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手即將觸到商滿月的右手,手機鈴聲突兀地響起。
霍璟博的動作一頓,商滿月趁機輕輕推開他,“璟博,誰這麼早給你打電話啊,不會是有什麼急事吧?你先去接電話。”
現在才六點多,確實有些不同尋常。
霍璟博到底還是鬆開了商滿月,轉身出去了。
待他的身影消失,商滿月那懸在嗓子眼處的心才得以緩解,差一點就被發現了……
怕霍璟博殺個回馬槍,商滿月抽出幾張洗臉巾,把驗孕棒包裹起來,丟進了垃圾桶。
還掩飾般地將她的香水,沐浴露這種瓶瓶罐罐也丟了,蓋在上面。
霍璟博素來有潔癖,總不會去翻垃圾桶吧。
她靠着牆壁,深呼吸了好幾下,心虛和緊張的感覺消失後,才走了出去。
霍璟博恰好掛斷電話,回過身看她,“滿月,我得去公司開會了,你要是還不舒服,我讓醫生過來給你瞧瞧。”
原本今天他想留在家裏陪她的,豈料k集團那邊出了點問題,波及到了他們合作的項目,他必須立即去處理。
“不用。”
商滿月走到他的面前,此刻她的面色已恢復如常,她摟着霍璟博的脖頸,做出一副溫柔體貼的賢惠妻子模樣。
“你有事就去忙吧,我睡一覺就沒事了。”
霍璟博不禁也摟住她的纖腰,在她脣瓣上吻了又吻,無比旖旎,“突然有點捨不得走了。”
說話間,他的手情不自禁地在她腰間摩挲遊走,又漸漸往下摸。
啪的一聲,商滿月拍掉他的手。
她佯裝惱怒,“霍總,再不出門就晚了!我可不想又被公司那些高層嚼舌根!丟臉死了!”
自從他們“和好”後,霍璟博時不時君王不早朝,偶爾脖子上還有可疑的紅痕,脾氣也變得好了很多,大家都是成年人,豈能不明白其中的小九九。
時間一長,八卦就滿天飛了。
傳到商滿月耳朵裏的時候,已經把她說成妲己轉世的狐狸精,纔會勾得霍璟博這種沒有世俗慾望的男人都沉淪了。
殊不知,霍璟博纔是那個男狐狸精!
霍璟博被打斷有些掃興,懲罰性地咬了一口她的紅脣,才鬆開她,“幫我挑衣服。”
以前她總想多粘着他,哪怕能爲他做一點點事都開心得要死,如今反倒是他越來越依賴她了,什麼都要她親自來伺候着才順心。
上次陳阿姨進來打掃,順手幫他把更衣間整理了下,他回來就發火了,把陳阿姨嚇得臉色發白,最後還是她重新打理完,他的冷臉才落下來。
不過此刻商滿月懶得和他計較了,能先把這尊佛送走纔是王道。
商滿月熟練地搭配好一套西裝,伺候着霍璟博穿好,再微微墊起腳尖把領帶繫好。
“皇上,好了,看看滿不滿意?”她沒好氣地調侃。
霍璟博看向落地鏡,西服一絲不苟,由她打理後,怎麼看怎麼舒心,他很滿意。
垂眸看着眼前這個他一手打造出來,專屬於他的小女人,就更滿意了。
修長的手指勾起她的下巴,他嗓音低啞曖昧,“做得不錯,等着朕晚上回來寵幸你。”
…
商滿月披着長外套站在窗邊,看着那輛黑色的庫裏南駛出別墅,漸漸消失在馬路盡頭。
她輕輕地咬了咬下脣。
片刻,她換了一身低調的運動服,戴上鴨舌帽和口罩,悄悄出門了。
她得去醫院做最後的確認。
商滿月特意挑了一個比較遠的醫院,以免碰見什麼熟人,兩個小時後,她來到了郊區的一所醫院。
大抵是位置有點偏,醫院裏沒有那麼多人,婦產科就更少了,她掛了號之後很快就輪到她。
廣播裏喊着:7號商滿月
儘管這兒應該不會有人認識她,商滿月卻還是莫名有點做賊心虛,連忙推開診室的門走了進去。
她和醫生說明情況後,醫生直截了當地開了單子,讓她先去驗血。
商滿月交費後,到樓上紮了一針。
化驗結果要半個小時後才能出來,她便回到婦產科的等候區坐着等。
旁邊都是孕婦,大多是有人陪着來的。
要麼是丈夫,要麼是媽媽或者婆婆。
嘴裏都是在討論着關於孩子的事情,比如孩子長下來像誰,以後會是什麼性格,無一不是對孩子有着美好的憧憬和幻想。
商滿月聽着,一顆心都跟着柔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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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到了,商滿月從自助機器裏取出化驗單,重新回到診所。
醫生經驗很豐富,看了一眼就道,“孩子一個多月了,你是想留還是不留?”
“要留的話就建檔做產檢,不留的話,趁着月份還小,趕緊預約手術做掉,對身體傷害小一些。”
即使知道醫生說這個話是再正常不過的,商滿月在聽到做掉孩子時,心口還是很不舒服,揪痛了起來。
這是她的孩子啊,骨血相連的孩子啊,她已經沒了爸爸媽媽,她又忍心不要它呢?
這一刻,她終於下定了決心。
她要這個孩子!
醫生又道:“要的話,回去和你老公好好商量去哪個醫院建檔,儘快做產檢,孩子頭三個月嬌貴得很,一個不慎容易滑胎的。”
和老公商量。
商滿月臉上幸福的笑容微微僵住。
她還不知道,霍璟博會不會要這個孩子!
若他不要……
商滿月不敢往下想,謝過醫生後,恍恍惚惚地離開了。
這時,一個女人看到商滿月從婦產科走出來,臉色微變。
她急忙拿出手機,關掉閃光燈,衝着商滿月咔嚓咔嚓拍了幾張照片,就發送了出去。
…
傍晚時分,晚霞染滿天邊,車子緩緩駛回滿月灣。
霍璟博下車,邁着長腿走入,身上帶着一抹凌厲的氣息。
商滿月聽到動靜,揉着眼睛從客廳的沙發上坐起身,身上搭着的小毯子掉落。
下午她想在沙發上看會兒書,看着看着就不自覺睡着了,沒想到一睡就到這會兒了。
“你回來啦?”她的嗓音沙沙的,帶着初醒的柔軟。
霍璟博大步走過來,他並未應她,只是居高臨下地俯視着她,黑眸幽沉,看着莫名駭人。
數秒後,他冷冷開口,質問:“商滿月,你竟敢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