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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佈時間: 2024-09-10 05:28: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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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婉青一聽就懂,立即抓住他方才敘述的重點,“我們若能將這些書信拿到手,這便是鐵證如山。”

屆時不論是皇后臨江侯,還是穆懷善王澤德,統統也不能逃脫罪責。

這是最好的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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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如此。”

高煦何其敏銳,在甫一聽紀祥供詞之時,便立即捕捉到這處關鍵所在。而妻子聰穎,與他契合至極,他心下大暢。

“稍後,等紀祥之事結束後,我便命許馳立即啟程,前往韃靼。”

這等大事,紀皇后與韃靼雙方都不可能輕信對方,因此,一紙隆重其事的親筆加印鑒書信,是必須的。

信箋一式兩份,雙方各執其一。

然而,想從大周這邊獲得,卻很難。因為這是皇后臨江侯的要害短處,他們很可能已經毀去。

只不過換了韃靼,卻完全不一樣了。

書信是皇后臨江侯的通敵罪證,現在魏王卻正在奪嫡,一旦成功登頂,這把柄能乾的事情就多得去了。

韃靼那邊,非但不會毀,而且還會妥善收藏,以待後用。

“殿下說的是。”

紀婉青秀眉緊蹙,眸中有著深深厭惡,“韃靼人必然留著,說不得,還想著他日以此要挾大周,割地賠款呢。”

若魏王真能稱帝,這還真很有可能實現。畢竟,韃靼人一旦宣揚出去,通敵賣國,他龍椅都坐不穩。將書信贖回,是必須的。

高煦冷哼一聲,面沉如水。

“我們先設法將這證據取到手,你父兄大仇,還有楚將軍冤屈,亦可迎刃而解。”

此時的高煦,已經將他父皇的平衡之道放到一邊去了。

紀皇后臨江侯的行為,已經觸及他的底線,他容忍不得。徹底打垮紀後母子以後,大不了,昌平帝就扶持起麗妃四皇子罷了。

換了個敵人,雖麻煩些,但也不是不行。

高煦話罷,垂眸看向妻子,溫聲安撫道:“只是這取證據之事,非一朝一日之功,你莫要太過惦記勞神才是。”

這點紀婉青懂,信箋屬於絕密,韃靼那邊肯定嚴加收藏,要想獲取談何容易?少不得多多耗費人力物力與時間。

她點了點頭,“我知道的,我與孩兒靜候殿下佳音。”

“嗯。”

妻子明理懂事,高煦心下甚慰,撫了撫她的粉頰,“孤會抓緊的。”

到了這裡,夫妻二人已商量妥當,下一步行動,也已經很明確了。

不過很默契的,他們都沒有拿穆懷善的身世說事兒。

畢竟,穆懷善能得了昌平帝青眼,繼而掌一方兵權,早就被皇帝調查過底細了。

答案肯定是沒問題的,該抹乾淨的,早就抹好了。

袁氏梅氏兩個昔日老太君身邊的丫鬟,空口白牙,並不能證明什麽。

既然無法證明,那便不能提起。

要知道,東宮之所以能穩穩立足朝堂,根本在於高煦賢明治平,為朝中文武所信服。大夥兒一致認為,皇太子若登基稱帝,必然振興皇朝,清明政令。

這樣的一位皇太子,頭腦清明,能力出眾,怎能無憑無據,就憑空指謫一個鎮守一方的大員?

這已等於自己攻擊自己的根基了。

傷了自己的根基,後患無窮無盡,還讓皇帝更添猜忌。付出這麽大的代價,就為擼下一個穆懷善,太不值當。

只要將信箋證據拿到手,紀皇后一黨轟然倒下,穆懷善也跑不掉,實在沒必要提前多此一舉。

當夜,許馳審問紀祥完畢,回來給主子複命。

高煦聽罷,也不遲疑,立即便將遠赴韃靼之事安排下去。

末了,他沉吟半響,“此行艱巨,能一次取回證據更好。倘若不行,就先確定與皇后暗通的是哪方勢力,然後摸清信箋的下落。”

許馳利落應聲,次日點齊一乾好手,大夥兒喬裝打扮,直奔韃靼而去。

這事兒確實急不來,紀婉青整理好情緒,一邊靜候佳音,一邊好生養胎。

“太子妃身體如何?”

問話的是高煦,一見榻前劉太醫收回診脈的手,他便立即開口。

一晃眼已到七月末,昌平帝萬壽在八月十五中秋節,皇帝打算回去過,聖旨已經下了,八月初一便啟程回京。

紀婉青身體康健,高煦肯定要將妻子帶回去的。只是加上閏月,她腹中胎兒現已五月有余,夫妻二人自萬分謹慎,要一再確定身體狀況。

帳幔被放下,一截子皓腕探出,上面鋪了一層絲帕,劉太醫凝神仔細聽脈,好半響才收回手。

他站起,拱手回道:“回殿下的話,娘娘脈息有力,母子均安。”

“路上只要小心謹慎些,便可無礙。”尋常太醫是不會把話說得這麽滿的,但劉太醫不同,他是東宮的人,知道主子想知道什麽。

“很好。”

高煦頷首,一顆心徹底放下。

隨後,他又問:“太子妃現今還有些許暈眩症狀,可有妨礙?”

紀婉青孕期反應並不嚴重,之前也就早晚有些孕吐,滿三個月就漸漸消失了。只不過,卻開始有些微微暈眩,好在不頻繁,也不嚴重。

高煦很緊張,第一次時立即召了劉太醫。太醫診脈後,又讓醫女入帳仔細察看一番,最後得出結論,太子妃娘娘無礙,這只是孕期反應。

只是這反應一持續就是兩個多月,太醫每每診平安脈,他都要詢問一番。

三日重複說一遍,劉太醫其實很無奈。說句實話,宮中貴婦們懷孕,太子妃其實已是狀況最好那一撥了。

不過,他也能理解主子的心思,聞言只得又仔細解釋了一番,並說:“殿下且放心,娘娘並無礙。”

高煦終於滿意了,抬手揮退劉太醫,兩步行至床榻前,坐於床沿。

帳幔已被重現勾起,紀婉青如今面色紅潤,稍顯豐腴,卻不見臃腫,動作還挺靈活的,自己手臂一撐,就要坐起。

高煦忙上前攙扶,並隨手扯了個薑黃色福紋大引枕,讓她墊在後背靠著,不忘溫聲道:“你急什麽?下回讓人伺候著,才好起來。”

紀婉青無奈,她也就懷個孕,又沒啥毛病,如今月份不算太大,自己起來還是完全沒問題的。

不過夫君謹慎,全因關心她娘倆,揚了揚唇角,她含笑應道:“聽孩兒他爹爹的。”

她本是打趣,不想這說法卻深得高煦之心,他笑意加深,睨了她一眼。

何嬤嬤捧著溫蜜水進門,張德海奉上,高煦接了遞給妻子。

紀婉青低頭呷了兩口,剛把茶盞遞回去,不想又一陣微微暈眩襲來。

她挺習慣的,畢竟這兩月來一天總有幾回,緩片刻就好。

高煦卻萬分緊張,劍眉微蹙,親自動手,替她輕輕揉著額際,“青兒,可好了些?”

“嗯,好多了。”

微微暈眩很輕,片刻便過去了,紀婉青抬眸,正對他安撫一笑,不想腹中的小寶貝也來湊熱鬧。

“哎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