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真？”楚元卿聽着餘竹的彙報，眼角挑了挑，很是意外，“八皇兄竟然不顧忌那麼多了。”
“鐵騎衛直接進了皇宮，把洪承殺了，餘下那些禁衛軍，直接投降了！”餘竹的眼底也有震撼。
這八王爺不聲不響的，竟然就把皇宮給拿下了。
楚元卿指尖捏着筆，正在作畫。
一幅山水畫，意境極好。
看得出來，他的心情不錯。
“那……”楚元卿放下畫筆，看了看自己的手指，白皙的指尖沾了一點墨色，視覺上有些衝突，“皇上現在怎麼樣了？”
嘴角帶着笑意。
溫潤不減。
“皇上，可能……活不成了！”餘竹深吸一口氣，“據說，八王爺拿着那個叫手槍的東西，給了皇上十幾槍了，只爲了逼問出……晴貴妃的下落。”
他說話的時候，更是眼睛不錯的盯着楚元卿。
不錯過他臉上一點點的表情變化。
楚元卿僵了一下，握筆的手一抖，有墨滴在了畫作上。
直接污了一張完美的畫作。
他順手扯了。
眸色漸沉，帶了幾分不可思議：“母妃……還活着嗎！”
“上一次，八王爺逼宮，就是因爲晴貴妃，才停了一下。”餘竹也是查了很久，才知道的這麼詳細。
撕了畫，楚元卿又重新鋪了宣紙，拿起筆。
慢條斯理的作畫。
這一次，他畫的，是盛千夏。
自從臉上的胎記去掉，盛千夏真的是光彩照人，看一眼就無法忘記。
楚元卿接觸的女子當中，他最不能忘掉的就是盛千夏了。
“母妃又如何，這些年了，對我們兄弟三人，不聞不問，當初還是皇后幫我們出了後宮那個狼窩！”楚元卿不爲所動，一邊作畫，一邊低聲說着，“而且，八皇兄身邊的尹月，和連書瑤，還都是母妃留給我們的人呢！”
面上的嘲諷深了幾分。
“真不知道，八皇兄找她出來做什麼！”楚元卿哼了一聲，緊抿了嘴角。
顯然帶了幾分怒意。
餘竹點頭，他覺得主子的話有道理。
可他們主子無法左右八王爺。
能與皇上抗衡的，也只有八王爺。
本以爲還要在後面推波助瀾做點什麼，如今來看，不用了。
皇宮裏，楚元陌看着出氣多進氣少的景仁帝，眸色泛了一層紅：“當真不說嗎？”
就連楚玉辭都被盛千夏收拾的半死不活。
皇宮上下，已經被鐵騎衛控制住，肖常守在門邊，無人敢有任何動作。
“你殺了朕，就是謀逆弒君，別想名正言順要這大楚的天下！”景仁帝倒也有些骨氣，十幾槍打在身上，痛得死去活來，就是不肯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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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爲他知道，一旦說出真相，他，必死無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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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千夏看楚玉辭是真的什麼也不知道，丟在一旁不管了。
擡腿走到景仁帝身側，指尖擡起，靈力涌動。
讓已經出氣多進氣少的景仁帝又精神了一些。
有些像迴光返照。
“繼續，放心收拾，只要不打中要害，我都能讓他活着，受罪！”盛千夏倒不是要幫什麼忙，而是覺得蠻好玩的，當然，也有幾分八卦心理，想知道，晴貴妃一直活着，會在哪裏。
一下子有些精氣神兒的景仁帝卻打了個冷戰。
這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啊。
擡眸狠狠瞪向盛千夏：“你，你敢！”
其實他不說出來，的確不想死，還有一點，就是想拖延時間。
他相信，只要鎮國公盛戰遠接到消息，一定會帶兵殺回皇城的。
以鎮國公的能耐，楚元陌未必能守得住盛京城。
而且以鎮國公的忠心，定會再扶持他爲帝。
所以，他再痛，也忍着。
“敢不敢的，你不是看到了！”盛千夏小手握着槍，直接對着他的耳朵開了過去。
又一聲哀嚎，響徹整個皇宮。
坤寧宮裏。
楚朝陽急的眼淚直掉：“母后，八皇叔竟然如此心狠手辣，這是父皇的慘叫，都持續兩個時辰了，這，這可怎麼辦……”
她的話落，又一聲慘叫。
嚇得坤寧宮裏上上下下都瑟瑟發抖。
門外有鐵騎衛守着，他們也出不去。
“朝陽！”皇后拉着她，“御膳房那邊一定也亂了，母后給你做陽春麪喫吧。”
她的面色平靜極了。
情緒更是沒有起伏。
讓楚朝陽有些懵：“母后……”
這都什麼時候了。
要做陽春麪。
“怎麼了？你不餓嗎？”皇后面色如常，溫和的問了一句。
“母后，父皇快被他們折磨死了，我哪有心情喫飯。”楚朝陽很是生氣，平日裏，皇后對景仁帝就一副不理不睬的樣子，她都會忍不住說上幾句。
本來，皇后就生了她一個女兒，與其他宮裏已經沒有爭的資本。
還不哄着點皇上。
她都不知道的母后在想什麼。
皇后笑了笑：“放心吧，死不了！”
那個人，怎麼捨得死呢。
她大概猜到，睿王應該在用刑。
“母后，你不心疼父皇嗎？”楚朝陽卻掙開她的手，後退了幾步。
皇后那常年沒什麼表情的臉上閃過一抹怨恨，看着楚朝陽，低聲吼道：“他不是你父皇！”
根本不是。
一旁的老嬤嬤忙上前：“娘娘！”
知道自己失態的皇后擺了擺手：“嬤嬤，你放心，本宮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楚朝陽更是備受打擊：“母后，你瘋了！”
“本宮很正常，他不是你父皇，他是人面獸心的畜生！”
她真的恨透了景仁帝。
時時刻刻，都恨不得殺之後快。
“先皇，纔是你的父親！”皇后一字一頓。
“胡說，胡說！”楚朝陽好看的小臉上滿是淚痕，有些崩潰的大喊着，“不，不是的！”
景仁帝是先皇的第二個兒子。
她是先皇的女兒，那麼，她要喊景仁帝一聲二哥……
這可是她喊了十八年的父皇，這根本讓她無法接受。
“這是事實，本宮沒有必要騙你！”皇后狠狠閉了眸子，再睜開，眸底平靜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