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帆從來沒有在診療室裏感覺到如此修羅場，就三人對視的那一瞬間，他感覺房間裏的空氣都似乎稀薄了不少。
他低咳了一聲，對厲司琛說：“她是我的學生，我以爲厲先生早就知道，原來對自己的老婆這麼不關心啊。”
“啊，不對，是前妻了，那確實不需要過多關注了。”
方潼低頭看了張帆一眼，放在他肩上的手微微用了下力，疼的張帆蹙起眉：“你這臭丫頭，是想把我這把老骨頭給捏散架嗎？”
“不敢。”
張帆：……
我看你敢的很。
張帆不和她爭論這個，只是讓蘇芷柔在他面前坐下來。
厲司琛全程都在看着方潼，而方潼在張帆開始看病後就自覺的退到了一邊，根本不鳥任何人。
蘇芷柔注意到厲司琛一直在關注方潼，很是不爽的咬了下脣。
她好不容易求着他讓他陪着來醫院，怎麼看個醫生還會碰到方潼啊。
真的離譜的很。
張帆在給蘇芷柔看骨頭，動手捏着，蘇芷柔忽然叫了一聲：“啊，嘶，司琛，有些疼……”
她楚楚可憐的看向了厲司琛，言外之意，你還不過來陪陪我？
張帆看不下去了，這種玩意，這是在挑釁他的學生？
方潼可是他最看好的學生，在方潼大一的時候，就是他在帶着的，怎麼會容許她被一個病人欺負？
當即就冷哼了一聲：“蘇小姐這麼嬌氣呢？我都沒有用力，只是摸摸你的骨頭，看看有沒有恢復好，就是小孩子，這種程度也不會找媽媽，你是還沒斷奶嗎？”
蘇芷柔沒想到被個老醫生給懟了，當即臉色都是一變。
她咬了下脣：“每個人對疼痛的忍耐程度不一樣。”
“哦，蘇小姐說什麼就是什麼吧，我沒意見，反正就是在諷刺我的醫術不好唄。”張帆一副老頑童的姿態。
蘇芷柔擰眉：“我沒有這個意思！”
這個醫生怎麼回事，句句話都在懟她。
是在爲方潼出氣嗎？
厲司琛看向蘇芷柔：“張醫生醫術很好，你不要找茬，方潼，我們出去聊聊。”
方潼剛想說和他沒什麼好聊的，男人就已經直接扣住她的手往外拉了。
方潼直接就被他拉到了消防救生通道里，這裏來的人比較少，很安靜，醫院外面的吵鬧都聽不到。
厲司琛把她摁在牆上，沉聲問：“你就這麼不信我？”
方潼怔了一下手，手腕被他摁的生疼，她深吸口氣，厲聲道：“你憑什麼讓我信你！”
“厲司琛，你把我放開，你現在還有什麼資格把我拉出來？你還要不要臉？你要是想要和蘇芷柔好好過，那你就好好和她在一起，少在我面前晃悠。”
“我看着，真的覺得很噁心！”
方潼想起之前在村裏幫他治病，就很想給自己一巴掌，他死了都應該和她沒關係的。
否則，也不會今天被他如此羞辱。
說到激動之處，方潼狠狠在他腳背上踩了一下，把人推開。
她今天穿的高跟鞋，還是細跟的，一腳踩上去，別提多疼了。
厲司琛臉色都是一白，下意識就把人給鬆開了。
方潼轉頭就走，看都不看他。
只有方潼自己找到，在走出通道後，她的眼淚一瞬間就流了下來。
在厲司琛面前，她差點沒有忍住。
她狠狠的抹了一把眼淚。
打算去跟張帆告別，剛走到診療室門口，就看到蘇芷柔在外面等着。
也不知道她出來多久了。
蘇芷柔看着她，眼底劃過一絲冷意：“你們已經離婚了，方潼你要是要點臉，就離他遠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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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潼指尖摩挲了一下，忍無可忍之下，揚手狠狠的給了蘇芷柔一巴掌。
“啪——”
明亮又清晰。
彼時，診療室的門剛好被打開，張帆想要去個衛生間，就看到自己學生的打人現場，這一巴掌看着就疼。
而周圍的人都是詫異的看着這兩個人。
畢竟都長得挺好看。
蘇芷柔的臉都直接被打的偏了過去，她瞳孔震顫，好像無法理解自己竟然被方潼給打了。
臉上火辣辣的疼。
她憤怒的扭過頭，揚手要打回去，結果方潼又是一巴掌落下來。
方潼一句話也沒說，直接給蘇芷柔打了個對稱。
“方潼！你敢打我，你瘋了！”
“呵，你自己做的事，你說我瘋了？”
方潼覺得她還真是可笑的很。
“就這兩巴掌，都是輕的。”
“我不去找你麻煩就不錯了，少來招惹我，否則，我一定讓你，身敗名裂！”
“真噁心！”
真噁心三個字像是戳動了蘇芷柔的心口最軟的部分，她氣的眼眶都紅了，忽然就衝過去要打方潼。
方潼卻已經往後退了一步，躲開她手的同時扣住她的手腕，瞬間把人拉進。
這一刻，她的呼吸穩穩的落在蘇芷柔的臉上，帶着涼意，眼神也冷漠的嚇人，讓蘇芷柔下意識害怕的縮了下脖子。
方潼壓低了聲音，一字一頓的在蘇芷柔耳邊說：“你乾的那些醜事，需要我一件一件的列出來嗎？還有你出國的那幾年，在外面發生的事，需要我幫你告訴厲司琛嗎？”
“你說如果厲司琛知道了，還會不會像現在這樣呵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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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你還能讓他對你細心呵護，就偷着樂吧，還在我面前蹦躂，真當我和以前一樣好脾氣？”
蘇芷柔的心一寸一寸的冷下去，微微腫起的臉看着更是狼狽不堪。
她脣瓣翕動，想要質問方潼，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裴格知道也便罷了，爲什麼方潼也會知道，她又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蘇芷柔真的怕了，臉色唰的一下慘白不已。
方潼懶得和她在多費口舌，直接把人甩開，看向張帆時，微微一笑：“老師，你這是要幹嘛去？”
張帆：……
有那麼一瞬間，他就覺得自己這個學生還真的挺嚇人的。
以前總是很溫柔的人，現在都會扇人巴掌了，可真是厲害了。
方潼看着張帆呆滯的樣子，伸出手在他面前晃了晃：“老師？老師？您在想什麼呢？”
“我在想，她在國外到底發生了什麼。”
方潼：“您耳朵這麼好呢，這都能聽到？”
張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