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這種事情,很難找到證據。
除非蘇沐煙自己親口承認,否則誰也無法證實。
她就是一口咬定自己不認識池熙,誰又能把她怎麼樣呢。
“像之前嚇蘇子葉那樣,嚇她呢?”
我搖頭,否定了路面的建議。
“估計不行,以蘇沐煙深沉的心機,恐怕會很難相信這世上有鬼。”
當初我這只真鬼在她身邊飄蕩了那麼久,都從來沒有見她露出絲毫愧疚和害怕的情緒。
這個人,很難對不存在的事物產生恐懼。
除非,讓她相信這個世界上真的有鬼。
可這實在是太難了。
尋常人根本看不見鬼怪,我飄蕩了那麼久,也沒遇到過一個能見鬼的。
陸綿嘆氣,“那就沒辦法了。”
“算了,不想她。追悼會的事情,你要來嗎?”
她再次詢問,我擡眸認真的看着她,“人都不在了,追悼會你認爲真的有意義嗎?”
“不管有沒有意義,我們都想這麼做一次。”陸綿回答得也很認真。
她說,“至少,這世上需要一些人,記住她。”
“汐汐她本身,也值得被人記住。”
轟隆!
天空突然劃過閃電,雷鳴聲驟然響起。
我驀地渾身一僵,原本想要說的話瞬間卡在喉嚨裏。
我的臉在瞬間變得雪白,放在桌子上的手下意識攥緊,整個人不受控制的開始顫抖起來。
這個雷聲,像極了我收到父母死訊那天。
陸綿發現了我的異常,關切的問了一句,“你怎麼了?哪裏不舒服嗎?”
我努力想讓自己看起來正常一點,可是在不斷響起的雷聲下,根本正常不了一點。
陸綿見這樣繼續下去不行,趕緊握着我的手,“我送你去醫院吧,你臉色實在太難看了。”
我反手抓住她的手腕,強撐着開口,“我……沒事,緩、緩一緩……就好了。”
“緩什麼緩,你臉白得跟死人差不多,你……”
陸綿話說了一半,突然愣住。
她看了看窗外嘩啦啦的大雨,還有撕裂天空的閃電,以及如同重錘每一下都敲在心頭的炸雷聲。
她恍然想起曾經見過這樣的畫面,只不過那個時候,有這樣反應的人,是喬汐。
她看看我,神情逐漸變成難以置信。
東方黑龍 https://power16888.com/
“你、你怎麼……你爲什麼會……你、你到底是……”
一連三個問題,都沒有問出來。
似乎是害怕聽到什麼難以接受的答案。
我很想安慰她兩句,可是我的呼吸開始發顫,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就在這時,我放在桌子上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
陸綿看了眼,幫我接起來。
“顧寒霆,你在哪裏?池熙的情況很不好。”
電話裏,顧寒霆低沉的嗓音響起,“你把手機給她。”
陸綿把手機遞過來,點開免提,“顧寒霆要跟你說話。”
我用力掐着掌心,從齒縫中擠出一個字,“說。”
這一個字,儼然已經耗盡我全部的力氣。
“汐汐,聽我說。”他的聲音很低,但是很穩,每一個音都平穩得沒有一點起伏,“你先捂上耳朵,然後慢慢調整呼吸。”
“別怕,彆着急,慢慢來,我在這裏,我會陪着你。”
“陸綿,你抱着她,幫她一下。”
陸綿聽話的坐到我身邊,抱着我的肩膀,手不停摩挲着我的肩膀給我安慰。
第一次,在我被打雷嚇到的時候,有人將我抱在懷裏。
倒不是說之前陸綿不想這樣安慰我,只是陸綿也只見過我一次這個樣子,而且很快我就被傅南州給接走了。
她都還沒來得及安慰我。
而且那次傅南州接走我以後,把我一個人扔在房間裏,去陪蘇沐煙。
據說是蘇沐煙心情不好,一個人在外面淋雨發泄,他實在心疼。
“汐汐,別怕,我們一直都在。”
顧寒霆不斷的安慰我,他的聲音低沉有磁性,給人一種沉穩安心的感覺。
我奇蹟般的在他的安撫下逐漸平靜下來。
等到我的臉色緩和了些,不再像之前那樣跟鬼一樣。
陸綿纔跟他說,“好了,她好像緩過來了,臉色好一點了。”
“好,那你陪她一會兒。”顧寒霆在電話那頭道,“我這邊還有一會兒結束,結束後立刻過來找你們。”
陸綿答應下來,掛了電話。
巨大的恐懼之後,我感覺喉嚨有些發乾。
伸手拿過杯子,咕嘟咕嘟的猛灌了好幾口,緩解了喉嚨的乾澀後,心情也更加平靜。
結果擡眼,就對上陸綿意味深長的眸子。
剛剛潤澤過的喉嚨再度變得乾澀。
“綿綿,我……”
我不知道該說什麼,一時有些語塞。
陸綿看着我,“你說,我在聽着。”
“我……”我嘴脣開合好幾次,依舊不知道該怎麼籌措語言。
乾脆試探着實話實說,“如果我說,我是喬汐,你……會信嗎?”
“你覺得呢?”陸綿反問。
我,“……”
我不知道。
這麼匪夷所思的事,如果是有人來告訴我,我肯定不會信。
說不定還會把對方狠狠罵一頓,覺得他是神經病。
可是,當這麼匪夷所思的事情發生在我身上時,我實在不知該如何解釋。
“我……”我張了張嘴,“我曾經遇到過一些不好的事,在雷雨天。”
“然後,就留下了很嚴重的創傷後遺症。”
“你剛纔那麼驚訝,是不是……喬汐也有這樣的症狀?”
陸綿深深的看了我一眼,“你想跟我說,這些都只是巧合是嗎?”
我張了張嘴,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本來上次畫畫的時候,她就已經對我產生懷疑了。
“池熙,你到底爲什麼要學汐汐?”
陸綿嚴肅的看着我,“甚至不惜把自己逼到和她生一樣的病的地步!”
“如果你不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我會把你列進我的懷疑名單之中!”
轟隆!
窗外,打雷的聲音還在繼續。
我害怕的顫了一下,但比起剛纔的應激反應,這次要輕很多。
“我沒有騙你,我也沒有學她。”
我頭疼,蒼白無力的辯解着。
“不管你信不信,我是真的因爲曾經發生的不好的事,纔會留下這種病。”
“我沒有學她,真的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