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發佈時間: 2024-09-22 17:55: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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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黑化之路

雅安居裡上下丫鬟現下皆是一片慌亂,每個人都覺得自己胸中的一顆心在蹦跳個不住,壓根就不曉得到底該怎麼辦,只能六神無主的跟熱鍋上的螞蟻似的,三五成群的圍在一處,你看著我,我看著你。

當簡妍快步的走了進來時,一眾丫鬟仿似是找到了主心骨一般,一時全都趕了過去在她面前跪了下來,口中只是不住的痛哭著,又叫著:「姑娘。」

簡妍恍若未聞般,只是快步的走到上房的東次間裡。

那裡是聶青娘日常歇息的臥房。

聶青娘自生下來便是侯府嫡女,也是爹娘捧在手掌心裡千嬌百慣的長大,嫁給李翼的時候又帶了好一份嫁妝來。可以說這些年,她上自衣裙首飾穿戴,下至一根線一根針,甚至是她吃的每一粒米,灶房裡燒的每一根柴火都用的是自己的,而沒有動用過李翼的一分一毫。自然,她這臥房裡各處擺放著的古董花瓶擺設、珍玩玉石盆景也俱都是價值不菲的。

繞過紫檀木座的百鳥朝鳳蘇繡屏風,後面就是聶青娘的楠木攢海棠花圍的拔步床了。

這張楠木攢海棠花圍的拔步床也是聶青娘的嫁妝之一。

簡妍有一次曾聽聶青娘說起過,她做姑娘的時候,最愛的便是這千嬌百媚的海棠花。所以當時她和李翼定了親之後,她便磨著自己的父母,要他們給自己做了一張這樣的楠木攢海棠花圍的拔步床給自己做嫁妝。當時她的父母還笑話她不知羞呢,說是哪裡有女兒家自己開口要一張什麼樣的床來做嫁妝的?可是那有什麼關係呢?她就是任性的開口找父母要了,而她的父母也依著她的意思,找了手藝出眾的工匠來,給她趕造了一張這樣的拔步床出來。

想來那時候她心中也是憧憬滿滿的,只以為著這一輩子能被李翼嬌寵,和他生兒育女,夫妻和睦,一輩子舉案齊眉的吧。

可是現下她卻死在了這張床上。

死在了這張她滿心憧憬,不惜被自己父母笑話也要要來的這張婚床上。

簡妍雙腳如同灌滿了鉛,每往前走一步都是那樣的沉重。

可是她還是慢慢的朝著床邊走著。

然後她就看到了聶青娘。

石榴紅色的縷金梅花紋樣的對襟披風,月白撒花馬面裙,雙臂上挽著橘色的輕紗披帛。

她就這樣雙手交握著放在胸前,雙目闔著,靜靜的躺在繡著忍冬花紋的蘇綢枕頭上。額上掛著的眉心墜上赤紅的寶石點綴於雙眉之間,鬢邊鳳釵上的珍珠流蘇墜在綢面的枕頭上。

分明是面色如生,秀若芝蘭,可是她卻是再也不會睜眼了。

咚的一聲重響,是簡妍直挺挺的跪在了拔步床上的地坪上。

但是她卻沒有流淚,甚至於她的面上看起來還很是冷靜鎮定。

這時屋外有喧囂之聲響起。原來是素心趕過去找了李信,哭著將這件事告知了他。李信當時一聽,心中大痛,忙扔了手裡的書本一路狂奔過來了。

而這當會,他幾步繞過了屏風,趕到了床前來。

然後他整個人就開始大哭,只一路膝行著到了拔步床的地坪上,趴在聶青娘的身上,一聲聲的大叫著娘。

屋內所有的丫鬟全都是掩面痛哭。

但簡妍依然還是一滴淚都沒有流出來。

說來也奇怪,方才她自夢醒過後,滿面淚痕,只覺得挖心掏肺般的痛,一路也幾乎是哭著趕到了雅安居來的。可是這當會,她望著面前的聶青娘,卻是一滴眼淚都掉不出來的。

李信撲在聶青娘的身上大哭了一會,過後又轉身過來撲在簡妍的身上,只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問著她:「姐姐,姐姐,娘她為什麼會死啊?她為什麼會死啊?明明方才她還是好好的跟咱們一起吃飯說話的啊。」

