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榜公佈的不是名字，而是座號。而且，通過考試的考生的座號圍成內外兩個環形，內圈是二十名考生，外圈三十名。這種榜便叫做團案。
環形的中間也寫着一個座號，那是得第一名的考生的座號。
荷香只得等華成文回來。
華成文擠進人羣，將水壺遞給荷香，荷香問道：“成文你的座號是多少？”
華成文說道：“母親，我自己看吧。”
華成文往前擠了擠，瞟了瞟榜單，半分鐘不到就出來了，荷香忐忑地問道：“怎麼這麼快？我幫你一塊找吧。”
華成文淡淡說：“我已經找到了呀，最中間的那個就是。”
荷香有些難以置信，問道：“最中間那個？圈裏那個？那就是說，你是第一場的第一名？”
華成文點點頭，疑惑地問道：“母親，您方纔不是說渴嗎？兒子將水壺拿來了，您爲何不喝了？”
荷香激動地說：“喝什麼水呀？母親這會兒不知道什麼是渴，母親開心死了！”
華成文湊近一些，悄悄說道：“母親，這纔是第一場，您不用激動。”
荷香終於敢問出這兩天的疑惑了：“成文，那你這兩天怎麼不開心？”
華成文：“？？？”
華成文愣了愣，驚訝地說：“母親，我沒有不開心呀。那天成俊的話讓我想起往年府試的一道題，我在想應該如何破題，點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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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香問：“那你想出來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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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成文微皺着眉頭說道：“想是想出來了，不過我改日得去向長孫院長請教一下，看老有沒有更好的答法。”
荷香緩緩地點頭。
荷香現在算是知道，她爲什麼會是清北註定得不到的學生了。她當年也算刻苦，但是，架不住別的學霸跟華成文一樣，聰明還肯鑽研呀！
第一場穩贏，接下來的三場考試，荷香就不擔心了。
三場考完以後，又過了三天，就到了正式放榜的日子。這一次公佈的不再是座號，而是名字了。
縣衙裏，谷縣令正在糾結。之前，考生們的試卷都被彌封糊去了姓名。今日拆封以後，谷縣令需要確定前十名的位次，點出一個案首，也就是縣試的第一名。
其實，從試卷來看，這個案首是誰，並沒有爭議。可是，谷縣令知道，這個名字寫出去，恐怕會引來轟動。
十歲的案首，會不會有人質疑？
谷縣令拿着華成文的卷子看了又看，心想，小小年紀，便能答這麼好，這案首，他當之無愧。
便是上面有人質疑縣試結果，要來查驗試卷，谷縣令也是不怕的。
於是，谷縣令下定決心，拿起筆，將一個名字圈了起來，對一旁的人說道：“他便是今歲縣試的案首了。”
一旁的人將這個名字寫在了團案的正中間。
終於，縣衙的衙役出來貼榜了，人們都擠到前面去看。
荷香帶着華成文坐在路邊的馬車上，兩個人都氣定神閒地閉目養神。
荷香說道：“兒子，咱們晚點再去看吧？人太多，擠得慌。”
華成文淡淡地說道：“好啊，母親。”
荷香伸手，遞過來一包瓜子，問道：“兒子喫嗎？”
華成文點點頭，接了過去。
荷香感慨，有底氣，就是能這麼淡定。
過了一會兒，荷香聽到好多人在說“華成文”這個名字，便示意華成文下了馬車。
旭陽書院的幾個同窗看到華成文，便激動地跑過來，喊道：“華成文，好小子，你是今年的案首！”
長孫院長今日也來看榜，走過來笑着對荷香說道：“十歲的案首，這在大順朝是前所未有的啊！”
華成文謙虛地拱手行禮說道：“這都是夫子們辛苦教導的功勞。”
旭陽書院的同窗大多都過了縣試，他們起鬨道：“華案首，今日怎麼着也得請我們喫飯了吧？”
荷香心情正好，欣然說道：“好，成文，你帶着同窗們去咱們山莊，讓他們喫好喝好，再泡泡溫泉。”
同窗們歡呼起來，一個老者走了過來，荷香定睛一看，原來是華君澤的同窗，六十多歲的劉學長劉虎。
劉虎這次也進了縣前十，自然老懷暢快。衆人恭喜過劉虎。
劉虎爽朗地笑道：“有生之年，有生之年啊！老夫第一次看到自己的名字在榜上，開心！你們這是要去哪裏？”
同窗們七嘴八舌地說要去溫泉山莊，華成文請客。
華成文笑道：“劉學長，您也一起來吧。”
劉虎欣然答應。
荷香誠懇地說道：“長孫院長，不如咱們學院的夫子們也去溫泉山莊，師生同樂嘛。”
長孫院長看了看興奮的學子們，捋捋鬍子說道：“罷了罷了，我們改日再去山莊討擾，我們若去了，他們便玩不痛快了。”
長孫院長虎着臉對學子們說：“今日讓你們痛快一天。先說好，明日可得開始好好準備府試了。”
學子們嘴裏說着“知道了”，身子卻都已經上了馬車。
荷香對長孫院長說道：“君澤的會試也快該放榜了。對了，我回去就修書一封，把成文得了案首的喜訊告訴他。”
長孫院長擺手說：“這倒不必。”
荷香一愣，隨即便有些羞愧。她心想，也是，縣試而已，科舉之路剛剛開始，自己作爲家長怎麼就飄了呢？
長孫院長說道：“不出兩日，十歲案首的事就會傳遍大順，君澤自然也會知道，這不比你修書來得快？”
荷香：“……”
接下來荷香就忙碌操辦爾雅的婚事。
李氏生病以來，爾雅沒少在病牀前伺候，李氏如今也極喜歡爾雅，得知爾雅尋了一門好親事，李氏精神頭都好了一些。
荷香給爾雅添了不少嫁妝，裏面最重的一份，便是美繡坊三成的股份，這樣，爾雅一共有了美繡坊四成的股份。
荷香自己有美繡坊四成的股份。剩下的兩成，她都拆成小股，分給了美繡坊的其他幾個得力干將。這些干將，除了伴秋，其餘的都是美繡坊的學員。
與卓明軒合開的臥虎武館，荷香和卓明軒也各佔四成的股份，其餘的都分給了武館的其他師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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