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發佈時間: 2024-09-09 14:17: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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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這就好比你很是廢了一番心思,終於找到了克敵突破口,正蓄勢待發。不想已方一個普通傷患跑出來,拍拍你的肩膀,說他其實是友軍,已帶來足夠兵馬,接下來就交給他吧。

他保證能幹死敵人,你找個涼快的地兒歇著吧,不用再操心。

那傷患人品還很有保證的,不是個無的放矢的人。

這究竟是怎樣的一種操蛋的神轉折。

震驚,疑慮,不解。

松了一口氣的感覺還沒來得及出現,反倒是一腔納悶湧上心頭.

“郝廠長你是……”

郝廠長笑了笑,“我姓郝。”

他姓郝大家都知道呀,但現在特地強調一下,姜紅兵愣了愣,心念急轉,“郝廠長,難道,難道你是郝家的人?”

楊市的中上層圈子中,有一個家族恰恰姓郝。郝家夠不上許李兩家所在的頂級圈子,但又勝於普通的中層人家,建國以來經營至今,底子扎實有底蘊,和岑家這種暴發戶是不同的。

郝廠長點了點頭,“郝茂平是我的伯父。”

郝茂平是現任郝家家主,姜寧恍然大悟,她小心翼翼地問:“郝廠長,那會不會給你帶來啥麻煩啊?”

實在不能怪她多想,親侄兒關係夠親近的吧,偏郝廠長多年來一直窩在個中小規模的拉鍊廠裡頭,家族招牌都不亮出來,也沒提攜啥的,不然他肯定早就往上走了。

姜寧已經腦補了一出家族鬥爭大戲,郝廠長一脈就成了鬥爭失敗者,然後就沾不上家裡的光了。

這樣回去求援,估計很艱難吧。

姜寧和她二哥對視一眼,要不他們還是按照原定計劃好了。

郝廠長嚴肅的臉不禁浮現一絲笑意,“你們這兩年輕人,都在胡思亂想些啥?”

他面色一正,“不管職位高低,都應該憑藉真本事,我管不了別人,但我能管好我自己。”

原來,郝廠長和家裡關係好著呢,眼下這個局面,只是因為他要堅守自己的原則。

郝茂平和郝廠長的爸是親兄弟,當年參加過八路軍,打過日本鬼子,不過後來機緣巧合分開了,分別隸屬與兩支部隊。

這兩個部隊沒有湊在一塊,天南地北的。後來建國,很多政治軍官被調出來,主持地方工作,其中就有郝茂平。

郝廠長的父親則繼續留在部隊,不過很可惜,在他十六七歲的時候,他的父親去世了,由於母親更早之前就沒了,於是家裡就剩他一個人。

郝茂平這伯父當然要把侄兒接過來養的。

說是接過來養,但彼時郝廠長已經考上大學要去外地上學了。幾年後畢業回來,他參加工作,郝茂平想給侄兒安排個好位置,但是被拒絕了。

郝廠長這性子像極了他死去的爺爺,茅坑裡的石頭似的又硬又倔,他伯父拗不過,只好隨他去了。但郝茂平卻聲明了一點,等以後有了侄孫,他是要安排的,郝廠長自己倔沒問題,但不能耽誤兒女。

郝廠長應了。

也就因為這樣,郝廠長一直鮮為人知。不過吧,郝家的家庭關係卻是十分融洽的,堂兄弟們雖然不理解郝廠長,聯繫也略少,但也不妨礙彼此關係好。

“就交給我得了,我回去和我伯父說,能有證據,我伯父和大哥肯定很高興的。”

忘了說一件很重要的事,郝家就是岑家那幾個死對頭之一。去年郝茂平大堂哥的小兒子上學,和岑家那個熊孩子發生爭執,在打鬥中,熊孩子一把將郝廠長的侄兒推下臺階,磕成重傷,好不容易救回來還躺了幾個月。

打那以後,這孩子一直就病歪歪的,兩家已經結下死仇。

郝廠長摸了摸包著紗布的額頭,新仇舊恨湧上心頭,厲聲道:“這種靠裙帶關係往上爬的渣滓,素餐屍位,還敢欺壓咱們的人民群眾,就該一擼到底。”

“郝廠長說得對!”

