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大皇子便是有穆王擁立又如何?如今有宣和帝遺詔,上面清清楚楚寫著立二皇子靜王,又蓋有國璽,穆王也是沒轍了的。
二皇子靜王順利繼位,頭一件事便是處理先帝喪事。而先前支持大皇子的一行人,自是戰戰兢兢,人人自危。這安國公府,一時也不知是喜是悲。
如意堂內,老太太歎道:「得虧先前讓哥兒站在靜王那邊。」又急急忙忙改口道,「不對,如今得叫皇上了。」
安國公卻是素來不喜歡長子的,一聽老太太提起長子,眉宇便皺了起來。只是新皇登基之後,雖然沒有開始對付先前支持大皇子的那些官員,可支援他的,都一一升官了。比如薛讓,便從四品武將直接升為正三品的前鋒參領,路上碰見的一些個官員,已經好些向他道喜,誇他有個如此出色的兒子,假以時日,那前途自然不可估量。那時候,安國公也只能強顏歡笑,假意欣喜。
安國公起身道:「娘,兒子還要正事要忙,先回書房了。」這便起身行禮,闊步出去了,顯然十分不喜這個話題。
老太太瞧著兒子高大的背影,眼看著這父子倆的關係日漸緊張,不由得歎息了一聲。
老太太又想到了先前那王氏。她原以為,王氏欲害她孫兒,兒子如此重懲王氏,心裡怕是向著孫兒的,如今再想起來,是她想得太多了——她這兒子生氣的原因,不過是王氏用了那催情的香料罷了。
老太太雖然不喜歡王氏,可她這兒子正當壯年,身邊總得有個貼己的人。男人沒有女人,這性子也會變得愈發暴躁。他先前待兒子再冷淡,在外人面前,不也端得一副溫潤儒雅的模樣嗎?
老太太心下發愁,對著身旁的林嬤嬤道:「你幫忙張羅張羅,選幾個乖巧懂事,家世乾淨的丫鬟,放到國公爺的書房伺候著。」
林嬤嬤曉得老太太的意思。先前有王氏在,這些事情,自然都是由王氏做主的,選的那些個丫鬟,若是容貌嬌美,斷斷是不行的。而這國公爺又是潔身自好的,這件事情上,也都由著王氏去了。
林嬤嬤想了想,說道:「老奴倒是聽說,先前倚蘭居的那位蘭姨娘,身子已經大好了。」
蘭姨娘在倚蘭居住了太久,老太太都忘記有這麼一號人了。如今想來,這蘭姨娘可是當時陸氏在的時候,親自開臉送到兒子身邊的。雖說她這兒子在男女之事上極淡,可歸根結底,怕是還念著陸氏。
老太太明白了林嬤嬤的意思,說道:「那也好。」
這時候,薛謙卻進來了。清秀斯文的少年,規規矩矩的朝著老太太行禮,將手中謄抄好的經書遞給老太太,說道:「祖母,這是祖母上次讓孫兒抄的佛經,昨晚孫兒便抄好了,今兒特意給您送來。」
老太太對薛謙這個孫兒素來關注的少,若非那日瞧著他如此瘦弱,生出了憐惜愧疚之感,怕是不會注意到他的。不過老太太看得出來,這個庶孫聰慧刻苦,若是好好培養,長大後定然是會成器。
老太太道:「這麼快就抄好了……」她也不過是聽說他字兒寫得好,隨口一說,並不是什麼急用的佛經。而這幾日事情多,她也早就忘記這一茬了。
接過瞧了瞧,老太太才眼前一亮,贊道:「這字兒的確不錯,頗有你大哥的風骨。」
薛讓不僅武藝出眾,而且寫得一手好字,當初在白鷺書院念書的時候,也是極出挑的。當時薛讓誤了會試,老太太因此惋惜了好一陣子。
薛謙一張白玉般的臉龐被稍稍有些拘謹,道:「比起大哥,孫兒還差得遠,只是閑來無事,便會臨摹大哥的字帖。」
老太太道:「你倒不必謙虛。你這字兒雖然有幾分像你大哥的,卻也有自己的味道,瞧著筆酣墨飽,收放有度,的確是好字。這字兒用來替祖母抄佛經,倒是大材小用了。」
薛謙道:「能為祖母抄寫佛經,是孫兒的福氣。」
薛謙走後,老太太看著這孫兒高瘦的背影,忽然眯了眯眼。這薛謙便是先前在書房伺候的丫鬟所出,老太太記得,那丫鬟行事穩重,規規矩矩的,若非肚子大了,這事兒怕是就這麼瞞下去了。而那丫鬟,容貌雖然生得不出眾,只是那雙眼睛,同陸氏有些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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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養了幾日,甄寶璐腹中的胎兒總算是穩妥了,只是那安胎藥,每日都是免不了的。這會兒甄寶璐穿著一身素淨的蘭花刺繡交領褙子正在賞花。
