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很久沒用過現金，初一聽見，厲淮之有些微愣，可看見沈初桃似財迷一般發亮的眼睛，他只得點了點頭。
“明天就給你送進保險櫃。”
沈初桃樂得高興，連走路的步子都雀躍了不少。
誰能不愛現金呢。
比起卡上的數字，她更喜歡實打實的紙幣，也十分享受那種紙質的觸感。
不過以前她賺的錢不多，取出來放在出租房裏也不安全，所以沈初桃只好放棄這種想法。
但現在不一樣了。
有厲淮之在，她可以堂而皇之的把錢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甚至沒事的時候還能抱着它們睡個覺。
沈初桃正想的興奮，旁邊的安小姐突然輕喊了她一聲。
“厲夫人，這邊是特意清出來的場地。”
原本想喚她沈小姐的安家人，在看見旁邊面容嚴肅的男人後，下意識改了稱呼。
沈初桃收斂了財迷的神色，朝着面前的人笑了笑。
“多謝安小姐，沒想到我們倒是…不‘打’不相識了。”
“是我當初太冒犯，好在厲夫人並沒有把我的愚昧放在心上，還展露出了那麼漂亮的身手，不然我這心裏肯定會過意不去。”
“一碼歸一碼，何況那也是小事。”
兩人隨意聊了幾句，隨後進裏面換了身裝備。
還是一樣的場地，只是這次沒有導演在後面看着。
但訓練的人依舊沒有鬆懈。
饒是看過無數次沈初桃打鬥的視頻，現場看着她一套下來，厲淮之心裏還是掀起了驚天駭浪。
尤其當她小小的身軀利落地從爆破裏滾出時，帶給厲淮之的震撼，比視頻上看到的大了無數倍。
中間他甚至一度想喊停，可一想起沈初桃從坡上滾下還咬着牙硬撐下去的樣子，那句阻止就卡在了喉間，怎麼也說不出來。
他知道她不會想聽。
周身的冷意愈加濃烈，一旁的程瀚海偷偷打量了一眼厲淮之的臉色，隨後小心翼翼地後退了兩步。
他算是看明白了，厲總髮脾氣，除了夫人，誰也別想着靠近。
直到沈初桃喘着粗氣從裏面繞出，厲淮之才稍稍有些收斂，只是依舊眉頭緊皺。
手中是早已準備好的毛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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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淮之沒讓沈初桃自己動手，只垂頭細心地替她擦拭着臉上的灰塵。
“怎麼樣，我是不是很厲害！”
沈初桃臉上沒有一處乾淨的地方，只有那雙眼睛，在說話間烏溜溜地轉動着，狡黠靈動。
厲淮之替她擦拭的手一頓，壓下了心中的戾氣，輕應了一聲。
整個過程仔細又緩慢，甚至她在水龍頭下衝洗的手，都有厲淮之一點點地在旁邊替她弄乾淨。
上車後，沈初桃抿脣湊近了一些，眉眼彎成了月。
“你不高興了是不是？”
“沒有。”
“有吧？”
沈初桃伸手勾住他的小指，輕輕晃了晃。
“爲什麼不高興呢？我覺得我很厲害，是別人看了都會稱讚的程度呀。”
厲淮之沉默了片刻，隨後他反手握住那只作亂的手。似是斟酌了很久纔開口。
“你一定要走這條路嗎？”
“就知道你會說這個，可是之前你不也沒反對？”
“誰說我沒想過呢？只是你能找到自己熱愛的事情，我很高興，而且當時你那麼堅定，我想我就算提了，你也不會聽。”
“這倒是…”
沈初桃順着他的話嘀咕了一句，隨後帶笑放軟了聲音。
“其實那些東西對我來說一點都不危險，你看他們那些人，哪個不是驚訝地瞪大了眼。”
見他沒有迴應，沈初桃思索了片刻，又接着說道：“戲不會一直有，我也不會打一輩子，你這麼早就開始不支持我，我會很傷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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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淮之聽她說的風輕雲淡，好像談論的不過是一件小事，可他知道，沈初桃把這份事業看得很重。
他喜歡這樣的沈初桃，可又很擔心這樣的沈初桃。
對她動心以後，雖然腦袋裏想的是支持她，可實際卻總是不自覺地想把她放到自己的羽翼之下，替她掃開一切的風雨。
沈初桃大多數時間好像都願意依他，可唯獨這一項，她卻有着常人無法想象的堅持。
厲淮之輕嘆了口氣，握着她的手放到嘴邊親了親。
上面有新添的細長傷痕，十分刺眼。
“以後過來，我陪着你。”
“你不反對了？”
“怎麼敢對夫人的指令做出質疑。”
“嘁，騙人…那我們現在去哪？”
沈初桃的手被他親的有些癢，她動了動，反倒被他鬧得咯咯直笑。
“當然是帶夫人去填飽肚子了，有人請。”
……
飯桌上，許久不見的顧季禮比之前瘦了一點。
他看着面前的兩人，輕笑了一聲，隨後搖了搖頭，戲謔開口。
“嘖嘖，現在這麼一看，我還是後悔了，果然當初我應該等着你們徹底決裂的。”
“你想多了，這次去動手術前，我會先讓他們給你看看腦子。”
厲淮之一邊替沈初桃剝着蝦，一邊不緊不慢地回着話。
顧季禮聳了聳肩，瞧着面前的人動作仔細，不像是第一次動手的樣子，轉而看向喫得心安理得的沈初桃。
“看來你們兩位現在這關係是突飛猛進了，不過你們就是這麼感激我的？之前要不是我刺激了兩句，你們倆現在怕是還大眼瞪着小眼呢吧？”
“多虧了你？”
厲淮之將剝好的蝦放進沈初桃的盤子裏，在拿起另一只蝦的空隙裏擡眸瞟了一眼對面的人。
“你該慶幸，我那時候沒時間去找你麻煩。”
“……”
見顧季禮正準備反駁，厲淮之又加了一句。
“對了，溫佳最近接了個廣告，在你動手術的Y國。”
“跟我有什麼關係，不過你什麼時候對自己員工的行程這麼清楚了，厲夫人不生氣？”
“少扯上我。”
一直安靜喫着東西的沈初桃擡頭白了他一眼。
原本知道他要去動手術後起的惻隱之心，在他一句句調侃中消失的乾乾淨淨。
這人就是不能覺得他可憐，一旦對他心軟，他臉皮能瞬間增厚八尺。
“其實我很希望你動完手術能快點回來。”
沈初桃話音剛落，旁邊的兩人同時愣住。
直到她不緊不慢地喫完了嘴裏的東西，下一句話才緩緩傳了出來。
“聽說溫佳上次爲了你去惡補了格鬥術，我看了一下，每一個貼了你照片的對手，都被她打的很慘，所以我實在是太想看看真人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