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然,這條項鍊怎麼在他的手上?
就算這段時間,她對周淮深的印象好轉了不少。
但這並不代表,他就有資格動她的東西。
所以,她這會兒看向他的眼神,分明帶着幾分不悅。
不過,周淮深卻只是聲調清冷地說道:“你還是趕緊去衝個澡吧。”
渾身上下,都帶着一股酸臭味。
原本淺灰色的羽絨服,也沾上了各種髒髒的痕跡。
看得出來,她是真的很盡心盡力的在翻找垃圾桶。
紀繁星低頭將自己看了一眼,確實有點慘不忍睹,臭不忍聞。
好在,這個東西已經找到了。
紀繁星也就沒再多說什麼,而是趕忙提過了一旁的行李袋,隨後就上樓去了。
一個小時後,沖洗乾淨的紀繁星,緩步從樓上走了下來。
而這時,周淮深仍舊坐在剛才的位置上。
紀繁星是特意來找他的。
他在大門口的時候說過的,有事情要跟她談。
現在,該找的東西,也已經找到了。
那就該談一下事情了。
紀繁星走到他旁邊的那條沙發前,坐了下來,問道:“你……要跟我談什麼事情?”
周淮深這才擡眸看了過去,但卻不答反問:“你去翻垃圾桶,就爲了那條項鍊?”
紀繁星微愣了一下。
她沒想到,周淮深還會提及這個話題。
但她在數秒的沉默後,還是給出了回答:“那對我來說,不是一條普通的項鍊。”
這一回答,讓周淮深的心口淌過了一股難以言喻的情緒。
原來……她真的跟他一樣,還記得當年的彼此。
原來,將那段過往藏在心中的,也不止他一個人。
“只是一條項鍊而已,能有多不普通?”周淮深很努力的剋制着,才沒讓自己的聲調語氣出現異常。
紀繁星卻垂下了眼眸,半天都沒說話。
她也沒必要跟周淮深談及這些。
況且,他也不一定想聽吧?
人家都說,當討厭一個人的時候,不管她說些什麼,都是不愛聽的。
所以,她還是別多說了。
這樣想着,紀繁星就只給出了一個輕描淡寫的答案:“反正,這條項鍊對我來說,就是很重要。”
但出乎她預料的是,周淮深好像對這條項鍊特別感興趣。
他又問:“是誰送給你的?”
那一刻,紀繁星看向他的時候,恍惚從他的眼底捕捉到了一絲很熟悉的感覺。
這種熟悉,就好像他們很早之前就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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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紀繁星又覺得自己這樣的想法,確實是聽荒謬的。
他又不是當年的那個男孩兒。
他們怎麼可能很早之前就認識了?
而且,他如果真的是那個男孩兒,他都見到那條項鍊了,他一定會跟她相認的。
所以,他不是。
“你對這條項鍊很感興趣?”紀繁星故作漫不經心地反問。
周淮深收回目光,嗓音還是一樣淡淡的:“只是隨口一問。”
紀繁星輕抿嘴角,直接岔開了話題:“那你……是要跟我談什麼事情?”
“提條件吧。”周淮深卻給出了這麼一個,讓紀繁星百思不得其解的回答。
她眉頭微皺,問道:“提什麼條件?”
“民政局那邊,我已經打點過了,隨時可以過去辦理離婚。所以,把離婚條件商議一下。”周淮深這說話的語氣,猶如在談一筆生意一樣。
公事公辦,毫無多餘的感情可言。
而紀繁星,也跟着恍然大悟。
原來,他說的是離婚這事兒。
不過,也算是預料之中。
他們原本就是爲了老爺子,才暫時取消了離婚的打算。
現在老爺子不在了,當然沒必要再維繫着這場婚姻。
況且,跟哥哥有關的事情,她也已經查清楚了。
如今,是該全身而退了。
而這,不應該是她想要的嗎?
可爲什麼心裏會有一種空落落的感覺?
不過一兩個月的時間,怎麼就對這個地方生出感情了呢?
又或者說,讓她生出感情的,不是地方,而是人。
但她開口的時候,卻故意讓自己的語氣聽來是很輕鬆的:“我隨時都可以跟你過去辦理離婚。就是這個離婚條件,我確實沒有什麼想要的。”
語畢,她半天都沒得到周淮深的迴應。
他只是用那種讓人看不透的眼神,一直看着她。
數秒之後,他淡淡的扔下兩個字:“隨你。”
隨後,他就轉身往電梯間去了。
上樓後,周淮深就去了書房。
他打開了抽屜,從裏面拿出了那枚婚戒,還有那條帶着星星掛墜的項鍊。
這枚婚戒,本來就是他爲了她準備的。
沒想到之前,還真的陰差陽錯的戴在了紀繁星的手上。
更神奇的是,這婚戒的大小,就像是爲她量身定做的一般。
所以,在冥冥之中,命運早已經將他們牽引在了一起。
隨後,周淮深的目光又落在了一旁的那張照片上。
是聖誕節那一天,監控所拍到的,出現在鄉下醫院的女孩兒的照片。
可爲什麼,跟紀繁星的面容大相徑庭?
若真要細究,兩人最大的差別,大概就是臉上的這道疤了吧?
想到這兒,周淮深不自覺地擡手,擋住了照片上的女孩兒的下半張臉。
如果就看這雙眼的話……
不就是跟紀繁星一模一樣嗎?
而他在這之前,確實是一點都沒發現!
所以,紀繁星臉上的那道疤痕,應該是假的。
照片上的,才是她真實的面貌。
不知不覺的,這座城市下起了大雪,也讓這座城市變得更冷。
程硯是在深夜十一點多的時候,接到了葉落落打來的電話。
看着在屏幕上出現的來電顯示,程硯的心情也隨之變得複雜起來。
他又想起了上一次,葉落落跟他說過的話。
他承認,自己在感情上,就是一個懦夫。
所以,他現在就連去面對葉落落的勇氣都沒有。
不過,葉落落怎麼這麼晚給他打電話呢?
程硯的心裏自然也有點擔心。
他還是沒忍住,接聽了電話:“喂?”
剛接起電話,就聽到了葉落落快要哭出來的聲音。
“程硯……我害怕……”
他從未聽到葉落落用這樣的聲調說過話,這也讓他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
他馬上問道:“葉小姐,你先別哭,你先告訴我,這是出什麼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