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聽完王公公的稟報,臉色瞬間陰沉得猶如暴風雨來臨前那厚重如墨的烏雲,壓抑的氣息瀰漫開來,令人幾近窒息。
王公公“噗通”一聲重重跪倒在地,身子顫抖不止,額頭緊貼地面,彷彿要將自己嵌入這冰冷堅硬的地磚。
宮殿內寂靜得可怕,時間仿若凝固。漫長的靜默中,皇帝道:“查!務必查個水落石出,如實報與朕知!”王公公的頭如搗蒜般瘋狂磕頭,聲音顫抖如風中殘葉:“陛下息怒,老奴就算拼了這條老命,也定會查個清楚明白。”言罷,他哆哆嗦嗦地起身,腳步踉蹌地退出宮殿,那背影滿是惶恐。
後宮之中,風雲變幻莫測。
何淑妃因傳話刑部尚書的丫鬟翠枝辦事不力,怒不可遏。只見她蛾眉緊蹙,美麗的面龐因憤怒而略顯猙獰扭曲,嘴角卻掛着一抹令人毛骨悚然的冷笑,厲聲道:“不忠於本宮,留你何用?小凳子,去後花園把這賤婢埋了!”說罷,她狠狠地一甩手中的帕子,那帕子在空中劃過一道凌厲的弧線。“娘娘饒命!娘娘饒命!”翠枝跪地磕頭不止,額頭鮮血直流,聲嘶力竭地求饒。“慢!”何淑妃一聲令下,翠枝眼中瞬間燃起一絲希望,“謝娘娘不殺之恩!”翠枝顫聲高呼。可何淑妃卻道:“要活的!”“娘娘饒命!娘娘饒命!娘娘饒命……”淒涼的求饒聲劃破天際,漸行漸遠,一衆下人嚇得面無人色,有的雙腿發軟,直接癱倒在地,渾身顫抖不停,大氣都不敢喘。
刑部尚書這邊,審訊小桃子毫無進展。
何淑妃新派來的人陰冷說道:“尚書大人,何淑妃娘娘很是關心令公子,整日寢食難安,就怕平安街難保平安啊!”王公公也神色焦急地趕來,拱手作揖,眉頭緊鎖,憂心忡忡地說道:“尚書大人,皇上對此事極爲重視,莫要辜負了聖上的期望!”刑部尚書愁眉苦臉,在書房裏像只沒頭的蒼蠅般來回踱步,嘴裏不停地嘟囔:“這可如何是好?這可如何是好啊!”他腳步凌亂,額頭上汗珠密佈。
王公公再次來到天牢探望蘇賢妃,此時小桃子仍被提審,牢房裏只有他們二人。
王公公滿面憂慮,眉頭緊鎖成了一個深深的“川”字,壓低聲音道:“娘娘,當下局勢愈發艱難,娘娘務必要撐住啊。”蘇賢妃面色毫無波瀾,輕聲道:“有勞公公掛心。”
小桃子被刑部嚴刑審訊後,回到獄中時已神情恍惚,目光呆滯無神,整個人仿若失去靈魂的木偶。
她嘴脣顫抖,半天吐不出一個完整的字,只是不停地哆嗦着。蘇賢妃心疼地將她摟入懷中,輕柔地撫摸着她的頭髮,眼中滿是憐惜與愧疚,聲音溫柔卻帶着一絲顫抖:“孩子,真是苦了你了。都是本宮連累了你。”小桃子只是機械地搖着頭,淚水在眼眶中打轉,卻始終不敢落下,喉嚨裏發出微弱的嗚咽聲。蘇賢妃心一橫,咬了咬牙說道:“罷了罷了,本宮認罪便是。”
王公公匆匆回宮向皇上稟報:“陛下,蘇賢妃她……她認罪了。”
待刑部提審結束,蘇賢妃基本被定下秋後問斬之刑,對她的看管也愈發嚴密。
蘇賢妃聽聞此訊,精神幾近崩潰,頭髮凌亂如枯草,指着小桃子大罵:“都是你這賤人害的,本宮精通巫蠱之術,誰敢與本宮爭寵,本宮施了巫蠱,威脅到本宮的妃子一個月內必死無疑!”
小桃子又驚又怒,眼睛瞪得滾圓,歇斯底里地喊道:“莫要嚇唬人,找到你那破人偶便能真相大白,我這就去稟告聖上!”
