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淺被自己這個想法嚇了一跳,她盯着安靜沉睡的紀承洲看了好一會兒,想到了一個試探他的辦法。
她先將紀承洲的嘴完全合上,然後伸手捏住他的鼻子。
如果他是植物人,憋也不會張嘴。
如果他張嘴了,那她的猜測就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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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淺目光一瞬不瞬看着紀承洲,不想放過他臉上任何細微的表情和動作。
只是時間一點一點過去。
紀承洲除了臉色由白轉紅,再慢慢變紫,沒有任何動作,連痛苦的表情都沒有。
難道是她想多了?
再捏下去,他就要窒息而亡了。
桑淺急忙鬆開手,大概是缺氧太久,肺腑裏突然涌入大量的空氣,而他又不會調節呼吸,胸腔一抽一抽的,起伏很大。
喉嚨裏也發出劇烈的咳喘聲。
臉色煞白煞白的,彷彿隨時會死去。
桑淺有些嚇着了,不會死吧?
早知道不這麼試探了。
他若死了,她可負不起這個責任,而且她還沒報仇呢,不能離開紀家。
怎麼辦?
突然桑淺想到了一個辦法。
人工呼吸。
對人工呼吸。
幫他將呼吸捋順了應該就沒事了。
桑淺一手捏住紀承洲的鼻子,一手打開他的口腔擡起他的下頜,用力吸了一口氣後,俯身對着他的嘴吹氣。
她沒發現,她的脣壓下去的時候,紀承洲的手指猛然蜷緊了一下。
反覆多次後,桑淺才放開紀承洲,一邊喘氣一邊觀察他的情況。
好像好多了,雖然胸口起伏還是有些快,但臉色不那麼白了,隱隱還泛着一抹紅。
翌日。
桑淺剛喫完早餐,黎修潔就來了。
昨天他是上午十點纔過來給紀承洲打維持身體機能的針劑,今天怎麼來這麼早?
“承洲昨晚挺好的吧?”
桑淺想到昨晚她差點憋死紀承洲,目光微閃,“挺好的。”
黎修潔別有深意看了桑淺一眼,“今天他該做運動了,一會兒你幫幫忙。”
做運動?
植物人怎麼做運動?
黎修潔彷彿看透了桑淺的心思,“一樓有健身房,每週我都會和護工將他帶下去活動兩次身體。”
爲了方便紀承洲,別墅安裝了電梯。
桑淺看着黎修潔將紀承洲用推牀推到健身房,然後和護工一起將他擡到爲他量身定製的運動器械上,一下一下的幫着他活動四肢。
她才明白,爲什麼紀承洲在牀上躺了半年,身上的肌肉還那麼結實緊緻。
她低頭摸着額角,暗自慶幸她昨晚及時鬆了手。
“桑小姐。”
桑淺擡頭看向黎修潔,“怎麼了?”
“你多看看多學學,以後這些事都要交給你來做。”
黎修潔剛說完,桑淺就見紀承洲的眼睛睜開了,她沒習慣他的睜眼,猛然睜開,她還是有些嚇一跳,“他……是不是抗拒我幫他做運動?”
“沒事,無意識的睜眼罷了,你過來我和你講講注意事項。”
桑淺,“……”怎麼又是無意識的了?
她很想問黎修潔是怎麼分辨紀承洲的睜眼是有意識還是無意識?
“涉及專業知識,告訴你了,你也不會分辨。”
桑淺尷尬扯了一下脣角,她懷疑黎修潔還修了心理學。
上午將紀承洲安置好,下午桑淺去博薇服飾人事部報道。
“孫經理交代過了,你來了,讓我給他打電話,他親自將你的工作牌送過來,然後領你去設計部轉轉熟悉熟悉環境,你先去休息區那裏坐一會兒吧。”
桑淺謝過前臺走到休息區剛坐下,就見蘇妙彤一臉火氣的進了人事部,將手上的照片甩到桌上,“這是什麼意思?”
照片上赫然是那晚紀遠航進出尊典會所的照片。
進去的時候是紀遠航和宋時璟,出來的時候紀遠航卻依偎在一個女人懷裏,明眼人都知道發生了什麼,但前臺卻不敢直說,只囁喏道:“不……不知道。”
蘇總讓人事部安排人偷偷跟蹤紀遠航,這是人事部的人拍到的東西。
“養你們人事部幹嘛的?一羣廢物!”蘇妙彤氣急敗壞轉身正要離開,眼光掃到休息區的桑淺,腳步頓住,問前臺,“她怎麼會在這裏?”
“桑小姐現在是我們公司的設計師,今天過來任職。”
蘇妙彤好不容易壓下去的怒火蹭的一下又竄了起來,“誰讓你們將她招進來的?設計師都死絕了嗎?”
“是……是紀老夫人親自給孫經理打的電話。”
蘇妙彤聽見是陳秋容安排的,再多的怒火也只能往肚子裏吞。
平息了一會兒自己的情緒,她趾高氣揚的朝桑淺走了過去,“喲,這不是我大哥的沖喜新娘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