一面又痛哭著:「娘死了,我和姐姐怎麼辦?我不能沒有娘啊。」

聽得李信的這幾句話,滿屋的丫鬟又開始哭了起來。

而簡妍則是伸了手,緊緊的將李信按在自己的懷裡,然後她慢慢的,很冷靜的說著:「信兒不要怕。娘不在了,可姐姐在這裡。姐姐會一直護著你的,絕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半分。」

李信只伏在簡妍的懷中哭的悲痛氣塞,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簡妍一手環住了他的肩,一面又望著屋內的一眾丫鬟。

魏嬤嬤已是哭的發昏了過去,由著小丫鬟扶到了她自己的屋子裡歇息著去了。

「我娘是怎麼死的?」簡妍這時便平靜的開始問著話。

竹心越過一眾丫鬟出來,跪在了簡妍和李信的面前,伸了雙手出來,將掌心向上平攤開來。

上面豁然躺著兩塊生金。

竹心哭的嗓子都啞了,可還是冷靜的稟告著:「奴婢是專管夫人的首飾之物的。方才奴婢在夫人的梳妝匣裡查看了一番,這樣的生金子夫人的梳妝匣裡原是有四塊的,可是現下卻只剩了這兩塊了。夫人她,她……」

說到這裡她哽咽著說不下去了。

然後她又伸手遞過兩封書信來,說著:「這是奴婢方才在夫人的梳妝桌上找到的。是夫人留了給姑娘和世子爺的。」

簡妍伸手從竹心的手裡接過了信,卻也接過了那兩塊生金子,緊緊的握在了手掌心裡。

這兩塊生金子,往後她勢必是會讓某人吞下去的。

簡妍這時又喚了琴心過來,細問著今日雅安居這裡發生的所有事。

於是琴心便又一面哭,一面將上午聶青娘和李翼的那番爭執都說了一遍。

簡妍心中了然,不再說話,轉而是打開聶青娘給她的信,低了頭仔細的看著。

信裡面聶青娘交代的是她嫁妝裡的各處鋪子和田莊的情況,還有現下耳房裡放置著的各樣體己和嫁妝,以及跟她說明了田契房契、她嫁妝清單和體己清單的所在,說是這些讓她保管好,往後皆是給她和李信的。隨後又說了管家的權利她已是從婉姨娘的手中收了回來,一應帳冊、對牌和鑰匙都放在何處,讓簡妍往後好好的執行這掌家的權利,不能讓婉姨娘重又將掌家的權利奪了回去。信的最好她又叮囑著,她不在了,信兒性子柔弱,讓簡妍往後好生的照看著他。又說著娘走了,讓簡妍不要亂想什麼,這是她做娘的心甘情願為自己女兒所做的,只要她這一生平平安安、高高興興的,那樣她在九泉之下也會瞑目了。

簡妍看完了信,小心仔細的重又折疊好了,然後珍而重之的放入了自己的懷中。

而李信那邊則是一面低頭看著信,一面哭著。

哭著哭著,他又用手背拼命的去抹著自己面上的眼淚水,抬了頭,通紅著一雙眼,哽咽的對簡妍說著:「姐姐,娘說讓我要勇敢,往後再也不可以如以往那般柔弱了。還說讓咱們姐弟兩個要相互照應扶持。所以姐姐,我不哭,我要勇敢,往後我要好好的保護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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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縱然再是抹著自己面上的眼淚水,再是口中說著這樣的話,他眼中依然是有淚水不斷的滾落了出來。