後宮一時之間流言四起,人人自危。
劉常在在自己寢宮的梳妝檯抽屜裏發現了人偶,嚇得花容失色,雙手緊緊捂住嘴巴,差點尖叫出聲。
她臉色瞬間慘白,匆匆整理妝容,便心急如焚地跑去上報陛下,腳步慌亂,裙襬都被扯破。
小答應映月在寢宮的衣櫃角落裏看到人偶,慌慌張張地往外跑,鞋子都跑掉了一只,邊跑邊喊:“陛下,不好了,不好了!”聲音尖銳刺耳,打破了宮廷的寧靜。
賢妃婉如在寢宮的牀榻下找到人偶,嚇得直接癱坐在地,半晌才緩過神來,趕緊進宮面聖上報。
她雙手不停地顫抖,連路都走不穩。
何淑妃聽聞這些消息,滿臉驚愕,淚水在眼眶中打轉,那淚水彷彿隨時都會決堤。
她梨花帶雨地進宮面聖:“陛下,臣妾實在難以相信,蘇賢妃怎會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還望陛下明察秋毫。”她的聲音帶着哭腔,身子微微顫抖着。
何淑妃的丫鬟在打掃寢宮時,竟在梳妝檯的暗格裏發現了人偶,嚇得尖叫一聲,手中的掃帚“啪”地掉落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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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臉色煞白,一屁股坐在地上,半天都沒緩過神來。
何淑妃仍想爲蘇賢妃求情,在御花園的亭子裏,她跪在皇帝面前,哭得肝腸寸斷,肩膀不停地抽動,哽咽着說道:
“陛下,蘇賢妃雖犯下重罪,但還望陛下開恩,哪怕賜她三尺白綾,好歹留她一份體面。”
一衆嬪妃也紛紛附和,有的低頭抹淚,一臉悲慼,手帕都被淚水浸溼;有的則滿臉焦急,請求皇帝給個說法,眼神中滿是惶恐。
那些沒有找到人偶的妃子,有的暗自慶幸,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揚,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得意;有的則在旁觀望,眼神閃爍,各懷心思。
何淑妃一副梨花帶雨、不忍蘇賢妃香消玉殞的模樣,用手帕輕輕擦拭着眼角的淚水,那手帕都被淚水溼透了,若不是那稍瞬即逝的冰冷的眼神,根本沒人會用“蛇蠍心腸”來形容此等嬌柔美婦。
王公公奉命找來了巫師和工匠。
那人偶被精心呈遞到工匠手中,他接過人偶,眉頭緊蹙,目光專注而凝重。他細緻入微地翻來覆去查看,手指輕輕撫過人偶的每一個細節,過了好一會兒,才撫摸着下巴,慢條斯理地說道:“從這工藝的痕跡和手法來看,應當是在近一個月內製作完成的。”
巫師隨後走上前來,接過人偶,仔細察看。他的眼神中帶着一絲疑惑與審慎,片刻之後,給出了判斷:“雖說看上去像是惡毒的巫蠱之術,然而法事設置雜亂無章,毫無頭緒,顯然是外行人所爲。”
在提審蘇賢妃的時候,場面莊重且肅穆。由於事關後宮,衆多嬪妃在一旁旁聽。
刑部尚書端坐在大堂之上,神色嚴肅,猛地一拍驚堂木,厲聲喝道:“蘇賢妃,你可知道罪責?”
蘇賢妃儘管形容憔悴,卻依舊保持着自然的端莊與禮儀,她輕聲反駁道:“本宮承蒙陛下恩寵,得以饒恕不死之罪,居於殘心殿自我反省。陛下厚愛,派遣衛兵駐守,本宮實則根本無法與外界有任何聯繫。近日,本宮一直在這天牢之中,又怎能同外界有所關聯?試問本宮怎樣才能對各位姐姐妹妹加以加害呢?”
在刑部提審的過程中,皇上在一旁監審卻沉默不語,臉色陰沉得彷彿能夠滴出水來。他的目光宛如利劍一般掃過衆人,令人毛骨悚然。
衆嬪妃心思各異,特別是那些找到人偶的妃子們,此刻更是怒目而視蘇賢妃。她們紛紛指責道:“你這蛇蠍心腸之人,做出這般惡事,竟還敢在此巧言令色!如今證據確鑿無疑,你休想抵賴!”
蘇賢妃毫不畏懼,目光依次掃過那些攻擊她的妃子。她的眼神犀利如刀,言辭鋒利,逐一回應了她們的問題。接着,她轉頭看向劉常在,急切地問道:“劉常在妹妹,你且說來,這個人偶你究竟是在何時找到的?又是怎樣發現的?”
劉常在一聽,臉色瞬間變得煞白,眼神躲閃不定,支支吾吾地回答道:“回……回蘇賢妃,臣妾是在偶然整理梳妝檯時發現的。當時只覺得那抽屜裏有個東西硌手,打開一瞧,竟然是這個人偶。”
蘇賢妃又看向小答應映月,厲聲問道:“映月妹妹,那你呢?”
小答應映月被這凌厲的目光嚇得渾身顫抖,聲音結結巴巴地說:“賢妃娘娘,臣妾……臣妾是在整理衣櫃時,在角落裏看到的。當時只覺那裏有一團黑影,湊近一看,便是這個人偶,嚇得臣妾差點丟了魂兒。”
蘇賢妃繼而看向賢妃婉如,怒目而視,質問道:“婉如姐姐,輪到你了!”
賢妃婉如咬了咬嘴脣,聲音顫抖着說道:“本宮是在牀榻下發現的。那日本宮感覺牀榻有些搖晃,便命人查看,結果在下面發現了這個人偶。具體是何時,本宮也記不太清楚了。”
蘇賢妃怒視衆人,聲嘶力竭地喊道:“請陛下明察這個人偶究竟是如何找到的!臣妾要一個公道!”
她的雙手不停地揮舞着,情緒激動到了極致,整個人近乎失控。
蘇賢妃情緒失控,手舞足蹈,不斷追問,場面一時間混亂至極。
刑部尚書怒喝道:“肅靜!不得在公堂之上咆哮!”
說罷,他小心翼翼地看向皇上,額頭上已滿是冷汗,那汗水順着臉頰不停地滑落。
皇上臉色陰沉如墨,目光如炬,看向那些找到人偶的嬪妃們,冷冷地說道:“今日,朕就要聽你們好好解釋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