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麥想離婚。
鍾麥是最討厭拖拉的人,她喜歡不管什麼事情都利落的,並且迅速地解決,婚姻也一樣。
但是……
他去了民政局,卻沒有她那麼放得下。
所以……
他逃了。
嚴正沒想到自己有天會當逃兵,他從來不是怕事的人。
“怎麼不接?”
蘇白問他。
嚴正關了靜音:“張明媚要找你離婚,你敢接?”
“那明媚姐不會找我離婚。”
蘇白笑笑,喝茶都能有喝酒的快感。
“我算是看明白了,你是看我跟衍夜的熱鬧呢。”
嚴正突然一本正經的說道。
“誰看你們的熱鬧了,你別是被鍾總給氣昏了頭。”
蘇白嚇的趕緊看了眼傅衍夜,傅衍夜可是會真揍他的啊。
傅衍夜只輕笑了下,他現在可沒心情跟他們倆閒聊,他的眼裏,只有電視裏那個女人。
太久了,久到好像上輩子的事情。
她又出現在電視屏幕裏,以新聞主播的身份。
傅衍夜想,他應該在她下班的時候去接她。
跟以前一樣,讓她下班後一出來便能看到他。
不。
他端着茶杯看着電視裏從容不迫的報告新聞的女人,他想,他該去的不是門口。
——
簡芊當時正在一家麪館裏吃麪,身後跟着幾個馮營的人,看到卓簡出現在屏幕裏的時候,整個人都是震驚的,卻又,激動。
別人不知道她爲什麼眼淚模糊的,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盼望着卓簡快點好起來,回到記得她的時候。
——
而機場,本市新聞也是一大熱點。
等候的人們,甚至來往的人們在聽到感興趣的話題也會停下來,而這次,最先停下來的是一個女人。
她摘下了墨鏡,眼眸直直的盯着那個不算很大的屏幕。
這怎麼可能呢?
卓簡竟然又去主持新聞?
聽說她失憶了,電視臺竟然還敢把如此重要的職位給她?
梁玉有種做夢的感覺,直到有個人來接她,走到了她身邊,也看了眼那個大屏幕,隨即接過她的行李箱:“走吧。”
梁玉看到陳想,忍不住問了句:“你知道這是怎麼回事?”
“那是卓簡啊。”
陳想提醒她。
“我當然知道她是誰,可是你不是說她失憶了嗎?”
“她是不記得過去的事,不是連十分鐘之前的事情也不記得。”
陳想說着,便拖着行李箱往外走。
梁玉立即跟上去,“可是她現在怎麼能再做臺前?臺後裝裝樣子便罷了,這麼重要的……”
“梁玉,你回來要是還想招惹她,我勸你現在趕緊買機票再出國,這樣或者你還能好好呼吸城市的空氣。”
“我都不怕你怕什麼?”
梁玉冷眼看他,隨即便先朝着外面走去。
他怕什麼?
陳想又朝着那個屏幕上看去,他能怕什麼?
無非是……
以前那個女人,最愛粘着電視上的那個人。
而如今……
她不會回來的,他知道,她早就對他失望。
而他現在,竟然也有跟梁玉鬼混在一起。
陳想拖着行李箱有些疲倦的朝着外面走去。
梁玉坐進車子裏很久纔看到他回來,不自覺的問了句:“又想沈茉莉了吧?”
陳想沒說話,發動了車子。
車子是往城裏開的,梁玉望着他,“你知道嗎?你跟沈茉莉根本不般配,她一根筋,總以爲非黑即白,而你我是經歷過更多的東西的,只有我們知道,眼見的不一定爲實,說到底其實就是你們不般配。”
“下車。”
陳想突然將車子停在了路邊。
梁玉扭頭看他,“什麼意思?”
“如果不是你媽拜託我來接你,你猜我會不會來?”
“……”
“梁家已經只剩一個空殼,我勸你跟我說話還是留心點,我不會像是傅衍夜對你那麼狠絕,但是我也不是非要見你不可。”
“……”
梁玉下了車,雙手環胸站在路邊看着他的車子離去後忍不住嘲笑了聲,他以爲他是誰?
他們從小一起長大,他愛慕她那麼多年,如今,竟然跟她說什麼不是非她不可?
他難道也要想傅衍夜那麼絕情?才覺得自己已經不似是曾經對她好?
他們之間,因爲那個沈茉莉,已經出了太多問題。
還要怎樣?
他真要放棄她?不管她?
梁玉突然覺得這個曾經屬於她的城市,已經變的陌生。
而趕到醫院後,看到只有她母親一個人躺在病牀上,再無其他人,她更是覺得悲涼。
曾經那些人前呼後擁的去拍她母親的馬屁。
如今……
據說她父親在外面養了個小的,比她還要小上幾歲,呵。
男人,不過那樣。
平日裏人模狗樣的,別人看不見的地方,真骯髒。
梁玉下午五點多便開車去了電視臺。
她知道電視臺的下班時間,並且看到了傅衍夜的車。
但是……
車裏沒有人,並且過了大半個小時也沒人從裏面出來。
他在裏面?
電視臺並不是什麼人都可以隨便進的,哪怕是臺長的家屬,可是……
傅衍夜是個意外。
他也的確在裏面,在卓簡的辦公室裏。
卓簡的助理又跟着她,給她講很多細節的事情,傅衍夜便躺在消過毒的沙發裏靜靜地等着。
卓簡有時候擡起頭來看他在無聊的看手機,想叫他先回去,可是他明明看她一眼都沒有卻知道她看他的樣子,還說:“你儘管忙你的,我有的是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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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這個東西,其實很寶貴的。
瑞斯曾經告訴她,時間就是金錢,他們不該在任何時候浪費時間。
這話總是沒錯的,而傅衍夜管理着那麼龐大的上市公司,卻整天圍着她轉?
他看上去像是不忙?
卓簡忙完後工作人員都離開,傅衍夜也沒坐起來,只是擡了擡手,示意她過去。
卓簡坐在他旁邊,因爲見識過他盯着人幫他消毒沙發,她便忍不住嘀咕了聲:“我身上可沒消毒?”
傅衍夜聽的笑了,手輕輕地摸着她的肩膀,“傻不傻?我們是夫妻。”
夫妻那兩個字,現在她聽着也很珍貴。
他笑起來還……
挺好看?
就是,她還有點不適應他這麼對她笑,而且是經常性的?
她也不適應,他一怎麼就上手,不是晚上還好,白天他就喜歡摸摸她的頭髮啦,摸摸她的肩膀啦,後背啦,手啦……
好吧,他好像總也不閒着。
她的肩膀有點癢,條件反射的動了下,隨即拉下他的手。
不經意的牽手,她的小臉一熱,頓時想鬆開,卻被他握緊了。
傅衍夜溫柔的望着她,“這個握手的姿勢,有點像是要拜把子?”
卓簡:“……”
傅衍夜認真端詳着她,心裏越來越柔軟,開口道:“傅太太,你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