簡妍望著他良久。

這是她的弟弟,聶青娘說要讓他們兩個往後相互照應扶持的弟弟,她就有責任要護他一生安穩。

她伸了手,慢慢的抹去他面上的淚水,然後雙手搭在他的肩上,輕聲卻堅定的說著:「沒關係。信兒,今日你可以哭。想怎麼哭,哭多長時間都可以,沒有人會,也沒有敢說你柔弱。可是過了今日,你就不能再哭了,要做一個堅強的,寧願流血也不流淚的男子漢。信兒,我還要你記著,你是這鄭國公府裡唯一的世子,是將來這鄭國公府裡唯一的主人。這整個鄭國公府都是你的。若是有這鄭國公府裡的任何人膽敢說你任何話,阻撓你做任何事,沒有關係,你可以直接一鞭子抽過去,然後將那人發賣出去。便是打死了,也有姐姐在這裡替你頂著,你不用害怕。」

李信一面哭,一面點頭,最後他撲在簡妍的懷裡,哭著叫道:「姐姐,我不要娘死啊,我不要娘死啊。」

簡妍輕輕的拍著他的背,一面望著跪在一側的琴心,問著:「我娘的事,可有遣人去告知了父親?」

琴心忙回稟著:「已經讓蘭心去通知國公爺了。估摸著國公爺這會子也該來了。」

簡妍點了點頭,然後她便沉聲的吩咐著琴心:「喚了這雅安居裡所有的大小丫鬟全都進來,跪著,放聲大哭,哭的越淒慘越好。」

她要李翼踏進這雅安居之後,眼中看到的皆是所有人悲痛欲絕的神情,耳中聽到的皆是震耳欲聾的痛哭之聲。

她娘今日所遭受的這一切,她勢必是要百倍千倍的向那些人討了回來的。

李翼這會正在同婉姨娘說著話。

先時魏嬤嬤帶了琴心和蘭心去她的桐香院,那般揚著下巴,高傲的說著她奉了國公爺和夫人的命令,過來收回她掌家的權利,讓她交了一應帳冊、對牌和鑰匙出來。

婉姨娘自然是不從的,只說要去找國公爺分說明白這事。

可是魏嬤嬤最是個雷厲風行的人,她當下就只冷笑著不屑的說道:「一個妾室罷了,讓你掌了幾年家,那是我們夫人大度,懶得與你計較而已,你倒還自己興起自己來了。怎麼,現下我們夫人要收回你一個妾室掌家的權利,你竟然是不肯的了,還要去國公爺那裡討什麼公道?什麼是公道?我們夫人是主母,而你只是個妾室,這就是公道。難不成你還真的以為,就因著你的女兒在寧王身邊伺候著,你就把自己當盤菜了,能翻天了?枉說寧王現下還只是個王爺,並沒有做皇帝,便是來日他做了皇帝,你女兒也就只是個妾室罷了,便是做了貴妃娘娘又如何?還能將我們夫人趕走,讓你做了這鄭國公府的夫人不成?天還沒黑呢,你就別在這裡做夢了。」

說罷,直接喝命琴心和蘭心去婉姨娘的屋內搜索出了所有的帳冊、對牌和鑰匙,隨即也不管一張臉紫漲的如同豬肝色的婉姨娘,帶著琴心和蘭心,轉身趾高氣揚的就走了,全程都沒有給過婉姨娘一個好臉色。

不消說,婉姨娘當時自然是氣得手腳都在發顫,差些就沒直接背過氣去。

她承認她剛到李翼身邊的那幾年裡其實也並沒有想過要如何。畢竟聶青娘出身侯門,這樣的身份是她這個縣丞之女只能仰視的。且聶青娘又是生的那般的清麗絕俗,便是同為女人的她看了,也是只有在暗地裡羨慕嫉妒的份。當時婉姨娘也就只想著要做一個老老實實,本本分分的姨娘罷了。

可是誰曉得這聶青娘面上看著是個柔弱溫婉的,內裡卻是個性子極烈的,再是不肯對著國公爺退讓半步的。而國公爺又是那樣好面子的一個大男人,做不出來那種做小伏低,軟語溫存的模樣出來,兩個人之間就漸行漸遠。而婉姨娘對這些自然是瞧在眼中的,於是她認真的揣摩了一番之後,便越發的在李翼面前做小伏低,和順柔婉起來。

