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檀琦躲在牀帳里根本不敢出來見人。
她摸着自己腫痛的脣瓣,依舊不敢相信那個在姜時面前無比狂野奔放脫衣裳的人是自己。
那是藏在她身體裏的第二人格吧?
鬱檀琦欲哭無淚。
她以前在二十一世紀時不是沒有喝過酒,但喝的都是沒什麼度數的酒,偶爾幾次放縱頂多喝幾小口江小白,醉得迷迷糊糊地倒頭就睡。
她從來不耍酒瘋,因爲她骨子裏就是一個懶散的人,喝醉了也是安安靜靜的,
怎麼這副身體喝桂花釀也會醉呢?
原主記憶裏,她也是喝過桂花釀的啊,從來沒有醉過。
難不成她以前喝的都是假酒?
外頭的天色暗了下來,桃華來到牀邊喊她。
“小姐,你醒了嗎?你已經睡了三個時辰了,現在已經快申時,你再睡下去,今晚就睡不着了。”
鬱檀琦捂着臉鬱鬱寡歡:“我死了,別叫我。”
桃華大驚失色,聲音顫抖:“小姐你怎麼了?你別嚇奴婢,是身子又不舒服了嗎?奴婢去叫許大夫過來給你看看吧。”
鬱檀琦嘆氣,連忙說道:“沒有,你別緊張,不用叫許大夫,我只是……”
她欲言又止,這種丟臉的事情怎麼好跟別人說啊。
“我有些累,暫時不想起來。”
她現在不敢面對姜時,一看到他,就會想起她喝醉後的所作所爲。
可她又忍不住會想,他怎麼會抱着她親得這麼激烈?
會是因爲真的喜歡她嗎?
還是只是因爲被她引誘。
鬱檀琦有些失神。
桃華擔心道:“小姐,要不還是讓許大夫過來給你看看吧?”
睡了三個時辰還累,她真的很擔心。
“不用勞煩許大夫過來,我只是想一個人靜靜,在想事情,你出去吧。”
鬱檀琦的聲音恢復以往的清甜柔軟,聽起來並沒有不舒服。
桃華將信將疑,想到小姐平常的確喜歡一個人靜靜,最終還是離開了屋子。
鬱檀琦是被姜時抱着放到牀上,桃華根本沒來得及看到她的臉,所以並不知道自家小姐的嘴脣紅腫不堪。
若是讓桃華看到了,肯定對姜時正人君子的印象大打折扣。
畢竟鬱檀琦都沒有想到,一向禁慾自持的男主竟然會抱着她如此這般。
十八歲,青春期,年輕火熱,似乎也能夠理解。
別的貴族子弟這個年紀早就有了通房侍妾,有的甚至已經成親生子了。
相比於同齡人,姜時實在過於潔身自好,冰清玉潔。
鬱檀琦雖然有時思想狂野奔放,但真正面對自己做過的這些行爲時,卻又會退縮。
發生了這種事情,她真的沒臉去見姜時。
可今日是姜時的生辰。
以往他們都是一起用晚膳,如果今日因爲她不好意思面對他,而選擇不跟他一起用膳,她心一揪,腦海中浮現少年孤獨一人坐在桌子旁邊的景象,寂寞又憂鬱。
他已經太久,沒有被人用心珍視對待過。
他應當也會喜歡身邊有人陪着。
因此到了用晚膳的時辰,鬱檀琦閉了閉眼睛,咬緊嘴脣,還是從牀上爬了起來。
她豁出去了。
只要她不尷尬,尷尬的另有其人。
穩住,淡定。
鬱檀琦換上嶄新的一套衣裳,再次出現在姜時面前,像是全然沒有醉酒的記憶,看着他笑靨如花。
“我沒想到竟然會喝醉了酒,後面暈暈沉沉的睡了過去,醒來什麼都不記得了,應該沒有給子安你添麻煩吧?”
姜時看着她,眸光淺淺,溫柔含笑,“沒有,你很乖。”
乖巧地任由他抱着,就像是旁邊貓窩裏露着肚皮軟成一團的可愛狸奴。
姜時爲了圓他對鬱檀琦說的話,讓丹青從桃華那裏把鬱檀琦要送給他的白貓抱了過來。
他看着白貓小小軟軟的身子,肚皮粉白柔軟,溼漉漉的貓眼看着他,軟軟地叫着,似乎在邀請他伸手摸它的肚皮。
他仿若看到了鬱檀琦。
她當時也是這般被放到牀上,迷迷糊糊地抓着他的手往自己的臉上放。
他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抽出自己的手,壓制住身體快要沸騰的/欲/望,給她蓋好被子。
現在還不行。
姜時告誡自己。
他想要給她一個最美好的新婚夜。
“那我們用膳吧,我好餓。”鬱檀琦看着桌上幾乎沒動的美食,依稀記得是今日中午擺上桌的,她只吃了幾口墊肚子然後就抱着酒罈喝桂花釀,沒想到直接把自己喝醉了。
她感覺她要對酒有陰影了。
怎麼她和姜時一樣一口就醉啊。
不同的是,姜時酒勁後發,而她剛下肚就上頭,從一個內斂矜持的大家閨秀變成狂野奔放的女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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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垂眸,努力認真地扒飯,想要自己從臉紅心跳的回憶裏脫身。
姜時看了她一眼,脣角微微上揚,也拿起碗筷,無聲優雅地用膳。
少年微微垂眸,胸腔一片溫暖。
原以爲她今晚不會再見他,卻不曾想,她還是如約而至。
似乎有什麼東西,在漸漸發生變化。
祖母離世以後,姜時有一段時間,其實特別恐懼一個人用膳。
他平日裏在冷靜沉穩,臉上永遠帶着溫和的笑,他的內心也會惶然無措,特別是深刻意識到他沒有一個親人之後。
但他很小的時候就知道,有些事情無能爲力,他只能選擇接受,咬牙硬撐。
姜家人表面討好他,實則一直謀算着想要奪取武安侯府的爵位和家產,這樣的人,又如何能夠算是至親。
他最終還是習慣了一個人用膳。
原以爲往後餘生都會如此,沒有人會走到他的身邊,堅定地相信他,給予他遙不可及的溫暖。
直到鬱檀琦的出現。
少女如同黑夜裏的一束光,帶給他幻想渴望過的溫暖。
他知道她也許有自己的小心思和祕密,但那又如何。
他見過太多帶着混濁慾望的眼睛,姜家人是,四公主也是。
可鬱檀琦的眼睛清澈靈動,哪怕閃躲時的眼眸也依舊純淨漂亮。
她只是一個柔弱無助的小姑娘。
她給他的,遠比他給他的要多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