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青葵走得很慢,腳步很穩。
脊背挺得筆直,她今天還沒喫過飯,胃裏空空蕩蕩的,開始隱隱抽疼。
午後的陽光刺眼極了。
像那場煙花,盛放,絢爛,但是最後竟全部都湮沒成硃紅的顏色。
宋青葵不知道是怎麼回到的顧宅,期間手機無數次響了起來,來電人有段知魚,也有季卿……
她都沒接。
她像個遊魂一樣又鑽回了自己的被窩裏,陷進了泥淖,最後緩緩閉上了眼睛。
柔軟的大牀上,她睡得很不安穩,蹙着眉,額頭滿是汗跡。
微光裏,顧安站在那裏遠遠的看着她,滿臉笑意。
“阿葵,你一定要好好保護西冽啊,你可是答應過爸爸的呀。”
“嗯,我一定會好好保護他。”
“好好好,我知道你是好孩子。”
“可是爸爸,要是他不需要我的保護呢?他已經把我拋在身後,已經不需要我了呢?”
“你不保護他,他會死的,你想讓他死嗎?”
當然——
不想!
宋青葵猛然睜開了眼睛,冷汗涔涔。
胃裏的抽疼越發難受了,近乎痙攣,她捂着肚子起來想去倒杯熱水。
“吳媽,吳媽……”
她叫了兩聲,沒有人應答她。
整棟房間空蕩蕩的,似乎只有她一個人,還有融金色的光透過薄紗灑了進來。
她從二樓拾級而下,準備去廚房燒水。
融金的光從百葉窗上打了下來,隨着宋青葵的影子自濃轉淡。
最後在階梯旁牆面上那相框上落下了最輝煌的一點,相框裏是一副向日葵。
電水壺滋滋作響,宋青葵有些出神,她打開手機無意識的搜索了一下‘紐約’這兩個字。
紐約,今日有雪。
她端着熱水看着手機無意識的走着,走到了後院的一個角落,風吹着有些冷,一灣池塘裏遊弋着幾尾錦鯉,汪詩曼正和人坐在池子旁的廊檐下喝茶。
那人是顧雪芽口中的芳姨——王遠芳,汪詩曼的閨蜜。
兩人盤着腿在小几旁喝着抹茶,正笑着談天說地。
王遠芳抽着煙調侃着說道:“詩曼,你那便宜媳婦兒現在可是個香餑餑啊,什麼都沒幹就繼承了這麼多股份,哎呀,真算是個好命的。”
汪詩曼手指捏着茶筅在茶碗裏攪拌着抹茶粉,邊動作邊回道:“我起初也是這麼感慨的,我嫁給老顧幾十年到頭來什麼都沒有,竟然便宜了一個半路來的丫頭,那丫頭還拿着雞毛當令箭,前幾天還拿這個威脅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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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遠芳撣了撣菸灰,不屑的笑了一聲,“要是我,早就大耳刮子上去了,養她這麼大難不成是白養的。你們家阿冽怎麼說?難不成就真願意讓那股份給外人啊?”
汪詩曼忽然笑了,她笑得有些矜持,但是眉宇間都是掩飾不住的得意。
“阿冽啊,他讓我忍,忍忍就好了。原來老顧還是顧着我們的,留了另一份遺囑,遺囑上說了,只要宋青葵生下我們顧家的孩子,股份就會轉回顧西冽的手上。”
“啊?還有這樣的事情?這事怎麼之前沒聽你說啊?”
“昨天阿冽才告訴我的,我也是才知道,哎呀,我這心情啊,總算是舒坦了一點。”
汪詩曼喝下一口抹茶,染着硃紅的指甲,像淬了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