李翼果然是喜歡她這樣凡事依附著他,以他為天的女子的,所以他便對自己越發的寵愛了起來。而聶青娘又是個性子極其高傲的,縱然是她心裡再是不忿,可面上也並沒有顯出什麼來,也做不出來那種用主母的身份來威壓一個妾室的事情來。

於是婉姨娘在李翼身旁的地位便越發的高了起來。而後來她又那樣順利的生下了三個兒女來。

李翼的長女,長子,可全都是由她的肚子裡生出來的呢。後來她的長女還由著皇上做主許給了寧王為侍妾,這是多麼大的榮耀。且李翼那時已是讓自己掌管了這鄭國公府十來年了。所以她和聶青娘比又差了什麼呢?

聶青娘不過是有一個性子柔弱的兒子罷了,國公爺又不喜他,爛泥扶不上牆一般的人物。而聶青娘自己又是整日的沉浸在失去女兒的悲痛中走不出來的,又能活得多長時日?而等到聶青娘死了,李翼看在李念宜的份上,想必也是會將自己扶正的,到時她一樣的不是夫人?

所以侯門之女又如何?縣丞之女又如何?再好的出身,再好的容貌,不曉得揣摩自家男人的心思,婉轉遷就又能怎麼樣呢?到頭來終究不還是她贏了?

她會是這國公府的夫人,到時她的兒子就是嫡出。嫡長子,自然理所應當的要繼承這整個鄭國公府的。而到時又有一個在宮裡做妃嬪的女兒,她的地位是誰都撼動不了的。

婉姨娘心裡是做了這樣好的一番打算的。只是她沒想到,現下聶青娘竟然是這般強令的要收回她掌家的權利。

聶青娘以往是從來不屑於做出這樣的事的,今日到底是發生了什麼樣的事?

於是婉姨娘想了想,到底還是由柳嫂扶著,去了前院的書房裡尋李翼,小心翼翼的問著話。

結果李翼卻是在責怪她。

「……妍兒畢竟是嫡女,又有鄉君的封號在身,怎麼能由得你和宜兒這般草率的就決定了她的前程?我國公府的嫡女,又是這樣的身份,將來是要嫁一個朝廷重臣,能幫襯得了我李家的。可是你瞧瞧你們這都做的是些什麼事?讓她遠嫁到西北去,能幫襯得了我鄭國公府什麼?怎麼你和宜兒做這樣的事之前都不過來跟我商量商量,就擅自的去找了同安長公主和太后?難不成這鄭國公府還由得你們母女兩個說了算?」

婉姨娘神情是柔弱的,語氣是低柔的:「宜兒當時只是想著,太后和同安長公主近來為著文安縣主的那件事很是頭痛,日日的同皇上合著氣。她便想著,若是能讓妍姐兒代替了文安縣主遠嫁西北,那太后和同安長公主心裡肯定會念著咱們鄭國公府的好的。當年端王的事,太后和同安長公主心裡一直怨恨著您,在皇上的面前那樣搬弄您的是非,所以這才導致您這些年來空有國公的爵位,但手中卻並沒有實權。但經由了此事,太后和同安長公主心中想必對您的印象會大有改觀。」

她一面這樣說,一面又小心的覷著李翼面上的神情。見他完全一副聽了進去的樣子,便又接著溫聲的往下說道:「且皇上想必也會念著您的好的。近來太后和同安長公主日日為著這事同他吵鬧,皇上不是不堪其擾,避到了郊外的溫泉山莊去了?若是能讓妍姐兒代替了文安縣主,太后和同安長公主又豈會再同他吵鬧?到時皇上,太后,同安長公主心中都對此事滿意,國公爺還愁沒有什麼官位到您手上?所以宜兒和妾身是覺著,妍姐兒代替文安縣主遠嫁到西北去,可是比將妍姐兒嫁給什麼勳貴之家都好呢。且咱們國公府若是好了,妍姐兒的弟弟,世子爺的前程不也是會更好?宜兒當時只說著這樣的事您肯定是會同意的,而她當時又是手中有要事要去辦,所以就沒有來得及跟您說。國公爺您可千萬別責怪她才是。」

