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你要小心應對

發佈時間: 2024-11-15 12:4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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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街上還有不少積水,圍牆還塌着,摳門的荷香還是決定營業,畢竟空耗一天,就浪費一天的租金。

一早,荷香笑着端去一碗糖水臥蛋給華君澤,華君澤一看就知道荷香要利用他。

“說吧,想讓我幹什麼?”

荷香乾笑道:“你想多了啊!沒事兒就不能關心關心你嗎?”

華君澤臉色陰轉晴,埋頭喫完。荷香一邊收拾碗筷,一邊裝作漫不經心地說:“能寫幾首讚美繡孃的小詩嗎?”

華君澤擦嘴的動作頓了頓,果然是找他幹活。

罷了罷了,不過就是幾首詩,手到擒來。

荷香之前已經做好了海報架子,她將海報架子放到鋪子門口,華君澤揮毫在上面寫詩作畫。

儘管道路泥濘,周圍還是聚了不少圍觀的人。華君澤每寫一句,圍觀者就都議論品評一番,引來一陣喝彩聲。

荷香在人羣中,看着鳳表龍姿的華君澤心無旁騖地揮毫潑墨。

荷香突然發現,人在專注做自己擅長的事情時,就好像多了一層濾鏡,整個人都像被籠罩在柔和光澤的正中央。

竟然讓人有些……移不開眼睛?

一陣喝彩聲打斷了荷香的思緒。問雁擠到荷香身邊,低聲說:“有位千金小姐要見您。”

荷香從人羣中出來,上了樓,只見一個十七八歲的姑娘坐在窗前,衣着華貴,看起來有些倨傲,旁邊站着兩個婢女。

這位姑娘不似大順朝尋常女子那般嬌弱,看起來倒頗有幾分英氣。

問雁奉上一杯花茶,那姑娘拿起來看了看,挑眉問道:“這裏面泡的是什麼?”

荷香笑道:“姑娘,裏面有菊花和陳皮,加了少許糖,可以消暑解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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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抿嘴嚐了一口,擡頭上下打量着荷香,問道:“你是?”

問雁搶先說:“我們大娘子是這家鋪子的掌櫃。”

姑娘臉上有一絲詫異一閃而過。她仰頭道:“你們是繡坊,女夫子在哪裏?本姑娘要看看她是不是有真本事。”

荷香反問道:“請問姑娘是想學繡活嗎?”

姑娘站起身,面帶挑釁,輕笑一聲說:“你們夫子的繡活未必比得上我。本姑娘不忍心看她誤人子弟,若是你們態度謙恭些,我心情好了,也許願意指點她一二。”

荷香微笑着說:“那姑娘可得等等,我們夫子正在上課。姑娘若感興趣,也可以去班上試聽一節課。”

姑娘不屑一顧道:“我纔不跟那些人混在一起呢。教我?恐怕她還不配。”

荷香的聲音帶着寒意:“越是飽滿的稻穗,越是謙遜地低着頭。反倒是果實空空的稗子高昂着頭。”

姑娘勃然大怒:“你說誰是稗子呢?!”

荷香攤手對衆人說:“咱們不是在說莊稼嗎?”

荷香扭頭看着那姑娘,粲然一笑說:“姑娘爲何要對號入座?”

那姑娘旁邊的婢女怒喝道:“大膽!你知道自己在和誰說話嗎?!”

荷香淡淡地說:“還能是誰?進店的都是客。”

荷香看到學義在門口探頭探腦,急得抓耳撓腮,就只管自顧自走了出去,氣得婢女在荷香身後直跳腳。

學義將荷香請到僻靜處,小聲說:“大娘子,裏面坐的是縣令家的千金,名叫紀千柔。大娘子要小心應對。”

荷香一皺眉頭:“小心應對?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學義吞吞吐吐不敢說,直到荷香表情逐漸暴躁,他纔不得不鼓足勇氣說:“紀姑娘對……對公子有意,縣令大人之前找公子談過,想讓……想讓公子……”

荷香咬牙笑道:“說吧,怕什麼?又不是你的錯。”

學義心一橫:“想……想讓公子停妻再娶。”

荷香笑得越發溫柔:“你家公子是什麼打算?”

學義擦擦額頭的汗說:“公子當然不肯,爲此還辭去了在縣衙的活兒。公子方纔隔窗看到紀姑娘,擔心來者不善,特意讓小的來提醒大娘子一聲。”

荷香柳眉豎起,怒目如火地問:“華君澤現在何處?”

學義戰戰兢兢地擡頭看了荷香一眼:“公子擔心他出現反而不妙,已經先行回家了。”

荷香氣得一陣眩暈,怎麼攤上個惹禍精老公?!男人真是成功路上的絆腳石。

荷香冷笑一聲:“你家公子心愛的簪子在城西當鋪,當了三十兩銀子,三日後到期。讓你家公子將自己借出去的債討回來,去贖簪子吧。”

學義低頭說;“小的知道了。”

荷香冷靜一下,回到二樓的休息區。只見紀千柔悠閒躺在美人榻上,臉上敷着蜂蜜羊奶,問雁在給她按摩着肩,雲心在撫琴,聽雨在忙活養顏餐。

荷香一頭霧水,縣令千金倒會使喚人。

紀千柔幽幽地說:“你們這不是什麼正經繡坊,我都沒摸着刺繡的邊兒,就被哄去了一兩銀子。”

荷香坐到紀千柔旁邊的椅子上說:“也就是姑娘身嬌肉貴,尋常人家的姑娘哪裏捨得這樣享受?若姑娘覺得貴,我可以贈送姑娘一個陪聊服務。”

這還差不多,紀千柔喜歡旁人吹捧她。她微微起身問:“誰陪聊?”

荷香說:“我啊。我們暫時還沒有異性陪聊項目,姑娘需要?”

紀千柔啐了一聲,躺下說:“那就你吧。講講你……你家的事情吧。”

荷香嘆口氣說:“也許姑娘不信,我少女時,是安邑有名的美人。提親的人踏破了門檻。我父親挑花了眼。我現在的夫君上門提親,被父親婉言拒絕了好幾次。”

這是原主記憶中的事情。

荷香喝口茶,繼續說:“他爲此去了父親的私塾讀書。他費盡心機,賣力表現,討好我的父母兄弟。父親被他的誠意打動,最終將我許給了他。華君澤當年寫了許多情詩,託人悄悄送給我。”

荷香假裝害羞地低下頭:“那些情詩,到現在孩子都這麼大了,他還留着不捨得丟,說是少年情懷,不可辜負。”

紀千柔瞪了一眼荷香,荷香莞爾一笑:“姑娘不必羨慕,以您的身份,您未來的相公一定會好好追求您。您可要自矜身份,不要輕易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