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氣味有異。
左太醫神色凝重,緩緩跪下將胭脂膏子捧了上去說道:“經過微臣等數位太醫一同辨認,這胭脂中氣味異常,與尋常之物不同,裏面應該是被人添加了大量的一品紅和百合花兩種植物的花粉,經過數次提煉,純度極高。若是孕婦日日塗抹在嘴上,進入口中,不出三月,定會流產。”
一言既出,衆人皆是沉默。
“什麼!?”皇上當即大驚失色,“宮裏內務府做出來的東西,居然有這種骯髒之物!?”
鄭貴人唯恐天下不亂,她打算一口將陸心匪咬死,“陸姑娘醫術高明,頗通藥理,能夠想出這種法子害人亦是尋常。說不定是趁着來了冷宮,將東西放到了側妃的胭脂膏子裏。”
“娘娘,方纔左太醫和諸位太醫都已經證實,此物應該是塗抹在嘴上,三月纔會流產,需要日積月累,更需要時間。那爲何我昨日纔來冷宮之中,才下了毒,側妃今日就見了紅,是不是也太快了些?就算是太上老君的靈丹妙藥也不能來的這麼快吧?”
“那你如何就能一眼判定是這胭脂出的問題!?太醫院那麼多太醫可都沒能發現!你還說你沒有問題麼?”
陸心匪這一瞬間真的覺得累了、疲倦了,都毀滅吧!她嘆了口氣,“娘娘,因爲我有腦子,能思考,我有眼睛,會觀察。”
左太醫和諸位太醫:“……”
“我進入內殿給側妃娘娘診治的時候,發現側妃娘娘嘴上的胭脂和平日裏的顏色不太一樣,過於紅豔,靠得近了,還會聞到極其異常的芳香,這與側妃娘娘平日裏所用的胭脂膏子,截然不同。我又特意留意了一下首飾盒旁邊那一盒完整的胭脂,一時之間只能夠判定其中是有問題的。側妃娘娘無緣無故見紅小產,只能夠是人爲。”
局面翻轉,鄭貴人瞥了一眼太后,發現無從下手,也只能訕訕地退到了一邊。
“那你說!兇手是誰!?好好的,何苦要害朕的親孫!”
趙哲成忙完公事,急匆匆地趕了過來,發現自己孩子無恙,這才鬆了一口氣,滿心滿眼含着希冀地望着陸心匪,希望她能找出兇手。
陸心匪:“……”真tm把她當警犬了?
“一品紅和百合花兩種植物的花粉經過提煉,純度變高就會產生芳香,經久不散。無論如何清洗也會沾染在皮膚之上,大概需要半個月的時間才能夠完全散去,側妃娘娘的這一盒胭脂膏子尚未有乾涸的痕跡,看起來並沒有用上太久。”
“你是說,制這胭脂之人,手上會有香氣!?”趙哲成靈光一閃,“只需要找尋宮中宮人誰的手上氣味芬芳就能找到下手之人!?”
“二王爺睿智,正是如此。”陸心匪伸出乾乾淨淨的雙手,自證清白,“鄭貴人,您可以看看,我的手上除了方纔診治的草藥味道,並沒有旁的味道,如此,可還能證明我的清白?”
“確實沒有任何問題。”左太醫忙一臉真誠的開口作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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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哲成請了皇上命令,立刻氣勢洶洶地領着人前去各宮搜查。
幾個時辰過後,他卻莫名地抓了在場的鄭貴人身邊的一個宮女。
“父皇!宮中這麼多人,就只有她的手上帶着異常的芳香,我剛纔詢問過了內務府的宮女們,只有鄭貴人身邊的宮女前些時日去了內務府取了一些脂粉等物,其中就有機會接觸到如月身邊的胭脂膏子。”趙哲成目光冷冷地望向一臉懵逼的鄭貴人,“鄭貴人!兒臣與您無怨無仇!您又爲何要害兒臣的骨肉!?又爲何要謀害皇家子嗣!?你身邊的心腹宮女若不是聽命於你,又豈敢做下如此的滔天大事!?”
鄭貴人一臉懵逼地軟了手腳,臉色煞白地跪在了皇上面前,梨花帶雨地哭訴道:“皇上,真的不是臣妾啊!臣妾……臣妾怎麼會……怎麼會想害側妃的孩子呢?”
“因爲你想陷害心匪,”皇后冷聲說道:“你還不希望二皇子能平安擁有一個小世子,因爲你怕這個孩子會影響到你自己親皇孫的地位,這樣的理由還不夠充足麼?”
陸心匪輕描淡寫地開口,“娘娘身邊的心腹宮女,手上不僅僅有奇特的芳香,還有一點點嫣紅的顏色足以證明,是因爲前些時日碰了一品紅和百合花的花粉所導致的。雖然芳香已經淺淡,但是若是仔細聞的話,還是能夠找到一些蛛絲馬跡的,這滿宮裏上上下下的宮女們都已經被二皇子殿下查證過了,唯有娘娘身邊的宮女有這樣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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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污衊本宮!陸心匪!你瘋了!”
“清者自清。若是沒有證據,誰又敢紅口白牙的污衊娘娘呢?”
趙哲成拱手道:“父皇,惟今之計,應該將那名宮女扔到刑房當中,嚴加拷問,務必吐出實話來!但如今證據確鑿,明明白白就是鄭貴人害了兒臣的骨肉,還企圖害了父皇的皇孫!如此居心叵測,父皇又怎能將她留在身邊?這也不是鄭貴人第一次做出錯事,否則又怎會從妃位被貶爲貴人,又怎會一雙兒女被父皇齊齊厭棄?”
皇上深吸一口氣,擺了擺手,看向鄭貴人的目光分外複雜,既有柔情,又有幾分疲憊的厭棄,“朕記得啊,和你第一次相識、相愛的時候,你是那麼的柔情似水,體貼入微。怎麼如今就變成了這副模樣呢?朕已經顧忌着多年情誼,不忍懲處你,可你還是明知故犯,在這宮裏面興風作浪,你太讓朕失望了!”
太后緩緩閉眼,又廢了一枚棋子,看向陸心匪的眸光格**冷。
陸心匪毫不客氣地冷冷回望。
“即刻起,傳朕旨意!將鄭貴人身邊的宮女一律仗斃,重新換一批人伺候,將鄭貴人挪到冷宮思過去吧,若是再無悔改,就永遠的褫奪封號,打入冷宮!”
他始終是不忍心,不忍心傷了自己愛了多年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