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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佈時間: 2024-09-10 05:32: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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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接著,臨江侯傳來消息,說兩位皇子出入侯府頻密了許多,時常屏退所有下仆,待在外書房一閉門就是半天。

最後,潛伏在陳王府的丁文山也遞了消息出來,說陳王不甚對勁,日常的品茗清談許久沒進行不說,就連本人也很少見蹤影。

偶爾見面,也一臉凝重,行色匆匆。

很明顯的,紀後一黨是發生大事了,幾名核心成員皆嚴陣以待。

這究竟發生了何事?

朝堂局勢,高煦了如指掌,最近風平浪靜,紀皇后一黨穩定發展。而昌平帝身體也康健,一夜禦數女沒有問題。

他斜倚在薑黃色麒麟紋大引枕上,食指輕敲了敲炕幾,那問題究竟會在哪裡呢?

“殿下,不若我傳令下去,讓暗探們多多注意,看是否能發現端倪?”

紀婉青徐徐喝了一盞溫蜜水,放松身子,靠坐在高煦身畔,腰有些酸,她用手揉了揉。

這項工作很快被身畔男人接手,大掌不輕不重,小心翼翼揉按著,讓她舒暢歎慰。

“這般也好。”他應了。

妻子懷孕已有八月,眼看沒多久就臨盆了,高煦本不欲她知曉,好讓她安心養胎的。

只是相愛的夫妻總是敏感的,他們對伴侶的情緒變化更容易察覺。這幾日,他思緒沉凝,盡管表面如常,但紀婉青還是感覺到了。

既然妻子問起,高煦也不隱瞞她,便簡單敘說一遍。

按照目前跡象看來,對方密謀之事必是皇后一黨的絕密。紀婉青的暗探雖不能貼身伺候,但好歹佔據地利之便,是目前最有可能探聽到消息的。

高煦也有些意動,便應了下來。

末了,他不忘叮囑道:“這事你下個命令即可,萬萬不可勞神。”

高煦板著俊臉,相當嚴肅,手上按揉的力道卻十分溫柔。不管語言還是動作,都隱晦表現了他的關切。

紀婉青笑了,直起腰,湊上前去,親了親他的唇,“知道了,我孩兒他爹爹。”

這個稱呼,看著平淡還隔了一層,偏偏卻帶上了無法斬斷的羈絆,密密的將二人纏繞在一起。高煦睨了她一眼,薄唇微挑,黑眸帶笑。

他喜歡這個稱呼,大手松開正按揉的腰間,順勢將人抱住,掌心自然而然放在高隆的腹部上。

孩子不知道動了動小手,還是踢了踢小腳丫,反正就碰了碰他老子的掌心。

進入懷孕後期,小寶貝長大了,活動空間減少,胎動也隨之少了些,動作不似以前那般激烈了。

高煦心疼孩子憋悶,摸了摸掌下,溫聲道:“等你出來,再好生活動一番。”

胎動剛開始少些時,他的反應實在很大,越想越不安心之下,連夜召了劉太醫來看了,得到信誓旦旦的保證,這才安心睡下。

紀婉青微笑看著,這些事兒,都是記憶中美好的一筆。

那日夫妻二人商議過後,紀婉青立即便將命令傳下去。

可惜的是,結果並不太理想,皇后臨江侯幾人諱莫如深,此事連自己的貼身心腹也不允許知道,更甭提其他人。

事態進展一如高煦之前所預料,要探聽到有用的消息,難上加難。

不過,他很沉得住氣,反而擔心妻子惦記,特地安慰開導了幾次。

紀婉青其實沒怎麽焦慮,這一年來她也經歷過不少事,早鍛煉出來了,況且還有什麽事,能比得上腹中骨肉重要?

當然,夫君的關懷,她還是照單全收的。

只是,紀婉青手下的暗探們,到底還是有混得不錯的人,他們打起十二萬分精神來留意,些許蛛絲馬跡還是能察覺到的。

日子不疾不徐過去,到了命令下達後的第八天,潛伏在臨江侯府的暗探,終於有加急消息傳了上來。

第九十三章

傳消息的人是金大年, 就是那個協助擒獲前大管事紀祥一家,在揭露穆懷善身份一事裡立下大功勞的馬房管事。

不得不說, 馬房管事是一個很重要的職位,古代出行, 很多時候少不得馬匹,一個馬房能窺探到不少隱蔽痕跡。

在接到主子命令之前, 金大年就有些小疑惑了, 因為前幾日,馬房精心飼養的那幾匹千裡良駒, 無緣無故少了一匹。

這可不得了了,要知道這幾匹馬比人還要金貴太多,馬房自金大年起往下, 大家當祖宗般供著, 有專人伺候,尋常小廝還不能靠近看一眼。

這無端端就少一匹, 他趕緊報上去。

上面很快有答覆, 傳回來的是一句很籠統的話, 說沒事,讓他約束下面的人, 照常當差即可。

沒等不明就裡的金大年嘀咕太久, 自家主子的命令便傳下來了。

他心頭一動,當即將此事聯想在一起。

只不過,那馬雖是難得良駒,但拉出去就不知所蹤了, 不在金大年的管轄范圍之內,他對後續無能為力。

他只能按捺住,盯緊馬槽剩下那幾匹駿馬,爭取下次發現端倪。

皇天不負有心人,機會終於來了。

金大年是一個很負責任的管事,他一年有半數時間睡在馬房旁邊的小值房,這為他近水樓台製造了很大便利。

這個小值房一側牆壁,就是一條內巷,通過頂上一個小氣窗望內巷,還能看見侯府車馬出入的側門。

換而言之,只要時刻盯著這個小氣窗,駿馬被拉走肯定瞞不過他。

金大年也是拚,只白日窺點空隙歇息,晚上卻熄了燭火,抖擻起精神扒在小氣窗處,一眼不錯盯著內巷側門。

這麽辛苦熬了七宿,終於在第八天深夜有了收獲。

漆黑的夜色中,一個人快速接近馬房,金大年定睛一看,原來是新任大管事紀升。

紀升提著一大把鑰匙,開了馬房的門進了去,沒多久,就拉了一匹寶駒出來。

金大年屏住呼吸,見對方沒有打開側門出府,而是拉著馬匹,沿著內巷,往另一邊去了。

也是,京城有宵禁,四下靜謐,馬蹄半夜在外面街巷走動,難保不驚動其他人家的門房。

這恰巧給金大年很大一個便利。

他立即設法,以暗號將消息傳出去。

在今夜之前,金大年就往上面報了這個消息,高煦派了剛返京兩天的許馳領著人,負責盯梢。

臨江侯府如今外松內緊,他們沒有貿然闖入,只待在外面盯著,順道等待金大年的暗號。

如今一得了暗號,便立即加派人手,嚴密監視侯府各處門戶。

畢竟馬不同人,總得走門吧。

次日清晨,臨江侯府動起來了,各側門小門打開,辦事的辦事,采買的采買,人走車行絡繹不絕。

一上午,許馳等人也沒有發現不對,不過他們沒氣餒,畢竟這差事最需要耐心,繼續沉著盯梢便是。

直到響午後,某一處專供下仆車馬出入的小門再次打開,出來一輛平板小車。

車很舊,駕車是個帶著鬥笠的漢子,看衣著是低等仆役,拉車的馬一身雜毛,而後面的車上裝著兩個大桶,雖蓋子嚴實,但也飄出些不和諧的味道。

這是一輛運送汙穢之物的小車,很不起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