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周淮深頭也不擡的問道。
看得出來,他現在對任何一切的事情,都有點興趣缺缺的。
許婧倒是很耐心地給出了回答:“你忘了嗎?下個月,本來是老爺子的八十大壽,這是你給老爺子訂做的西裝。”
原本,周淮深是準備給老爺子舉辦一場壽宴的。
不需要多麼隆重。
只是單純的想要讓老爺子一點儀式感。
從小到大,因爲被生母遺棄的緣故,他從來都不過生日。
而他有多少年沒過生日,老爺子就有多少年沒過過生日。
有好幾次,像是六十大壽,七十大壽之類的大生日,周政鴻都提議過,想辦一場壽宴,給老爺子熱鬧熱鬧。
但老爺子都給堅決拒絕了。
他甚至還衝周政鴻說了一句:“你爲我安排這一切的心思,怎麼就不能分一些給你兒子?”
一直以來,老爺子都在爲他爭取。
爺爺希望,他也能真的成爲這個家的一份子。
而不是給了他一個住處,就覺得是給了他一個家。
但其實無形之中,爺爺是有給了他一個家的。
所以,他也想要爲爺爺做點什麼。
只可惜,命運沒給他這樣的機會。
這一刻,他也深刻地體會到了,別人所說的子欲養而親不在的痛。
“我這兩天原本也準備拿過來給老爺子試一下的,沒想到……”許婧見周淮深遲遲都沒有伸手接過去,便又說了這麼一句。
周淮深又盯着那個袋子看了一會兒,這才伸手接了過來。
他沒勇氣去看。
接過來之後,只是放在了大腿上,隨即說道:“西裝的錢,我等下就轉給你。”
這般生疏的話語,讓許婧的心裏一陣失落。
“周淮深,你跟我……一定要這麼生分嗎?難不成你覺得……我現在來找你,只是爲了一件西裝的錢?”
許婧的那些心思,周淮深一直都懂。
所以,這些年來,他跟許婧才會一直保持着一定的距離。
“許婧。”周淮深沒有多說什麼,但光是他的一個眼神,就足夠表達一切了。
許婧知道,自己如果再說下去,她跟周淮深很可能連朋友都做不下去。
都已經等了這麼多年,她也不能讓自己前功盡棄。
她很快讓自己調整好了情緒,並且岔開了話題:“對了,我剛才在垃圾站那邊……看到紀繁星了。”
聽到這話的周淮深,眼底出現了一絲波動。
她還真的跑去垃圾站了。
不就是一個行李袋呢?
他也不是沒見過。
非常破舊!
破舊到什麼程度呢?
就是你即便放在路邊,也不會有人多看一眼的那種!
“她可能是丟了什麼東西?正在那兒不停的翻找呢……”許婧一邊這樣說,一邊仔細的觀察着周淮深的神情。
她能看得出來,周淮深的情緒有點不大好。
而這時,剛才的那個女傭又從一旁跑了過來,手中就提着紀繁星的那個行李袋。
“少爺,這個就是紀小姐的行李袋吧?”
周淮深順着女傭跑來的方向看去。
只見女傭的手中,真的提着一個破舊的袋子。
他對這個行李袋,也算是印象深刻。
因爲,這真的是他所見過的……最破舊的一個行李袋。
“行李袋怎麼在你這裏?”周淮深的目光不自覺地沉了沉。
女傭在周淮深的不遠處站定,根本就不敢擡頭,說道:“我還記着把這個行李袋丟掉了,剛才才想起來……我只是給放在了咱們的垃圾房那裏。”
許婧聽到這兒,就恍然大悟一般地問了一句:“所以,紀繁星就是爲了這麼一個東西,在那邊翻垃圾桶?”
“還是說,這個行李袋內……有重要的東西?”許婧滿目好奇地看着那個袋子。
女傭在這時,也很配合的動了一下行李袋。
很湊巧的,有一個盒子從裏面掉了出來。
而這個盒子,提前被女傭動過手腳。
所以,盒子剛落地,就分裂開了。
裝在盒內的東西,也隨之掉落在地。
在看到那東西的那一刻,周淮深的雙目,就徹底挪不開了。
那是一條項鍊。
而且,還是他當年送給那個女孩兒的項鍊。
他不會認錯的!
這是他親手送出去的禮物!
可是,這條項鍊怎麼會從紀繁星的行李袋內掉出來?
紀繁星……
周淮深的大腦就像是爆炸了一般,轟的一聲就炸開了。
難不成說……紀繁星就是那個女孩兒?
要不然,周淮深也想不到別的更好的解釋了。
所以,這才是紀繁星一次又一次地在那個鄉下醫院出現的原因?
所以,紀繁星聖誕節那天,原本也是準備要去跟他見面的?
是這樣嗎?
紀繁星,小星星……
就是她吧?
一時之間,周淮深真的做不出任何反應,只是死死的盯着那條項鍊。
而許婧卻誤解了周淮深此刻的反應。
這個女傭,其實就是被她給收買的。
而她之所以籌劃了今天這麼一出,就是想讓周淮深更加堅定要離婚的決心。
畢竟,沒有那個男人能接受,自己的妻子還對別的男人那般深情。
即便這段婚姻,原本就不是以愛爲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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況且,周淮深也算是一個比較驕傲的人。
至於紀繁星的這一祕密,她也是從別處打聽來的。
所以,許婧連忙挑撥離間一般的問道:“這……這項鍊好像是男人的項鍊吧?”
從掛墜,一般就能分辨出來,這是男款還是女款。
“紀繁星難不成是爲了這麼一條男人的項鍊,才去翻垃圾桶的?”
“不好意思,少爺!我不是故意把這個東西弄掉出來的!”女傭見時機差不多了,就趕忙蹲下身去準備將那條項鍊撿起來。
但手還未觸碰到那條項鍊,就先被一只腳給踩住了。
“啊——”女傭喫痛地叫出聲來。
周淮深看似面不改色,但那踩住她手背的手,卻在悄然使勁。
這種力道,感覺隨時都會將她的手給碾碎了。
“誰讓你擅自進入紀繁星房間的?”周淮深的聲音冷得,讓人不自覺地毛骨悚然。
不過女傭肯定不會不打自招的。
她還在狡辯:“少爺……我,我只是,只是去給紀小姐做衛生的……”
看到這一幕,許婧實在有點摸不清頭腦。
事情怎麼變成這樣了?
周淮深這會兒所關注的重點,不應該是這條男人的項鍊嗎?
他怎麼反倒……開始維護紀繁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