她尚在孝期,又適逢國喪,連髮髻之上,也不過是極簡單的裝飾。剛入門時,她念著自己太過年輕,便努力在穿著打扮上老成一些,如今穿得淡雅,仿佛一下子回到了閨閣之中的模樣,眉眼稚氣,怕是沒人會覺得,這是一個即將要當娘親的婦人。
薛謙經過院子的時候,就見甄寶璐纖細嬌小的身影立在花團錦簇的各色菊花叢中,姿態嫣然。
甄寶璐立馬就瞧見薛謙了,沖著他笑了笑。
薛謙這才過去,道:「大嫂。」
甄寶璐點點頭,看著他過來的方向,問道:「去見祖母了?」
薛謙如實道:「前幾日祖母讓我替她抄佛經,今兒抄好了,就給她送過去了。」他見面前的大嫂氣色不錯,不似前段日子那般憔悴,心下也放心了些。
只是這番打扮,瞧著太過年輕稚嫩了……
不過也是,大嫂也只比他大上兩歲罷了。薛謙心道。
甄寶璐瞧著薛謙這樣兒,就想起那日她被診出懷孕那事來。這薛五公子雖然年少老成,可說到底還是個少年,那會兒大抵是因為自己的薄荷草令她暈倒的,活生生將他嚇傻了,事後又自責不已。而之後,甄寶璐一直在榻上休息,也沒機會見薛謙,更沒機會好好安撫他一番。
今兒總算是遇見了。
甄寶璐含笑說道:「上回的事情,你別放在心上。」
薛謙也是久久難以釋懷。他只不過是好心,未料竟害得他大嫂暈倒了。薛謙道:「大嫂沒事就好。」
他還想說些什麼,一抬眼,就看到身姿挺拔,氣勢凜然的大哥過來了。當下便想起先前大哥同他說的話,叫他無事莫要打擾大嫂。一時薛謙有些心虛,瞧見薛讓,便道:「大哥。」
薛讓淡淡嗯了一聲,顯然對薛謙並不在意,只是目光落在身旁妻子的臉上,在她小臉之上逡視一番,瞧著面色紅潤,眉宇才微微舒展。
平日也就罷了,眼下有薛謙在,甄寶璐是受不住薛讓這般炙熱的目光的。她的臉頰燙了幾分,小聲問道:「大表哥怎麼回來的這麼早?」
薛讓表情溫和,說道:「特意回來陪你。」
甄寶璐故意讓自己的語氣冷淡一些,就是不想在薛謙的面前同薛讓表現的太過親近,可他說話反倒越發露骨了,一雙眼睛也是炙熱的可怕。
薛謙也不是個傻的,面頰微微泛紅,當下就道:「我先回去看書了。」
薛謙走後,甄寶璐才抬手在他結實的胳膊上擰了一把,抱怨道:「五弟在呢,你都不曉得收斂些。」
薛讓抬手握著妻子的手,寬厚溫熱的大掌,用力的包裹著她滑嫩纖細的小手,眉眼間有些幼稚,言辭淡淡的說道:「但凡有些眼力勁兒,就該知道怎麼做了。」
薛讓這話雖然有些不要臉,但是甄寶璐卻非常受用。她喜歡他這般寵著她,毫無顧忌,肆無忌憚。甄寶璐一雙眼兒含著笑意,眼波流轉,連她自己都不曉得此刻的自己有多嫵媚撩人,還不知死活的用手指輕輕撓了撓他的手心,沖著他笑了笑。
先是徐氏去世,忙完之後,甄寶璐就診出有孕,又遇上國喪,薛讓都不曾好好休息過。如今難得早早歸家,瞧著她嬌豔欲滴的模樣,薛讓哪裡把持的住?當下捧著她的臉頰,就這麼親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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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寶璐也有些被嚇到了,這裡可不是四和居,來來往往的,會被人瞧見的。
唇瓣被他含著,粗魯的吮吸,甄寶璐身子有些發軟,用力的在他唇上咬了一口,才提醒道:「別在這裡。」
薛讓這才將她打橫抱起,直接朝著四和居的方向走去。一進屋,便將人放到臥房的榻上,整個人就重重的覆了上去,薄唇親著她的,大手熟稔的伸進她的衣擺處,擱著薄薄的布料,一通揉捏。
好幾日沒親熱,甄寶璐被他親得渾身酥軟,氣喘吁吁的。
待二人意亂情迷時,便聽得臥房外面傳來的重重的幾聲咳嗽聲。
那是祝嬤嬤的聲音。
甄寶璐雙眸含霧,這才紅著臉反應過來。而她身上的薛讓,自然也明白了,就這麼展臂抱著她,沒有再更進一步,一動不動的,而後才低聲自嘲道:「差點就忘了……」
他的嗓音欲念未退。
甄寶璐耳根子發燙,瞧著自個兒被他剝得光溜溜的身子,也跟著笑了笑。
終究還是沒法平息,薛讓心歎一聲,親了親她的眉眼,依依不捨的起來,無奈說道:「我去洗澡。」
甄寶璐將身子裹進錦被之中,胡亂點了點頭。就這麼看著他赤著上半身進了淨房,才忍不住笑出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