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還在這裏,我都說了,讓你別再來了!”
喬寶兒坐在病房外金屬椅子上,看着眼前這女人氣勢洶洶吼自己,她突然有些無措,想要開口解釋一句。
江美麗卻沒了耐心似的,朝一旁的保鏢喝斥,“立即把人趕走。”
“是君少讓她留下來……”
保鏢看向這位貴婦,語氣並沒有太多敬重,一板一眼地告訴她。
江美麗聽到這裏,臉色赫然大變,“之牧醒了?”
“我兒子醒來了,爲什麼沒人通知我。”
她語速有些急,帶着些不滿,當下也懶得去理會喬寶兒了,她邁着快步,就想衝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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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你不能進去。”
門外的兩名保鏢,冷着臉,上前阻攔。
江美麗氣極了,“我爲什麼不能進去,裏面那個是我兒子!”
“抱歉。”
保鏢態度強硬,冷冷地回了兩個字。
喬寶兒看着這位準婆婆黑着臉與保鏢對峙着,小聲地解釋一句,“爺爺說有重要的事跟君之牧商量……”
“這裏沒你說話的份!”江美麗黑沉着臉,轉頭瞪她一眼。
喬寶兒看着這高貴冷豔的婆婆,只好低下頭,選擇沉默。
她覺得江美麗比君清雅還要難相處,而且君之牧的母親好像很討厭我……
而此時房門內傳出一聲嘭然巨響。
因爲這厚重的門緊閉着,她聽不到裏面的聲音,但隱約能猜到,君老爺子在裏面生氣了。
“如果不是這次意外,你打算隱瞞我多久!”
“君之牧,這事你必須給我清清楚楚說明白!!”
病房內的老人陰沉着臉,右手緊攥着柺杖,氣地身子都有些顫抖。
“爺爺,你冷靜點,之牧纔剛醒來,他身體還很虛弱,晚些時間我們再問他……”
陸祈南站在老人身側,見他們兩爺孫吵得熱火朝天,立即緊張地勸說一句。
可是病牀上的男人卻不知死活,冷冷地扔下一句,“你們知道了又怎麼樣。”
這下君老爺子怒火上飆,如果不是看在他剛醒過來身體虛弱,真想衝過去一柺杖狠砸這個不孝子孫。
“君之牧,你真以爲自己什麼事都可以解決,孽賬東西你現在是不把我放在眼裏了!!”
君之牧依舊平躺在病牀上,他臉龐蒼白虛弱,目光朝牀尾那怒火中燒的老人看了一眼,眼底有些思慮。
他像是有些倦了,緩緩地闔上眼,“你們知道了,也沒用。”他的語氣平淡,最後低低地說了一句。
就算他不隱瞞他們,這事,他們也幫不上忙。
老人臉色壓抑複雜糾結,狠瞪着他好一會兒。
突然君老爺子一轉身,踏着沉重的腳步,走了出去。
陸祈南擔心老人情緒影響身體,立即也跟了出去,不過離開時,忍不住朝病牀那邊瞥了一眼,心情總有些悶沉。
君之牧說得沒錯,就算一開始他們知道了,也沒用……
“爺爺,之牧只是不想讓你擔心他。”
陸祈南陪在老人身側,正打擰開門把時,小聲安慰一句。
君老爺子臉色陰沉得難看,緊皺着眉宇,門被打開,他們隨之走了出來,江美麗和喬寶兒同時擡起頭看去他們。
滿心的疑慮,卻都不敢問。
“爸,之牧他怎麼了,你們在談什麼……”江美麗沉不住氣,從一旁的金屬坐椅站起來身,緊張地詢問。
然而老人並沒有理會她,反而轉頭目光復雜看着喬寶兒那邊。
喬寶兒被他打量着,心底有些慌亂,一時間,不知道該站起來,還是安分坐着等發話。
“……好好照顧他。”
君老爺子蒼老沙啞的嗓音,有些哽咽朝喬寶兒那邊吩咐,沒有再說多,邁開腳,就直接朝電梯走去了。
喬寶兒眼瞳微睜,看着老人離開。
她不太明白剛剛老頭那句‘好好照顧他’有什麼含義。
但一向身體硬朗的君老爺子,他威嚴身姿背影卻像是一下子蒼老了許多。
“伯母,之牧剛醒來,他需要休息……”陸祈南朝江美麗看去,說話意有所指。
江美麗臉色不太好看,這明擺着就是不讓她進病房。
有些不甘,“之牧正需要人照顧……”
“剛纔爺爺也說了,讓喬寶兒去忙吧,之牧娶了媳婦,伯母你就不用擔心了。”陸祈南臉色如常,淡淡地回了一句。
喬寶兒目光奇怪朝陸祈南看去,這有點奇怪,陸祈南這花花公子雖然女朋友多,但他一向很敬重長輩,現在看來,他對江美麗說話語氣冷冷淡淡。
“還不趕緊進去。”
陸祈南在經過喬寶兒身邊,壓低聲音催促一聲。
喬寶兒顯得有些後知後覺,而身邊的江美麗目光氣憤不甘,看着她腳步遲疑走了進去。
病牀上的男人闔上眼睛,在休息。
她站在牀邊,看了看鐵架上的注液還剩下一半,沒敢說話吵他,小心地拉了一張椅子,坐在牀邊默默地盯着頭頂那瓶注液。
病房內很安靜,那厚重的房門已經被關上,這裏只有她和他。
喬寶兒看着病牀上的男人,她知道他並沒有睡,他臉色有些蒼白,眉宇微蹙像是在想着一些事,微張開口,想問一句,不過躊躕間,又沉默了下去。
剛纔爺爺跟君之牧在談什麼,她問他,他也未必會說,不過她有些不好的預感。
因爲她注意到這張病牀金屬後架有處微小凹痕,看來剛纔爺爺真的氣極了,這應該是柺杖砸出來的。
“我,我吵到你了?”
她見注液差不多打完了,站起身就想換另一瓶,剛換完新的注液,低下頭就撞見他睜開眼睛直直地盯着自己。
君之牧並沒有立即說話。
他的眼瞳深沉清明,剛剛他確實沒睡,只是闔眼想要一個人靜一靜。
“你有沒有哪裏不舒服,要不要找醫生?”
喬寶兒被他看着有些拘謹,想了想又問了一句,“是不是想喝水,或者想喫東西?”
問這些話,喬寶兒也覺得自己有點蠢,可是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能爲他做什麼。
他依舊沒有說話,喬寶兒表情愈發困窘,“如果你覺得我煩,你想讓我出去的話,我可以去外面等。”
可能是因爲身上的傷引起痛疼,君之牧稍稍喘氣,忽然低低地開口,“如果我想讓你出去,你不可能還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