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凡此時也知道理虧。
一邊把木桶收回山河戒,一邊趕緊解釋:
“前輩,我酒量比較大!一口能喝一桶!”
不說還好,
說起桶,
蒼生道人的心更疼了。
把酒收好,李凡眼睛轉了幾下,再次望向蒼生道人。
只差在臉上寫上幾個字:
“我還要!”
蒼生道人覺得自己的鬍鬚都快氣的飄起來了。
此時甚至有些後悔,爲什麼要把這貨給弄到仙魔墓地裏來。
他眉梢抖動,就在要開口說話的時候,面色突然變得肅然起來。
他眯眼看了眼遠處,然後對着李凡道:
“別要了!”
“沒了!”
“趕緊滾出去!”
說話間,
寬大且髒污的衣袖對着李凡站立的方向用力一揮。
天地間氣息驟變。
一股恐怖的龍捲自李凡腳下升起,然後將其整個人包裹在內,連說話的機會都沒有給,直接就將其捲到了高空之上,隨後,消失不見!
……
而就在李凡消失十幾息之後。
遠處昏暗的虛空間,突然出現一道黝黑的裂縫。
隨後,
一尊身穿錦衣,頭戴玉冠,器宇軒昂的男子從裏邊踏步走出。
那足以撕裂仙君的規則之力,在遇到他的瞬間,直接消失,根本無法造成絲毫傷害。
他就這麼負手而行。
一步踏出,
落腳間已經在百米之外。
在這片堪稱禁地的仙魔墓地中,淡然自若。
這居然是,
東都神王嬴九天。
幾步後,
嬴九天已經站立到了蒼生道人的身邊。
他看了眼旁邊放置的空餘的充當板凳的木墩,又仰頭看了眼虛空,然後開口問道:
“有客人?”
聲音很隨和,很平淡。
彷彿兩人早已相識許多年般。
蒼生道人看了他一眼,反問道:
“你不就是麼?”
嬴九天笑了笑,倒是沒有再繼續糾結這個問題,而是開口道:
“我聽說外邊的傳送法陣毀了!”
“有些奇怪!”
“進來詢問一下,想看看這裏邊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蒼生道人淡淡一笑:
“沒什麼事!就是突然有些乏味!想靜靜!”
“這一次,別讓人打擾我了!”
嬴九天眼睛微眯,挑眉道:
“當初我們可是約定好的!”
“這次無端變化,總歸要有些原因吧?”
蒼生道人聳聳肩,打了個哈欠道:
“沒有原因!”
“就是累了!”
“再說,就那麼幾個仙君,你自己想辦法處理一下就行了,沒必要再借助我的手!”
“而且要是不着急的話,再等我一段時間也行!”
若是有外人在,聽到這話一定會目瞪口呆。
這所謂的禁地,
居然,
有貓膩!
沒錯。
事實確實如此。
作爲東方世界唯一的仙帝強者,嬴九天是可以撕裂虛空,進入仙魔墓地的。
而且,
在很久以前,他就和蒼生道人達成了一則協議。
每隔六百年,他就會送一些人進來。
有自己想要除去卻不方便除去的強者,
也有想要扶持,讓其提升的自己人。
而蒼生道人需要做的,就是殺了那些需要死的人,再將一些機緣送給嬴九天安排進來的自己人。
而作爲補償,嬴九天後來會帶來蒼生道人想了解的域外世界的消息,和需要的物品。
這是一場,
只有他們兩個人才知道的黑幕。
要是那些前來歷練和尋寶的仙君知道自己的生死,其實早就被別人控制,也不知道會做何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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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如戲啊!
聽到蒼生道人的話,
嬴九天眉心皺起。
累了?
呵呵!
怎麼可能!
只是,有些事情,他沒辦法說透而已。
沉默了十幾秒,他開口道:
“那就先這樣吧!”
“若是能開啓,你回頭給我一個信號!”
蒼生道人點了點頭,然後似乎想到什麼,開口問道:
“我當初和你說的事情,你考慮的怎麼樣了?”
嬴九天立在原地,許久之後方纔開口:
“對我而言,風險太大!”
蒼生道人長嘆一口氣,搖頭間繼續道:
“風險與機遇並存!”
“而且你要知道自己的身份!”
“成見就像是一座大山!”
“這麼多年,帝神山對人族,始終不曾真正放心過!”
“現在的你,看似風光,但危險隨時都在!”
“若不早作籌劃,等有一天被刀劍抵在脖頸上,後悔都晚了!”
嬴九天搖了搖頭:
“此事,不必再多言!”
“我心中自有計較!”
聽到這話,蒼生道人眼眸裏的光芒暗淡了幾分,再次沉默下來。
終究還是不願啊!
兩人又隨意的聊了幾句。
也許因爲剛纔的話語,
此時顯得有些話不投機。
嬴九天也不願意再久留,單手一揮,在虛空中撕開一道裂縫,打算離去。
而就在此時,就看到蒼生道人又搖晃了幾下紫金色的酒葫蘆,在身後開口喊道:
“酒快沒了!”
“下次多帶點來!”
嬴九天點了點頭,踏步進入裂縫,然後消失不見。
看着裂縫緩緩復原,
蒼生道人拿着酒葫蘆慢慢的朝着木屋走去。
打開房門,
坐在簡陋的牀上。
他的眉心開始皺起,
臉上帶着一種極度痛苦的表情。
他的雙腳宛如生根般和地面連接在一起,開始有淡淡的黑色氣流瀰漫而出,順着雙腿向上擴散,就連空氣中,都散發着一股腐朽和頹敗的味道,彷彿有無數鬼魂正在周圍遊走窺探。
這黑色的氣流一直蔓延到脖頸位置的時候,突然停止下來。
就看到一抹紫金色的光芒在眉心出浮現,在木屋中,彷彿一根燭光,那微弱的光芒將其頭顱護在其中,彷彿一個光罩,任由那黑氣沖刷,卻無法再繼續向前。
黑氣和金光僵持了片刻。
隨後,
黑氣彷彿放棄了一般,如潮水般慢慢消散,
而金光也再次收斂到了腦海之內。
一切,
重新恢復正常。
噗通。
蒼生道人搖晃了幾下,從牀上跌落下來,一手按壓地面,支撐身體,一手捂着胸膛,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如離水的魚。
他低頭望了眼自己的身體,又將目光隔着窗戶投向遠處的蒼穹,那眼眸深處,透着憧憬與嚮往:
“我其實也想出去看看!”
“可……真的做不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