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嬰兒嬌小的身體裏怎麼就長滿了骨刺,輕輕一捏,尖銳的長刺就要從裏面伸出來刺穿皮膚。”
小梅突然毫無徵兆地開口說話了。
她直愣愣的雙眸像是一口黑洞洞的深井,光照射進去很快也會被吞沒。
“奶奶說沒事的,直到長長的刺戳破皮膚,疼得孩子哇哇大哭,才送進醫院。”
“醫生檢查後當場報了警,孩子的體內不是骨刺,而是八根鋼針,每一根都插在重要器官上。多麼邪惡的儀式,只要在女孩身上插滿鋼針,下一個就能生出男孩……”
“八根鋼針,五根是縫衣針,剩下三根是注射器針頭……”
小梅聲淚俱下地說着,突然捂臉哭起來。
“我要帶孩子走,他們就打我……我不知道怎麼才能從那家人手中逃出來,終於……我逃出來了……”
此刻的她似乎恢復了正常人的神智,言語清晰。
她的眼前似乎出現了之前大聲的種種,對着空氣大聲呵斥:“你們怎麼能對這麼小的孩子出手!還有人性嗎?”
突然,她彎腰跪地,緊緊抱住疼痛欲裂的腦袋,失控地大喊大叫,“我死了,你們也別想活!一個人我都不會放過!”
鄭建國上前抱住小梅,害怕她忽然動手,傷到了鄭小乖。
他難受地安撫了小梅一陣,對鄭小乖說:“她什麼都忘了,唯獨把小時候的你記得一清二楚。”
“她的記憶似乎停留在了那段日子,總是忘不了從前,現在還會發作,之前用利器傷過人,小乖,你離她遠一點。”
鄭小乖心裏五味雜陳。
她心裏裏升起一股濃重的悲傷,壓垮了她用力抑制平靜的嘴角。
她只感覺到臉上的肌肉不受控制地抽搐,抖動,終是忍不住撲倒在旁邊的李言卿懷裏低聲哭起來。
李言卿抱住懷裏的女孩,輕輕拍着她的肩膀安慰。
哭聲響徹了整個房間。
她不是爲了她自己而哭。
是爲了小梅哭,爲她現在這樣子而哭。爲什麼她什麼都不記得了,就記得小時候的自己。
她是把她當成了自己的孩子嗎?
“爸,小梅是因爲這件事精神不正常了嗎?”
是不是因爲她?
鄭建國擡頭望向屋頂,許久之後,收回目光說,“不能說是這件事,是發生在她身上的很多件事。小梅一直在做反封建迷信的基層工作,發生的很多事導致她的心理承受不了,也接受不了……”
鄭建國長長嘆了一口氣,“過去的事已經過去了。往後的日子還得走下去,小乖,你要學會消化。”
回去的路上,鄭小乖靠在李言卿懷中腦海裏一直還是小梅的瘋癲樣子,以及從她口中說出的話。
她給她留下了一個信封,裏面有三萬塊錢。
李言卿環抱住女孩嬌小的身軀,把下巴擱在她頸窩裏,“好了,不難受。”
“今天寶寶有沒有動?”他岔開了話題。
這種事,對她來說衝擊無疑是巨大的。
轉移注意力也許會比較好。
察覺到大叔的手撫摸上自己的肚子,圍着肚臍轉了一圈,又輕輕搭在上方,鄭小乖的臉刷地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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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叔的動作很溫柔。
可是她的身體也變得有些奇怪,有些牴觸。
或許是因爲他在另外一種情況下也這樣愛不釋手地摸過她,這深深刻在她身體裏的記憶,很明顯地感覺出來他這動作不是在安撫寶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