李翼聽了,沉吟不語。

若是照著婉姨娘這般說來,確實是讓簡妍代替文安縣主遠嫁西北,比讓她嫁給什麼勳貴之家更能幫襯到他們鄭國公府的。這般說來,李念宜不愧是他的女兒,果然做什麼事都是想的很周全的。

可是方才青娘卻是同他鬧成了那個樣子,且還對他說了那樣一番絕情,讓他下不來檯面的話……

偏偏此時婉姨娘還三不知的在那詢問著她掌家的權利忽然被聶青娘收了回去的事。

李翼聞言,心中還是有些惱的,便沒好氣的就對她說著:「你和宜姐兒這樣擅自的就決定了妍兒的前程,可是有對青娘說過一聲的?青娘畢竟是妍兒的生母,她怎麼就不能預先知道這件事的?現下青娘同著我鬧,要自你手上收回你掌家的權利,我能有什麼法子?讓她掌家便也是了,你又問什麼問?難不成讓我因著這事去和她鬧一場不成?」

婉姨娘被他這粗聲粗氣的話給堵的紫漲了一張臉,心中血氣上湧,一時沒有說話。

待她好不容易的平復下了心情,正想著再要開口慢慢的同李翼商議著這事,這時就見門外有小廝垂手進來通報,說是夫人身邊的蘭心在外面,急著要見國公爺。

李翼想著先時聶青娘對他說的那番夾槍帶棒的話,眉頭就有些皺了起來。

這個蘭心過來做什麼呢?別是聶青娘又想到了什麼,要叫了他過去對他再說上那樣一番夾槍帶棒的話罷?

於是他便揮手,不耐煩的對著那小廝說著:「你去告知她,我是不耐煩再去雅安居的。甭管夫人叫她過來傳什麼話,讓她都不用說,自行回去也就是了。」

小廝垂手答應了,躬身退了出去。

但不過片刻的功夫,那小廝去而復返。且進來之後面上神情大變,竟是直接對著李翼就跪了下去。

李翼皺著眉頭,只問著:「你這是做什麼?」

那小廝聲音有些發顫,但還是堅持說著:「蘭心說,說夫人,夫人她去了。」

李翼一時還沒有反應過來,眉頭尚且還是皺著的,反問著:「去了?夫人去了哪裡?」

那小廝青白著一張臉。

那一個字眼他是如何敢這般直白的就說出來的?可是現下李翼偏生又沒有聽明白去是個什麼意思,他少不得也就只能硬著頭皮說道:「蘭心說夫人她,她死了。」

「你說什麼?」李翼猛然起身站了起來,圓睜了自己的一虎眼,滿面皆是震驚和不可置信之色,「夫人她死了?她怎麼死了?她如何會死?」

他這樣一連串的問話,小廝如何答的出來?

而李翼已經是抬腳大步的就朝著雅安居的方向急急的去了。

至於婉姨娘在聽到小廝說聶青娘死了的時候,一開始也是震驚的拿著手絹握住了自己的口。不過隨後她反應得過來,心中卻是一喜。

聶青娘竟然是死了?那豈不是說她剛剛被聶青娘收回去的掌家之權又可以收回來了?

聶青娘死了,誰又能再掌這個家呢?槿姨娘和珍姨娘她們是不配的,難不成會是簡妍?哈,她那樣一個未出閣的姑娘,懂的些什麼?難不成還會讓她掌家不成?

所以這個家,也就唯有自己才能掌的起來。而且聶青娘現下死了,往後這鄭國公府可就是她的天地了。

婉姨娘想到這裡,面上便出現了掩飾不去的得意之色出來。但她也怕別人看了出來,便忙垂了眼,斂去了面上的得意之色,反而是努力的擠了兩滴眼淚出來,只說著:「夫人怎麼這樣突然的就去了呢?柳嫂,快隨我去雅安居看一看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話落,扶了柳嫂的手,急急的追趕著李翼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