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昏懦的帝王

發佈時間: 2024-11-07 14:14: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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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貴妃一頭撞死在冷宮中。

陛下本不願讓皇室醜聞傳的沸沸揚揚,但是董貴妃夙羿霆一事鬧得太大,蕭北堰帶領着西疆遺族全都在城外被捕,如此浩浩蕩蕩一大羣人全都被京都的百姓看見了。

因此,皇家的醜聞就變成了世人皆知的醜聞。

陛下也因爲此事一病不起。

厲王夙離霄待在府中,閉門謝客。

夙羿霆與董貴妃一倒下,從前依附於他們的人如今全都轉頭開始依附起夙離霄。

但這些牆頭草夙離霄看不上。

他們既然可以背叛夙羿霆與董貴妃,那麼以後一必然會背叛他。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在陛下臥病在牀這段時日,林丞相監國,代替病重的陛下處理政事,夙離霄依舊按兵不動。

除了日常入宮探視陛下的病體以外,他沒有再做更多奇怪的舉動。

“喝藥了。”

席輕顏推門入書房,見夙離霄些許走神,故意提醒道。

“本王已經好了,不需要再喝這些要了。”

夙離霄覺得自己身體並沒有什麼不妥的地方,而且,自從他服用過九魂草製成的藥物以後,再沒有毒發過。

“我說不行就是不行,厲王,你是大夫還是我是大夫?”席輕顏不依不饒,淺笑着將藥碗放到夙離霄的手上,而後,她坐在夙離霄的身旁,伸手替其搭脈。

夙離霄無奈,看到席輕顏如此關心他,眉眼舒展,仰頭將碗中的藥湯喝下。

“你可是神醫谷谷主,我的脈象真的完全好了,你不用一直爲我擔心,董氏的那些話不過是胡謅罷了。”

夙離霄伸手覆蓋在席輕顏的手上,將她的手握住。

但他的話並沒有打消席輕顏心口的憂慮。

“夙離霄,董貴妃沒有撒謊,你的身上確實有兩種毒,而且這兩種的藥性非常古怪。”

“從前,我以爲你是因爲久在沙場上征戰,纔會留下一身的傷,但事實是董貴妃下的毒迫使你身上的舊傷反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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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輕顏之前只是將夙離霄視爲她的病人,可眼下他們的關係不一樣了,而她在治療夙離霄的心境也發生了改變。

關心則亂。

席輕顏如今也體會到這個道理了。

“輕顏,不管董氏他們在我身上下了什麼毒,我都相信你的醫術,若是這個世上還有一個人可以治癒我的話,那個人一定是你。”夙離霄真誠地對席輕顏道。

世上有千千萬萬的人,他唯一相信的人只有席輕顏一個。

他可以把自己的一顆心,把他的未來連同他的這條命一併交到席輕顏的手裏。

“夙離霄……”

席輕顏聽着這些話,心中感慨萬千。

她亦是伸手抱住了夙離霄,因爲她懷裏的這個人這一生實在是太苦了。

“陛下如今稱病在牀,你準備怎麼做?”

席輕顏不想一直讓夙離霄沉浸在病痛這件事情上,於是轉移話茬。

“如果你父皇病的厲害,我倒是可以入宮替他診治。”

席輕顏對於當今陛下沒什麼好感,但那個人是夙離霄的父親,席輕顏會在乎夙離霄在乎的人。

“不用!”

夙離霄聽到席輕顏這麼說,將懷抱收緊,席輕顏這個女人真的是對他太好。

不過,他父皇不配席輕顏的好。

“父皇其實壓根就沒有生病,他只是一時間沒辦法面對自己過錯罷了。”

“他多年前冤死了我的母后,寵幸董貴妃這個西疆奸細這麼多年,父皇他一直以慧眼識珠自居,如今卻被自打嘴巴子,他當然沒辦法冷靜地坐在金鑾殿上讓羣臣和天下人看他的笑話。”

帝王錯了,拒不認錯。

所謂的稱病在牀,也不過是爲了他那可憐的自尊和可笑的顏面罷了。

“夙離霄,如果陛下一直不承認自己錯了,是不是就意味着你母后被誣陷一事會一拖再拖?”

席輕顏想到了更加嚴重的後果,憂心忡忡地詢問。

她不關心陛下身體是否康健,但若是陛下一直避而不見,夙離霄與厲王府上下這麼多日以來所做的一切努力就全都要化作泡影了!

“父皇他逃得了一時逃不了一世,如今,皇室的醜聞已然是人盡皆知,他即便是視而不見,也不過是在掩耳盜鈴罷了。”

夙離霄冷笑着開口。

幼年時,父皇在夙離霄的眼裏心裏是慈愛的威嚴的;他母后自戕而亡以後,夙離霄見識到了帝王的鐵石心腸與冷酷無情。

如今,他只覺得他的父皇是一個無能又懦弱的男人罷了。

“父皇不願意出面替母后洗清罪名,但監國執政的林相與滿朝文武他們會按規矩辦事。”

人人都說帝王是天下至尊,萬萬人之上的獨裁者。

可事實上,他也不過是被一羣人推着走的傀儡罷了,很多時候事情只要一發生結果就已經註定了。

這個道理夙離霄明白,遠在深宮裏裝病的陛下一樣明白。

“陛下,御醫院送來了補藥,奴才伺候你服藥。”龍寢內,伺候陛下的首席侍監將御醫院的藥湯端到了牀前。

“孤病沒病你這個奴才不清楚?還將這些湯湯水水拿過來作甚?”

陛下不悅,皺着眉頭推諉。

他已經在龍牀上躺幾天了,雖然整個人從骨子裏乏累到了極點,可是,他就是睡不着,一動不動睜着眼睛看着明黃的帳子時,腦袋裏卻猶似海浪翻涌,一時一刻都靜不下來。

“是,老奴知錯。”

侍監將藥湯遞送給其他人,雙手侍立在旁,見着陛下想要起身,連忙上前扶住陛下。

“不用扶着我,孤雖然不年輕了,可也沒老到需要人扶的地步。”

陛下斥退想要伺候上前伺候他的人。

雖然話是這麼說,可他依舊在起身的時候身形踉蹌了一下,這些日子宮中發生了太多事情,樁樁件件都讓他心力交瘁。

“今日朝堂上可有要事?林丞相可有來孤的寢殿稟報?”

“回稟陛下,林丞相不敢打擾陛下安寢,未曾前來殿中回稟,不過,傍晚時分,林丞相遞來了摺子,讓老奴在陛下醒了以後呈給您。”

侍監邊回話,邊回身將奏摺取了過來,雙手奉到陛下面前。

“孤如今頭暈眼花,不想盯着那些奏摺看,你替孤念念。”陛下未曾接過奏摺,但也沒有將其擱置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