姜寧幾人又驚又喜,被岑保權盯上簡直無妄之災,運背了這麼些天,終於否極泰來了。

現在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等了七八個小時,李洪在天黑之後才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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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經找到這窩匪徒的據點了,就在楊市近郊的十里坡村。”

李洪尾隨這群匪徒左拐右拐,對方似乎專門學習過,反偵察能力比較強,恐怕一般公安無法逮住。

不過碰上李洪這個專業尖子就不管用了,他不遠不近綴在後面,一路跟在這群人的後面出了城。

這群人先直奔一個偏僻的草叢,和守在那地兒的人接了頭,換下一身時髦衫褲,套上老農民的衣服,挑著擔子趕著驢,沿著鄉間土路繼續走著。

更換服飾掩飾行蹤不奇怪,奇怪的地方在於,這群人手藝十分嫺熟,恍似七八個真正的農民。據農村出身的李洪觀察,毫無破綻。

答案很快出來了,這群人還真是十里坡村的村民,貨真價實,有家有口,若非跟蹤而來,誰也無法將兩者掛鉤。

“岑保權那邊,應該是挑這些農民出來練過的,有需要時辦事,沒需要繼續務農掩飾。”據觀察,這群人連家人也沒告訴,每每“開工”只告訴家人去集市賣土產。

這群人不是一般意義上的犯罪團夥,他們是專門為岑保權服務的,要想用排除法找人根本不可能,難怪好幾年下來都一點沒露聲息。

岑保權這腦袋的聰明勁,大半都使在這位置了。雖然大家都知道他幹了壞事,但這是根據最終得利者反推的,證據這環沒了,對頭想做文章都難。

但不是說,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嗎?

李洪還是發現了。

郝廠長一擊掌,“成,那咱們馬上出發,到我伯父家去。”他也不住院了,立即就辦出院手續。

姜紅兵安排管鋒送孫甜甜回家,然後一行人先回拉鍊廠家屬區,接了郝廠長的家小,然後按李洪指揮左繞右繞,確定沒有尾巴跟蹤,才直奔郝家。

郝廠長的伯父今年五十多,寬面大耳看著是個嚴肅的,但對唯一的侄子卻很和熙,連帶侄子帶來的朋友也和顏悅色。

一行人連同郝廠長的幾個堂兄弟都進了書房,郝廠長這才解釋了自己額頭傷口的由來。姜紅兵兄妹在旁邊補充前情,並十分誠摯表示了歉意,畢竟是他們連累人了。

“不怪你們,這姓岑的就是這麼蠻橫!”

郝大堂哥憤怒一拍桌子,想起一年中至少病半年的小兒子,他咬牙切齒。

“我家肯定要收拾姓岑的,只是之前騰不出手來。”

騰不出手來收集證據,郝家這小兒子傷得厲害,爸媽請了假,特地帶他去京城治療。

這一年多時間裡,郝家人除了郝茂平這定海神針以外,其餘人都輪流請假去照顧。畢竟郝大堂哥職位很關鍵,不能長時間請假,他疼愛小兒子不假,但肩膀上扛的卻不僅僅只有小兒子。

郝家也是有閨女嫁到上頭張家去的,大家都是有大佬罩的人,郝家人不懼怕岑家,報復是肯定,但必須一擊即中,不然打草驚蛇反而不美。

於是,郝家表面接受了岑家的賠禮道歉,算是揭過此事,實際上卻要伺機而動,等小兒子接回來後,才專心尋找岑家的破綻。

無獨有偶,郝家也是想從岑保權宰肥羊這事兒做文章。可惜的是,由於時間短,岑保權還算謹慎,一時沒找到致命的大漏洞。

現在,姜紅兵一行送來這麼重要的線索,郝家人大喜過望。

聽完李洪的詳細講述,再讓對方明天帶路去察看一番,郝大堂哥端起茶,“以茶代酒,敬你們一杯。”

岑保權宰肥羊這事兒,本來最厲害的把柄就是這群神出鬼沒的打手,現在不但違法犯罪的證據有了,而且還另添了個罪名。

誘導農民,唆使其犯罪。

這個罪名運用得當,能扣得很大,足以將岑家踩到泥地離去了,就算李家要撈怕也是撈不起來。

郝大堂哥冷哼一聲,況且據他所知,李家也未必真想撈,少了岑家這群十年如一日挾恩拖後腿的,說不得姓李還得暗暗高興呢。

“行了,姜家兄弟姜家妹子,這事兒交給我家就得了。不過以防萬一,你們這段時間還是得做好安保工作,以免被人鑽了空子。”

“好。”

姜紅兵姜寧自然沒有不應的,這事兒說定,得知幾人還沒吃飯,郝家又張羅了飯菜招待,十分熱情好客。

郝廠長請了病假養傷,於是和家小一起留在郝家,他和郝大堂哥一起將客人送到門口才作罷。

三人上了車啟動車子,兄妹倆對視一眼,同時籲了一口氣。

否極泰來,這回雖然遭遇了危機,但也因此開拓了一條嶄新的人脈,可謂得遠大於失。

那個姓岑的,大概馬上就沒心思關注姜寧的生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