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建國生氣不已,“你生了病,爲什麼不告訴家裏人?”
“寧願告訴外人,也不告訴家裏人!”
梁春花用手狠狠指着鄭小乖,滿臉不耐煩,“一天天的,就你的事情最多。”
“動不動中暑,生病。你以爲你是林黛玉啊,生病了就有人伺候你!”
鄭小乖奇怪地看着三人,完全不明白這波怒火來自哪裏。
“爸媽,我沒說我生病啊,你們怎麼知道的?”
鄭一欣將自己之前聽到的一一敘述,“我剛纔經過小公園都聽到了。”
“你對徐蓉蓉說你生病了,要做手術,還瞞着家裏人。”
“生病這麼大的事情,爲什麼要自己扛?”
鄭小乖心裏咯噔一下,緊張起來。
梁春花驚訝地問:“還要做手術?”
“咱們家裏可沒有這個錢!”
鄭建國看着鄭小乖語重心長,“到底生了什麼病?”
鄭一欣搶先說,“說是得了乳腺結節,就那個婦科病。”
“還有膽結石。”
梁春花一聽,立刻扯着嗓子嚎起來,“什麼!得了兩種病!”
“你真是一天天什麼都不幹,光得病花錢了!”
鄭一欣十分肯定地點頭,看向鄭小乖的目光有些憐憫,“爸,媽,小乖就是生了病。”
“她撿瓶子也是爲了攢錢做醫藥費,不是爲了什麼旅遊。”
鄭建國沉默了。
梁春花盯着鄭小乖,咬牙切齒地問,“你真得了病?”
鄭建國嘆了一口氣,發話,“小乖肯定是身體不舒服,明天,帶孩子去醫院做個全面檢查。”
鄭小乖惶恐不安,臉色漸漸發白。
她雙手緊緊攥住腰間衣服,要是去醫院檢查,她懷孕的事情恐怕瞞不住了……
“爸,媽。”
“我得的不是什麼大病,不用去醫院的,不用去的……”
聽到鄭小乖說不去醫院,梁春花憤怒的臉色慢慢變回原來的樣子,篤定地說:“膽結石不就是喝水太少嗎?多喝水把結石排出來,就好了。”
“這個病不用去醫院。”
“至於這個乳腺結節,我問問你姨有什麼偏方,根本不用去醫院花錢。那些檢查下來得幾千元……”
鄭小乖順着梁春花的話,卑微地點頭,“我同意我媽說的。”
“我不想去醫院,我害怕打針……”
“店裏生意這麼忙,媽要是陪我去醫院,爸爸一個人忙不過來吧。”
鄭建國看着鄭小乖,深吸了一口氣,面向了鄭一欣,“一欣,你明天帶你妹妹去醫院檢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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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做個全面檢查,不要怕花錢。”
“身體是革命的本錢,就怕小病不治,拖成大病。那個林黛玉的演員不是得了乳腺癌去世的嗎?”
“你知道怎麼去醫院看病吧?”
鄭一欣點頭,關心地看向鄭小乖。
鄭建國的話,讓鄭小乖害怕起來。
之前大人口中沒少說乳腺癌這個病,說要切除胸部,最後女演員還是死了。
她也不知道乳腺癌是什麼病,爲什麼會得這個病。
梁春花很是反對,“去什麼醫院?不是都說了嗎?肯定有治病的偏方。”
梁春花說着,走到陽臺給二姨打電話。大聲詢問這個病是不是婦科病,然後又問有什麼偏方。
一邊說,一邊抱怨鄭小乖把她害死了要趕緊把她嫁出去,聲音大到整棟樓鄰居都能聽見。
梁春花打完電話過來,理直氣壯地說,“這是小病,不就是腫瘤嗎?”
“刮痧就好了。”
“她二姨也得過這個病,就是刮痧刮好的,拿個牛角梳自己就能刮。”
鄭建國問,“真的嗎?刮痧就能刮好?”
梁春花點頭,“刮一兩個月就自己消失了,不信,我打電話讓他二姨給你親口說。”
梁春花撥通了二姨的電話,鄭建國和二姨兩個人面對面視頻。
二姨那邊的攝像頭裏擠了三個腦袋,除了二姨還有笑着的二姨夫和張亮。
經過一個小時的聊天,二姨說服了鄭建國。說了刮痧的部位在小臂手腕這裏,得堅持天天刮。
二姨和二姨夫安慰了鄭小乖兩句,又開始推銷自己兒子張亮,最後說明天讓張亮帶鄭小乖去買刮痧用的中藥精油,鄭小乖直接在視頻裏委婉拒絕了。
掛了電話,鄭建國和梁春花都放心了。
鄭建國說,“沒想到是小病,給我嚇壞了,就害怕是乳腺癌。”
梁春花笑了,“就你一天胡思亂想,小孩子嘛,能得什麼大病。要是當了女人,要生孩子,亂七八糟的病都找上來了。”
鄭小乖閉上眼睛,捂住心口長長舒了一口氣,這塊大石頭完全落了下來。
終於不用去醫院了。
鄭一欣抓着自己後腦勺,看見一臉輕鬆的爸媽,心裏覺得他們有點過分輕視鄭小乖。
“爸,媽,小乖她是真的身體出了問題。”
“她這個月大姨媽沒來,你們難道就這麼簡單看待她生病嗎?要是不做檢查,萬一像是爸爸說的乳腺癌怎麼辦?”
梁春花驚訝地睜大眼睛,“啥?你說她大姨媽沒來?”
梁春花臉色立刻凝重起來。
“她的牀單上不是有姨媽血嗎?怎麼會沒有來?”
鄭一欣點頭,“嗯,那不是她的姨媽血,這個事我最清楚,之前都是她傳染給我的,這個月沒有傳染給我。”
認真回想了一會,鄭一欣又說,“上個月,好像也沒有吧……”
鄭一欣說着,轉過頭來面對鄭小乖:“小乖你自己說,你大姨媽是不是沒來?”
“你這人,月經兩個月不來,你一點也不擔心自己的身體嗎?”
鄭小乖的心已經高高提起,臉白如紙。
她緊緊攥着自己褲子,氣也不敢喘了。
鄭建國注視着鄭小乖,一言不發。
梁春花也看向了她,不耐煩地發牢騷,“一天天屁事真多,動不動生病,怎麼不住在醫院裏去?”
“小小的孩子大姨媽怎麼會不來,又不是懷孕了。”
梁春花說着,走到鄭小乖身旁彎下腰,探到她臉邊問,“你不會是懷孕了吧?兩個月了?”
鄭小乖身體哆嗦了下,後背被汗溼透,頭垂得更低了。
“胡說八道!”鄭建國臉色難看地反駁,“清清白白的女孩子你胡亂說話,傳出去了怎麼做人?”
“這是月經不調,明天帶她去醫院看看,不就知道原因了。”
“就這麼定了。”
*
李言卿從口袋裏掏出一個紙團,困惑地伸手打開。
等他把揉皺的紙團完全展開,看清楚了傳單上面的文字。
“無痛人流XX醫院”
他兜裏怎麼會有這個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