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臻大概覺得她毫無廉恥吧,但陸星辰可以不管別人怎麼看她,同樣的,也不管厲臻怎麼看她,她都必須先在這個狹縫裏生存下來。
她沒理會厲臻對滕俊毅再次職業化地微微一笑:“如果滕總沒有其他補充,我們可以開始了嗎?”
滕俊毅早就被她送人頭的遊戲激得抓心撓肺,他太想知道她的衣服能堅持到第幾杯酒被脫光。
“我沒其他要補充,都聽你的。”他說着看向桌面,“既然你倒了這兩杯酒,那我們就從入門級別的難度開始。”
確實很入門,因爲這兩瓶陸星辰剛纔已經看到是什麼酒,怎麼猜都有一半的勝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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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意外,陸星辰很快猜出滕俊毅給她挑出來的那杯酒的名稱:“金黃馬爹利。”
在海王星的價格不到兩萬,滕總付得非常爽快。
第二杯,由滕俊毅用平板點單,陳小云去酒櫃取酒,張純兒倒酒,陸星辰細品一口,說:“2010年的拉菲。”
滕俊毅依舊不意外,只覺得沒一點本事陸星辰也不敢跟他猜酒。
倒是一旁的王勇忍不住揶揄:“那麼多拉菲,你專挑個有紀念意義的年份,這不等於給陸經理開卷考試嗎?”
陸星辰聞言對滕俊毅微笑頷首,“謝謝滕總高擡貴手。”
滕俊毅點了一支雪茄,看着陸星辰,深吸一口,再朝她吐出那口煙,“我就喜歡高擡美女,而且喜歡越擡越高。”
齷蹉,陸星辰在衆人的鬨鬧中,維持着無懈可擊的從容表情說:“請滕總繼續出題。”
滕俊毅點的酒再次被張純兒倒入杯中,陸星辰拿起聞了聞,再淺嘗一口,她垂下眼睫。
才第三瓶就點了這麼便宜的酒,是不是玩不起了?心裏這麼想着但作勢又嚐了一口,再仔細聞了又聞。
衆人頓時興奮不已,這開場還沒多久就到脫衣的環節了?
果然陸星辰說了兩個字:“尊爵。”
剛纔親眼所見開的是什麼酒的女人噗嗤一笑,隨即又假模假式說:“不好意思,沒忍住。”
張純兒擔憂地跟陸星辰說:“經理,是藍牌。”
她知道。
但藍牌的價格只有兩千,提成更少,輸在這裏不僅損失不大,還能激發滕俊毅的賭癮繼續玩下去。
陸星辰看向笑容可掬的滕俊毅,略顯不甘心地說:“滕總,這次是我大意了。”
但滕俊毅可不會大意地忘了讓她脫衣服,他夾着雪茄的手對她擡了擡,笑着說,“那就隨意脫一件意思意思。”
陸星辰當然也沒期待他會放她一馬,她佯裝遲疑片刻,然後擡手解開襯衣領子上的絲巾放在桌上。
事實上,她媽媽很愛喝紅酒,以前經常在“貴婦圈”參加各種品酒會,但卻怎麼也學不會品酒,時常被人揹後嘲笑。
爲了減少她的挫敗感,陸星辰開始接觸各類酒然後教給她,日子一長,她媽媽沒什麼長進她反而成了行家。
第四杯,陸星辰沒有猜錯,“軒尼斯查理。”
價格近四萬,提成尚可,輸了可惜。
又幾局下來嗎,滕俊毅終於發現,陸星辰比他想的要有本事很多,他不由吸了口雪茄朝她臉上吐了一口煙霧,以示自己的高高在上與不可挑釁,嘴裏說着:
“陸經理是個行家啊,看來想要把你身上的衣服脫光,得把我們十六細嫩的腿給跑斷了。”
張純兒聽到這說辭立即皺眉,這人無恥到家了。
陸星辰卻一下聽出了,滕俊毅在懷疑她跟張純兒她們作弊,於是率先打消他的疑慮說:“那就勞煩滕總叫人跟十六一起去拿酒。”
“就不累着十六了。”滕俊毅明顯覺得那樣還不夠,所以把張純兒她們全撇開指着他自己的人說,“你去前臺拿酒。”
陸星辰看破不說破,任由他作。
只是趁那人去拿酒時,滕俊毅重新看向陸星辰出聲問:“陸經理師出哪位啊?”
