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某只是……想給自己一個後悔的機會,果然,腐朽的東西哪怕不予理會,也會主動走向滅亡。”
他本想讓這些舊的商會漸漸被新的時代所拋棄,要想不被崛起的洪流衝向死亡的海灘,就唯有抓住機會跟上希望的揚帆。
倘若今日,這幾位叔伯是想與他談合作,他真的願意分一杯羹給他們。
卻不想這些人如此懼怕改變,爲了一己之私不顧昔日情誼。
是時候了,他早就想要丟下那些陳舊的經商手段,既然上天都把江雲纓送到了他眼前,便代表天意如此,他何苦再遮掩自己的野心。
他所浪費的那些年,那些苦苦求醫卻每每失敗,卻要故作堅強的那些年……
是時候加快腳步,纔不枉費父親將整個金氏交到他的手裏。
“好狂的口氣!”
其中一名會長忍不住笑出了聲,“落入了我們手裏,你們以爲還回得去?景麒,病了那麼多年,難道你還沒長記性?鋒芒太盛,是會遭到反噬的!”
此話一出,在場的幾位會長紛紛露出了耐人尋味的表情。
“這話聽起來,好像你知道金家主爲何病了。”江雲纓淡笑道,金景麒此時也意識到了異樣。
要知道早些年他底子不差,就算寒冬臘月也時常去河中潛水練身,極少染上頭疼腦熱之類的病症。
可突然某一日便倒下了,府中的大夫只說他在東河裏受了涼,日積月累才如山洪崩塌。
“哼,景麒從小嬌生慣養,還喜冰,冰鎮甜湯的滋味如何?要知道那些冰塊,可是特地從癆村的村井裏提取的!”
事到如今也沒什麼好隱瞞的,反正金景麒是看不到明日的太陽。
癆村?
只見那清美的男子渾身一震,頓時明白了什麼。
他記得當時這位叔伯就說過,他甜湯裏的冰塊是用甘甜的井水凍制的。
“……原來如此。”
確實,早些年有座莊子裏數名村民染上了癆症,那村井必定是不乾淨了。
金景麒的飲食起居都由專人看護,想下毒是不可能的,所以他們纔在冰塊裏做手腳,神不知鬼不覺的除掉他這個百年難得一見的經商奇才。
而其他的金家人,就不足爲懼了。
難道他們還會怕了那個整天只知道與草藥爲伍的金雲麟?
“那麼,你們死得也不無辜了。”江雲纓把玩着手中的茶杯,幾位會長頓時皺了眉頭,他們再次看向自己帶來的打手,再三確認過沒有金家護衛之後,才猙獰了表情。
“好好教訓一下這個來歷不明的臭小子,至於金賢侄,別讓旁人看出外傷,放心,念在與你父親的交情上,叔伯們留你一個全屍。”
只見四周的打手們正要上前,江雲纓反而輕輕吹了吹杯中的熱茶,“我勸你們留點兒力氣,給幾位會長收屍。”
緊接着嘩啦一聲,金景麒竟從袖中抽出了一疊厚厚的銀票灑向空中,那些打手們頓時一愣。
“你們每月拿多少銀兩?本家主出三倍。”
“混賬!別聽他胡言亂語,死人的承諾能信嗎?”幾位老會長當即訓斥道,可又是一把銀票飛向空中。
“五倍。”
打手們面面相窺,想起這幾個老東西總是剋扣他們的月銀,還總是命他們做些傷天害理之事,昧着良心幹缺德事,誰能毫無怨言?
“本家主承諾,今日之事絕不追究,往後只需替金家賣命,好處少不了你們。”
金景麒認真的望向那一張張猶豫的面容,那幾位長老立刻慌了神,“十倍!每個人月銀漲十倍,只要先宰了他們!”
一陣沉默之後,卻有名打手不滿的回了句,“半年前,會長也答應過要給我雙倍月銀,最後還不是不了了之。”
在這些會長手下做事多年,哪能不清楚他們吝嗇的性子,反觀金家……
金家的護衛爲何人人忠心不二?就因爲他們的家主重情重義,從來不會虧待手底下的人。
“這次不一樣!答應你們的,老夫絕不食言!”
該死的,這些見錢眼開的狗奴才,等解決了金景麒,就把這幾條不聽話的狗也處置了!
“這位會長應該有先天哮喘之症吧?”卻不想,一道玩味的聲音響起,江雲纓輕飄飄的看向那人,“半個時辰之後,會長將會哮喘復發而墜江。”
“你,你說什麼?”他還沒反應過來,江雲纓又指向爲首的會長。
“嚴會長這心血管方面的病症,發作起來可就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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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話音剛落,衆人便見一股暖流涌出他的鼻腔,嚴會長低頭一看,刺目的鮮血已然染紅了他的華袍。
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何事,一陣強烈的眩暈襲來,而後便咚的一聲,方纔還疾言厲色威嚴端方的老會長便重重的趴在了桌面上!
“死、死了?!”旁邊的人立刻上前探了探嚴會長的鼻息,瞬間變了臉色,“你對我們做了什麼?”
他們終於意識到大事不妙,細細回想着那小公子究竟是何時做的手腳。
“難道是酒?不對,你們也喝了……”
“我們可沒有這些五花八門的基礎病。”
江雲纓有些好笑,她早就讓金景麒把幾位會長的身體狀況整理了份資料,酒是個好東西,可加了某些藥物之後,對於特定人羣來說,那便是引起各種併發症的毒藥!
其中一人頓時晃了晃身子,憤憤的指着金景麒,“賢侄,你,你怎的如此狠心?我們可是看着你長大的,解藥呢?快把解藥交出來!”
此時衆人已經紛紛露出了症狀,終於相信江雲纓所言非虛。
“正因如此,景麒纔會給你們機會。”金景麒的臉上已經不見了半分的心軟,他在上船之後一一向幾位叔伯敬酒,就是那時候下的手。
若非他們打算趕盡殺絕,金景麒便會敬第二杯,獻上解藥。
眼見着支撐不住,剩下的長老們趕緊連連求饒,“賢侄莫要誤會,我們只是開個玩笑罷了。這個會長,我們不當了,以後但憑賢侄差遣!”
“都,都是嚴才這個老東西逼我們這麼做的,他死了活該,我們是無辜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