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謝謝。”
撿完珍珠裝好,三人就離開了了。
“你說來個醫院你打扮什麼?就說了別化妝、不讓你帶,你偏不聽,找麻煩了吧!就會花錢折騰人,三年連個孩子都生不出來!”
“生孩子是我一個人的事兒?什麼都怪我!”
“不怪你怪誰?”
“你要是別天天這麼多事兒,我們止定三年抱倆。”
“行了,少說兩句吧。”
“你幫誰呢?”
目送三人走出了很遠,樓道里彷彿還能聽到壓低的埋怨吵架聲,瞅了瞅眼前高大帥氣的男人,鬱清落平靜的心湖竟被攪渾了幾許。
“走吧。”
回身,殷立霆還扶住了她,看了看她的腳下,見她穿着厚厚的棉拖鞋,傷口不在卡口處、走路也沒見異樣,他也就沒說什麼。
拎了行李包,一行人就收拾着出了院。
……
臨近元旦假期,身體也需要恢復、公司又按工傷給特批了帶薪長假,鬱清落便沒急着回去上班。
她不想一個人呆着,接連的幾天,殷立霆都是讓傭人白天在家陪她,晚上自己回家了再讓她們下班,保證她身邊隨時有人。
這天,結束了一天的工作,殷立霆衝完澡出來,一擡眸就見鬱清落又一手拿着手機、懷裏抱着本書偎在牀頭睡着了。
最近也不知道是喝了中藥還是迷上實體書的緣故,她經常都是這樣,他轉個身她都能睡過去。
放下擦着頭髮的毛巾,他緩步走了過去,將她手裏的物什一一拿走、又小心翼翼地幫她調整了下姿勢,殷立霆愛憐地撫了撫她鬢角柔軟的髮絲才幫她拉好了被子。
上了牀,剛熄了燈,他的手機卻亮了起來。
回了幾條信息,見事情很多、後面還有附帶文件資料,他便緩緩地掀開被子下了牀。
怕吵醒鬱清落,他也沒開燈,藉着手機的光亮輕車熟路地走出,他就去了書房,想着趕緊處理完趕緊回來。
書房裏,一忙就是四十多分鐘。
處理完,殷立霆剛關了電腦走出,就聽到臥房裏傳來了尖叫聲:
“啊!”
“落落?”
幾個大步,他就衝回了房間,進門,就見鬱清落站在牀尾,赤着腳,身體半歪扭着,似乎要往外跑被什麼給絆了下。
“落落,怎麼了?你要幹什麼?”
“老公?老公!”
上前,殷立霆抱住了她,鬱清落卻本能地又搖了搖頭。
這才驚覺她身體冰冷僵硬,神情呆滯、眼神渙散、額頭似還滲着薄汗,看了看她身上單薄的睡衣、光着的腳丫,殷立霆放在她背後的手攥了攥,轉而將她摟地更緊了一些:
“沒事,沒事,我在呢,冬天涼,以後下來要穿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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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這是多慌亂、多害怕才能倉皇緊張成這樣?
將她扶回牀上,殷立霆還拿了擦腳巾又給她擦了下腳纔將她塞回被窩。
這件事之前,她的情緒很穩,就是生氣也沒這樣大喊大叫過,而且她的睡眠習慣一直很好,晚上幾乎不起夜,天一冷,牀單都要換成帶毛的,鑽進去就不挪窩,口渴都忍着。
看她安靜了,殷立霆心裏更難受。
他知道她這是一直在忍着,哪怕剛回來住院期間她情緒失控的情況其實也不多,僅有的幾次貌似都是她一個人睡懵了或者突然出現了讓她不安的生人。
可想而知,這次意外對她造成了多大的心理陰影。
浴室裏又快速地洗漱了下,殷立霆就趕緊上了牀,第一時間將她摟了過來。
他剛拿起電燈的遙控器,胳膊突然被人按住了:
“不要關燈!”
“落落?”
剛想說“自己不會走”,鬱清落卻先出了聲:
“太黑我睡不着,不要關燈~”
從逃回來後,她一直就睡不安穩,經常昏睡中、意識都不清晰她也本能要睜開眼看一下,只要有光亮、看到熟悉的人、影像或者聽到點熟悉的動靜,她都可以安心地再閉上眼睛。
太安靜、太空或者太黑了她就會突然驚醒、心跳地很快。
醫院裏可能藥物跟環境的關係,其實還好,反倒回家後,明明很熟悉該是很安穩的環境,不知道怎麼回事,不管白天晚上她反倒越發睡不沉。
這些天,她都感覺自己一直在睡卻又好像一直沒睡,恍恍惚惚還想起不少陳年往事。
以前她不經常想起、也從沒這麼清晰過。
也是邪了門了。
心疼不已,想到了什麼,殷立霆在自己的一側留了一盞檯燈,轉而將她整個抱進懷中、輕吻着她的額頭,溫熱的大掌撫了撫她的後腦勺:
“落落,那些人都被端了,事情都過去了,不要怕。”
“這是個法治的社會,他們上次能成功是因爲出其不意,也是因爲我們大意纔給了他們機會,給他們十個膽子他們也不敢大街上綁人。”
“事情已經驚動了警方,他們只會投鼠忌器,現在止不定腸子都要悔青了。”
“他們只要敢冒頭,死的一定是他們。”
他絕對不會給他們第二次機會的。
“我們要相信警方,這樣你要實在害怕,我們可以換個工作或者我幫你重新換個身份?”
這都不是事兒。
殷立霆低頭詢問,突然覺得這也不失爲一個解決問題的好辦法,仰頭,鬱清落卻拒絕了: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遇到困難就退縮、換工作,那這世界估計第一個沒的就是警察。”
一手緊緊環着他的腰,她用力往他懷中拱了拱:
“我沒事,我只是需要點時間。”
這次意外像是把她內心深處不好的記憶跟恐懼全勾了出來,睡不沉睡不好才真讓人煩躁。
“落落?”
軟玉溫香身前磨來蹭去,猛不丁地,殷立霆差點沒瘋了,空窗許久、最近他更不敢生妄想都是強忍,可本能根本不受理智控制。
“你別動了~”
眯着眸子,鬱清落卻突然很想做點什麼。
累點是不是就能睡沉了?
下一秒,她就又往他身前緊貼了幾分,成年人的邀請,不需要多餘的語言,一個暗示足矣,翻身,殷立霆就壓了下去。
……
此時,公寓裏,一顆顆把玩地挑着手裏的藍色軟球,祝念卿脣角輕勾:
三次了。
不知道美好的濾鏡一旦碎掉好感還能剩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