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香一着急,連珠炮一般地說:“我的祖宗啊,怎麼這麼不省心,安排甲丁、乙丁、沈戰他們趕緊去找啊!她一個人出門的嗎?有沒有說要去哪裏?”
雲心扶着腰,挺着大肚子快走了幾步,憂心忡忡地說道:“她一個人偷跑出去了,也沒有留個字條啥的。”
荷香拉住雲心的手,手放在雲心的大肚子撫摸着,心想,言心小祖宗跑出去,不可能是爲了喫,也不可能是爲了玩,要論喫和玩,安邑還沒有什麼地方比得上溫泉山莊。
除了荷香自己在平安街的劇場,但平安街的劇場如今也沒有開業。
言心十有八~九是出去找人了。她是找念念去了,還是找……柳飛揚去了?
荷香將董林和簡屯叫過來,讓他倆照着這個思路出去找找看。
然後,荷香一邊往堂屋走,一邊思考着,得隨時準備着把嚴嘉良往暗室裏送。
走進堂屋,荷香喝了一氣茶,坐下來穩了穩情緒。雲心有些焦急地在房間裏走過來走過去。
荷香看着雲心,看着看着,像是腦子突然恢復了運轉一般,她一下子激動得眼淚盈眶,“哇”地一聲跳起來,三步並作兩步走到雲心身邊,一把抱住雲心。
“天啊,雲心,是你?!真的是雲心!蒼天保佑,你平平安安回來了!我太開心了!來來來,快坐下。”
荷香小心翼翼地扶着雲心,走到椅子旁。她突然想起了什麼,喊道:“你等一會兒,我給你拿個軟墊。”
雲心臉紅得可愛,她扯着荷香的袖子說道:“嫂子,不用不用,我哪裏就這麼嬌氣了?”
荷香嗔怪地看她一眼,說道:“這時候就得嬌氣,肚子裏的孩子可嬌貴着呢!”
荷香喜滋滋地拿來軟墊和靠枕,在椅子上放好,才扶着雲心慢慢坐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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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香拉着雲心的手,身子往前湊了湊,問道:“親愛的,你是怎麼回來的?”
雲心含羞看了荷香一眼,荷香這又激動又親熱的樣子,讓不知內情的人看到,恐怕還以爲肚子裏的孩子是荷香的種呢。
雲心心裏暖暖的,說道:“嫂子,我這是因禍得福。”
荷香:“……嗯,你詳細說說。”
雲心娓娓道來:“傅將軍子嗣艱難,我剛進門就懷上了孩子,傅將軍的那些女人們一個個嫉妒得跟烏眼雞一般。要是眼神能殺人,我都死了幾千幾萬回了。”
“那些女人們在夫人跟前詆譭我,說我生辰八字與夫人相剋,夫人就順水推舟,把我送到了京郊的一個尼姑庵。”
荷香猜測道:“所以,後來武安侯府被抄的時候,你在京郊的尼姑庵,剛好躲過一劫?”
雲心心有餘悸地點點頭:“京中混亂,誰也不會有閒心盤點幾十個小妾是不是齊了。況且,夫人將我送到尼姑庵的時候,爲了避免別人說她悍妒不容人,說我是她的遠方親戚,死了男人,帶着個遺腹子。”
雲心又感傷又氣憤:“我看夫人她纔是烏鴉嘴呢,命中剋夫呢!如今我雖僥倖得了活路,卻真成了懷着遺腹子的寡婦。”
荷香忙緊緊握住雲心的手,安慰道:“你肚子裏的孩子,是我們兩個的孩子,我們一起好好把他養大。”
雲心:“……”
嫂子這話說的,跟她真有播種的功能,並且親自播種了一樣,要對她肚裏的娃負責到底了。
雲心眼圈一紅,哭道:“我好不容易設法回了安邑,去見我父母,他們說我肚子裏懷着罪臣的孩子,我兄嫂不讓我在家裏住。嫂子,你們比我親父母兄嫂對我都好。”
荷香從今日起,已經不是以往的荷香了,她開始相信奇蹟,開始相信吉人自有天相了。
荷香眼睛亮亮地對雲心說:“未必你就得守寡。你想想啊,閣老夫人和念念平安回來了,你平安回來了,也許傅將軍也沒有死呢?只是咱們暫時沒有他的消息而已。”
荷香越想越覺得有可能,這個破年代,也沒個座機、手機、網絡什麼的,聯繫太不方便了。要不然一通視頻,報個平安,她也不用白流那麼多眼淚了。
荷香暢想道:“你想想啊,他要是活着回來了,你就是他唯一的女人,你肚子裏就是他唯一的孩子。以前你的日子再不好過,到那時也就好過了。”
雲心跟看傻子一樣看着荷香:“嫂子,你當誰都跟我兄長一樣,一生一世一雙人呢?就算他以前的女人死絕了,他不會再納新人嗎?”
荷香:“……”
荷香正琢磨着怎麼絕了傅鶴宣再納新人的可能,問雁驚慌失措地跑了進來,氣喘吁吁地說道:“大娘子,不好了!不好了!”
荷香“騰”地一下站起來:“怎麼了?衛公子她被抓了?”
問雁搖搖頭,喘了口氣,拍拍心口說道:“不是,不是,皇上賞了華大人一個美人!”
荷香一聽,“噗嗤”一聲笑道:“多大點事兒,皇上還能看着他們圓房?把美人送到……送到繡坊吧,讓爾雅考考她的繡工,給她派一個活兒。”
問雁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說道:“我的大娘子,要是那麼簡單,我直接就打發了,壓根兒不會過來煩擾您。美人是宗室貴女,皇上讓人帶了口諭,說要讓她做平妻。”
荷香:“!!!”
平妻?!平妻就是兩頭大呀!再說,她有皇族撐腰,自己有什麼?誰能跟她柳荷香撐腰?
荷香有點懵,她伸手道:“問雁,來,我頭有點暈,你扶着我。莫慌,莫慌,興許她長得醜呢?華君澤肯定看不上她。一定是這樣,走!”
雲心忙上前來,和問雁一起攙扶着荷香,荷香扭頭看看雲心,苦笑一下,說道:“這種人間慘劇,你身爲孕婦就不要去看了。好好保胎,若是我不中用了,以後每年清明記得給我上一炷香。”
雲心瞪了荷香一眼,沒好氣地說道:“嫂子,你得對我兄長有信心,他不是會移情別戀的人。我這樣的容色才情,兄長當年都坐懷不亂,這什麼勞什子宗室女更沒有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