乖受死?
葉鳳頃看了看自己的指尖。
雖然未看出什麼異常,但她相信許氏說出來的話都是真的。
凝神稍稍用力,立時感覺到心臟麻痛。
果然,這藥毒性強大。
不過……
許氏忽略了一件事:她葉鳳從來不是任人欺壓的羔羊!
燦然一笑,放下手中的庚帖和婚書,看向許氏。
“葉二夫人看我現在像是有事的樣子嗎?”
施施然離開椅子,緩步來到許氏跟前。
怕她不相信,特意在她跟前轉了個圈。
“葉二夫人未免太看得起這毒藥!”
“對於我來說,能毒死我的藥還沒出現呢!”
其實……
心口已然開始疼痛,五臟六腑裏彷彿進了風,所到之處,一片冰涼。
好似有千千萬萬根綿綿密密的針扎過來。
若非她忍耐力強,怕是早就露了馬腳。
都還沒搞清楚這是什麼毒藥,又怎麼解得了毒?
之所以在許氏跟前眉開眼笑,不過是掩飾而已。
“葉二夫人,瞧仔細了,我手裏這顆藥能解百毒。”
自袖袋裏隨意拿出一顆藥丸,放進嘴裏,嚥下去。
繼而神采奕奕望着她:“這下你信了嗎?”
許氏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看着她如花的笑容,眼底盡是驚駭。
“你……”
“你竟然無事!”
原以爲只要下了毒,就能毒死葉鳳頃,見她安然無事,又驚又怕,臉色煞白。
“想不到啊!”
葉鳳頃衝她笑笑:“葉二夫人想不到的事還有很多。”
“比如……”
說話間,輕輕一揚手中錦帕。
“現下,葉二夫人有沒有覺得心慌氣短、渾身發軟?”
許氏瞪大眼睛望着她,一臉不敢相信。
“你……你……卑鄙!”
葉鳳頃雙手背在身後,杏眼含笑望着她:“葉二夫人錯了!這叫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哦對了,好心提醒你一句:這藥劇毒,你只有兩天時間。”
“只要你乖乖帶着葉長青搬離這裏,我便給你解藥。”
“聽清楚了嗎?兩天時間!”
語畢,轉過身去,進入耳室。
許氏氣得鼻子都歪了,可又拿她一點辦法都沒有,在心底將葉鳳頃罵了個千萬遍。
看着已經發青的指尖,狠狠一跺腳,當即帶着兩個婆子離開。
臉色難看的厲害。
許氏的身影剛從凝香苑門前消失,耳室裏的葉鳳頃忍不住吐出一口鮮血。
“哇……”
翠兒聽到動靜,急忙上前扶她:“小姐不是說沒中毒?”
葉鳳頃虛弱的笑笑:“我那是騙她的。”
翠兒看着她嘴角的血,心疼的不行:“二夫人這也太惡毒了,怎麼能對你下毒!”
“婢子這就去找她拿解藥,大不了一命換一命!”
說話間拔下頭上的簪子,就要往外走。
“回來!”
葉鳳頃急忙叫住她:“不許去!”
這丫頭,是真的忠心護主。
葉鳳頃爲有這樣的丫環高興,卻也不能看着她白白送死。
翠兒不甘心的回到她跟前,噘着嘴,十分不服氣。
葉鳳頃見她這幅模樣,好氣又好笑:“你的命可比她的命金貴多了,可不能做這樣的傻事!”
“再說了,你家小姐我又不是沒有法子!”
翠兒一聽她說有法子,眼前一亮:“小姐真有法子?”
“那您說,婢子照着做。”
見小丫頭冷靜了,葉鳳頃才放下心來。
就算她現在去找許氏又如何?
許氏只會讓人亂棍將她打死。
這麼霸道的毒藥,說不定許氏自己都沒解藥。
求人不如求己。
“找個東西,先把那庚帖和婚書收了,千萬不能直接觸碰!”
親眼看着翠兒把東西收好,沒敢驚動葉夫人,令她將自己扶回房中。
“翠兒,你守在門前,不管誰來都不能讓他進來,我需要休息。”
說是休息,其實是配製解藥。
這毒好生厲害,想來許氏爲了對付自己,花足了心思。
葉鳳頃入得屋內,將空間裏所有藥品翻出來,爲自己解毒。
―――――
暴雨如注,下了一天一夜,還未停歇。
這可不是個好兆頭。
慕容烈透過雨簾看向院中沒過腳踝的積水。
只一天一夜工夫,寧王府尚且積水如此之深,西郊低地山腹中的積水絕不會比這少。
莫風不在,他便命劉江和李明前往西郊,觀測水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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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手裏拿着兵書,卻一個字都沒看進去,眼前浮現的都是葉鳳頃的眉眼。
面對他時的針鋒相對,對秋兒的憐憫,對林莞的關懷……
突然發現:他竟一點也看不透她。
明明是個刀子嘴豆腐心的人。
卻又在對葉家人的時候那般冷酷無情。
可以說她不近人情,但那僅限於對葉家人。
她對葉夫人、翠兒、秋兒、慕容焱、甚至林莞都是和氣有加,關懷備至。
足見,是個恩怨分明之人。
再聯想到葉依柔的所作所爲,愈發覺得自己當初錯怪了葉鳳頃。
說不定……
洞房花燭夜的事也另有隱情。
一想到這個,剎那間有如百爪撓心,恨不得當下就出現在葉鳳頃跟前。
又想起她說“以後再不相見”時的冷漠,剛剛冒上來的心頭熱乎氣兒,登時又熄了下去。
她不想見他。
袁剛見他這般神思不寧,上前關心:“王爺可是身體不適?”
慕容烈搖搖頭,重新將視線放回兵書上,又恢復高嶺之花的冷漠模樣:“無事。”
三更天時分,劉江和李明打外頭回來。
二人雖穿着蓑衣,身上卻是溼透。
見到慕容烈,急忙跪下:“王爺,不好了,西郊水庫決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