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接聽結束,沈卿南陷入深深沉思。
根據所有彙總的消息來看,樁樁件件,貌似都在指向一個人,那就是阮承朗。
教唆阮熙打恐嚇電話,在沈家墓地祭拜,將乾兒子從國外保回國。
做這一切,他到底在圖什麼?
就在他凝眉思索時,房門打開。
蘇老夫人邁着輕巧的步子走過來,手上端着一碗補湯,“這是我託老中醫給你開的方子,趁熱喝了,我看你最近消耗挺大的。”
沈卿南接過奶奶手上那碗湯,“阿妍呢?”
“也有,奶奶就算把你忘了,也不可能忘了妍妍,煲的燕窩,正喝着呢。”
他這才安心的端起碗喝湯。
不好喝,一股子味兒。
老夫人坐到對面的椅子上,小聲問:“妍妍的親生父母,是阮宏朗夫婦倆?”
沈卿南幾口悶完補湯,輕輕將碗放下,“您怎麼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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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喫晚飯的時候,許毓給我來電話了,說了跟妍妍是母女的事兒。”
老夫人緩了一下氣,“我之前就覺得,妍妍跟許毓那臉蛋,長得很像。果不其然,還真是母女。”
“妍妍怎麼想的?”老夫人又問孫子。
沈卿南後背靠向椅子,“我尊重她的決定,她認不認,我都要替她擺平那些阻礙。”
“什麼阻礙?”
“您別問了,早點睡,熬夜長皺紋。”
沈卿南打開電腦郵箱,準備查看醫學生髮來的解剖結論報告。
老夫人摸着臉,“行,你忙吧,我就先睡了。”
–
翌日清晨。
一輛輛豪車停在老宅院牆外。
“老夫人一早出門了,家裏不便接客,你們還是請回吧!”
老管家緊閉鐵門,看到被豪車包圍的場景,根本不敢放人進來。
“我們不找老夫人,只找你們的小夫人和沈教授。”
阮家老大阮黎難得的溫柔道。
許毓和阮宏朗戴上墨鏡,也不再畏懼周圍是否有記者偷拍,推開車門下車。
“老先生,我們是有急事纔會親自登門拜訪,麻煩你通融通融。”
老管家只能勉爲其難,吩咐身邊的傭人,“那就去稟報沈教授和小夫人,記住,動作務必放到最輕,要是吵着小少爺,你們就是長着十張嘴也哄不乖!”
小少爺?
阮家人面面相覷。
許毓緊鎖雙眉問道:“請問是……”
剛要問出口,管家擡手打斷,“您別問,問了我也不知道。”
許毓也不好再問。
另一邊,傭人輕手輕腳上樓稟報,就算把敲門聲壓到最低,隔壁嬰兒房的小祖宗還是哭鬧着醒了。
猶如晴天霹靂,傭人轉身就溜。
只要跑的夠快,監控就捕捉不到。
月嫂拿着奶瓶餵了好久,才哄乖。
隔壁房間,夫妻倆聽到孩子的哭鬧聲,都有醒來的跡象。
“阿妍?”
沈卿南迷糊着眼,伸手撈旁邊,卻撈了一把空氣。
牀上,人不見了。
被子也不見了。
就留他光禿禿的躺在牀上?!
“唔……”素妍伸了個懶腰,慢慢睜眼時,才發現睡在牀邊的地板上。
身上還嚴嚴實實卷着被子。
真是一點都沒把自己冷着。
沈卿南笑了笑,撐着手臂,將她撈回牀上抱着,“半夜撈你兩次,天剛亮,你又把自己掉下去了。屬泥鰍的?這麼滑。”
她貼着他的胸膛,“我夢到被大白鵝叨屁股,就跑啊跑,最後跌泥潭裏爬不動。”
不是大白鵝叨,是沈卿南在用手指捏。
“我揉揉。”手掌溫度貼來。
揉的她酥酥麻麻的。
嗡嗡嗡——
牀頭手機響起,沈卿南伸起手臂,拿起接聽。
“哪位?”
電話裏聲音很客氣:“我是阮宏朗啊,不好意思沈教授,大清早就打擾你休息。”
“是這樣的,我,妍妍的媽媽和哥哥們,都在你家門外。沒有其它的意思,就是想過來看看妍妍,順便再給她帶點東西。”
“沈教授,就麻煩你讓我們見一面吧!”許毓帶着哭腔拿過手機,“妍妍她受過很多苦,我現在只想盡一切努力,把所有最好的都給她。沈教授,你將來也會爲人父,這種痛,真的像在心口挖肉……”
是啊,阮家夫婦能有什麼錯?
十月懷胎,帶着滿懷期許去醫院生產,結果被心懷不軌的人抱走孩子,讓心頭肉在外漂泊二十年,卻毫不知情。
知道真相後,他們只想認回孩子,只想把缺失的所有愛都彌補出來。
許毓的話就如細針戳進心口,不得不爲之動容。
更何況,兩人也已爲人父母。
沈卿南將目光看向素妍。
素妍拿過手機,眼淚啪嗒滾落,“進來吧。”她頓了頓,又說:“但不代表我答應你們的要求。”
親生父母。
從懵懂記事起,她就把所有情感都寄託在素家夫婦身上,盼着每次的監獄會面,盼着出獄能帶她脫離李翠蘭夫婦,盼着他們能一聲寶貝寶貝的叫着……
但短短不到半個月時間,幾份親子鑑定就告訴她,你的那份寄託需要轉移,你得叫他們爸媽,你姓阮。
不過,她現在有沈教授,有諾諾,不會再將這份寄託當作生命的全部。
“真的能進來?”
聽到素妍說完,許毓和阮宏朗的脣齒都在顫抖。
而阮家三兄弟更是抱在一團興奮的轉圈圈。
只要能進去,就是離成功邁進了一大步。
通話結束,沈卿南將她緊緊摟進懷裏,“我的妍寶不需要這麼懂事,想拒絕,跟叔叔說一聲好,叔叔都能通通解決。”
她手臂挽住他的脖頸,聲音柔柔的貼在胸膛上。
“沈叔叔,我不想再怯弱的躲避,我想給自己一個交代。”
沈卿南吻上她的脣:“我的妍寶從來就沒怯弱過。”
樓下——
阮家人被放行進來。
各種精緻漂亮的禮盒,將會客廳堵的滿滿當當。
等夫妻倆下來時,阮家聊起了天。
老二阮熠:“老三怎麼沒來?突然多個妹妹,也不來看看。”
老四阮庚:“三哥最近心情不好,都住校半個月沒回家了。”
“他不回家,不會是談戀愛了吧?”
阮熠嬉皮笑臉走到許毓跟前,“媽,你也不管管老三?你看咱表哥都來了,他當親哥的,不來不合理吧?”
許毓哪有心思管這些,目光盯着對面的樓梯,只想等女兒下來,“一邊兒去,別煩我。”
阮熠不敢跟阮宏朗耍嘴皮子,又看向阮承朗,“三叔,阮熙的性子跟您還真像,會不會……”
聽到這話,阮家齊刷刷將目光掃向阮熙這個大喇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