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上面好半天，她都沒一點動靜。
等候在旁邊的女傭不耐煩，“你是便祕呢，還是尿困難啊？我站半天腿都酸了，你能不能快點兒。”
葉言星穿着病服，一臉病態，“你站在這裏，我怎麼快的起來。”
女傭聽言，哼一聲，揚起頭，就走出了衛生間。
衛生間的門關上，女傭回病房裏喝水去了。
葉言星上完廁所，就站到洗漱檯面前停下。她默看着鏡子裏那張慘白髮青的臉，起殼乾裂的嘴脣，深陷的眼窩，濃重的黑眼圈以及下垂的眼袋。
明明才二十一歲的年紀，經過這短短三個月的變故，她已經變成了年近三十歲的婦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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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裏，她顫動的睫毛下，那雙漆黑無光的眼漸漸紅潤起來。
“葉言星。”她對着鏡子呢喃，伸出那只纏着紗布的手，摸向自己的臉頰，“你怎麼還活着？你是在奢求什麼？你怎麼還不去死呢？”
她呢喃細語，像用一種最溫柔的方式，匡扶自己不堪一擊的靈魂。
她摸了摸自己的臉，另只手拉開水龍頭，將那張好看又憔悴的臉放在水流下，狠狠用力地搓洗着。
就在洗臉的時候，顧旭承悄無聲息的進了病房，聽到衛生間的水流聲，還推開一條門縫，看一眼裏面。
確認沒問題，才鬆了門把手，留着那條縫，去病房裏的那排沙發上落座。
女傭按吩咐去買早餐了。
病房的門半掩着，顧旭承還急着要走。
約莫兩三分鐘後，葉言星拿紙擦着臉上的水，走出衛生間。
“恢復得還不錯。”顧旭承看到她的精氣神很滿意。
葉言星不知道他進來，站在衛生間門口愣了幾秒，又繼續擦着臉上的水珠，走到病牀邊坐下。
“我已經辦好了出院手續，等喫完早餐，你就老實的跟着傭人回去。”顧旭承說:“當然，我還是會派人守着，萬一，你又跟我玩兒什麼花樣呢。”
葉言星背對他坐着，手心捏緊紙團，手臂漸漸垂落到腿上，“我要跟你離婚。”
“離婚？”顧旭承露出一口整齊的白牙，臉上的笑容綻放的燦爛。
他拿起放在茶几上手機，起身，緩慢着悠閒的步子，走到她身邊坐下，“你想要離婚，問過你爸同意了嗎？”
他胸腔發出兩聲悶悶的笑音，擡起手，把女人的臉掰過來，拿起手機，點開短信界面。
他輕滑屏幕，骨節分明的手指很好看，冷白膚色的，卻充滿了邪惡和森冷。
“看到這些銀行卡轉賬數目了麼？”他抿了抿脣，邪魅得意地笑起，“就在昨晚，你爸又找我借了五千萬。”
葉言星本還厭棄的表情，突然在聽到借錢的瞬間，又充滿了震驚。
她搶過顧旭承的手機，雙手捧在眼前，逐步一條一條的，翻看着那一筆筆轉款的數目。
“我爸……他，他怎麼可以……”她話到嘴邊，如鯁在喉，根本說不出聲來。
顧旭承覺得，他總算看清了葉家人的真面目，這花銷起來簡直就是無底洞啊，難怪會讓女兒出來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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