陸星辰微微低頭,“出師不敢當,純屬愛好而已。”
“愛好?”滕俊毅哼的就笑了,“那更不簡單了,下到幾百的百利,上到幾十萬的拉菲,你這舌頭沒舔過數千萬的酒,也一定被人鍍過數千萬的金吧?”
言下之意,她一個在這種地方上班的女人,不可能有錢去買這個昂貴的愛好,必然是靠金主才能接觸到各種名酒。
陸星辰好似聽不出他的嘲諷,職業幽默地回答:“滕總這不也在給我鍍金了嗎?”
滕俊毅夾着雪茄,雙臂往後架上沙發靠背上,“難得遇到跟我志同道合的大美女,別說鍍金,我還可以給你鑲鑽,更可以讓你舔到……更多更好的酒。”
他的用詞跟停頓既油膩又惡俗,其他人還跟着添油加醋。
還上流社會呢,一羣下流的東西。
陸星辰正想着要怎麼頂住這股噁心回覆他,厲臻突然俯下身,將剛抽了兩口的煙按滅在滕總面前的菸灰缸裏。
王勇以爲他面前沒有菸灰缸,正要順手挪一個過去,但一瞧,厲臻面前就有一個,裏邊還有他放的好些個菸頭。
王勇正覺疑惑,滕俊毅派去拿酒的人此時推開門進來,他手裏還捧着一個大紙箱,而紙箱內的酒都去了包裝盒,用印有海王星會所式樣的短絨袋包裹,隱蔽性十足。
不僅如此,這次的開酒跟倒酒都由滕俊毅非常“紳士”地一個人完成,沒有經其他任何人的手。
對她的屢勝疑心這麼重,看來他是真被刺激到了。
但真金不怕火煉,滕俊毅第一杯酒,陸星辰抿一口說:“這個我不是很確定……是麥卡倫紅色珍藏系列嗎?”她又細細品了一口才道,“我大膽猜是……78年的麥芽威士忌吧。”
滕總眼睛不由一眯,她這叫不是很確定?
分明就很確定好嗎!
見他不說話,陸星辰再誠懇不過地詢問,“我沒猜對嗎?”
陸星辰身上沒有鋒芒,可即便她再低調謙遜,但這酒她不可能猜錯,因爲價格將近百萬一瓶。
叼着雪茄的滕俊毅看了陸星辰許久才歪嘴一笑,“陸經理真厲害,這確實是78年的麥卡倫。”
說着他又從盒子裏拿出一瓶酒,給陸星辰倒了一杯。
不出意外,貴的酒陸星辰不會猜錯,錯的全是價位不超過四位數的,並且玩到現在她只象徵性地脫了圍巾跟馬甲,也就是說她到此只猜錯了兩次。
滕俊毅面上不在意,心裏早已經罵娘,他幾乎點了海王星所有的酒,擲金千萬卻沒佔到陸星辰一點便宜。
他突然說:“陸經理要不要玩大的?”
陸星辰是很想掙錢,但也知道賭的風險多大,要不是滕俊毅玩上臉不讓走,她早就帶張純兒抽身了,現在他要玩更大的她當然婉拒。
“謝謝滕總王董對我們海王星的支持,我已經佔用二位太多時間,就不繼續打擾了。”
“我們有的是時間。”說這話的不是滕俊毅而是王勇,“陸經理不接着玩的話,滕總今晚會輸得睡不着覺。”
幾個人一起賭博,贏的那個想走果然沒那麼容易,陸星辰謙遜道:“這哪裏是輸,明明是滕總給我放水了而已。”
滕俊毅立的惜香憐玉人設早就輸塌了,今晚不拿下陸星辰他決不罷休,他不再聽陸星辰的吹捧自顧打電話吩咐人。
“把我車上的酒拿上來……”說着還看向陸星辰跟電話裏的人強調一句,“尤其要拿我‘最愛喝’的那種酒。”
陸星辰心裏的警報瞬間被拉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