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發佈時間: 2024-09-22 17:52: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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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雪膚紅梅

然後的然後,簡妍就恨不能時光倒流,回到她開口答應的這一剎那,劈頭就給自己扇一個重重的耳刮子下去。

他是如他所承諾的那般,並沒有做到最後那一步,可是頭先的那麼多步他可都是做了啊。

簡妍一張臉滾燙的就要燒起來一般,拿了被子,緊緊的蓋著自己的臉。

她覺得自己快要沒臉見人了。

而這時徐仲宣的笑聲透過厚厚的棉被傳到了她的耳中。

「不要這樣悶著,小心捂到了自己。」

簡妍只覺得面上越發的滾燙了起來。

她又是氣,又是羞,由不得的就開口低喝了一聲:「滾。」

又有輕笑聲傳了過來。緊接著簡妍又聽得那道可惡的聲音在問著:「我打了水來給你擦洗?」

「我不要擦洗。我要洗澡,洗澡!!!」簡妍掀開被子,惡狠狠的說著。

光擦洗怎麼夠?她可是哪裡都被他親過了,而且雙腿之間……

耳中似是又聽到了他急促不穩的呼吸。他動的那樣的快,腿側的肌膚現下都是灼熱滾燙的,只怕都是擦破了皮……

簡妍只要一想到這裡,由不得的就又轉頭,狠狠的瞪了某人一眼。

某人卻是面上笑意滿滿,對上她殺氣騰騰的目光也沒有退卻,反倒是柔聲的說著:「好,那我去讓齊桑齊暉燒水。」

簡妍的一張臉紅的都能滴下血來一般。

這樣的深夜,叫了齊桑齊暉去燒水,人家心裡怎麼想?

「回來,」她喊住了他。

徐仲宣聞聲回頭,笑著問著:「怎麼了?」

簡妍惱怒的瞪了他一眼,只說著:「我不要齊桑齊暉燒水。」

徐仲宣是何等玲瓏剔透的人?他立時也就明白了簡妍的意思。於是他便笑道:「害羞了?」

察覺到簡妍瞪著他的目光又開始泛起了殺氣,他便忙道:「那我去燒水,好不好?」

簡妍望了望外面,清冷月光下屋頂的積雪越發的晶瑩了,這樣冷的深夜,而他的風寒還沒有好……

於是簡妍也就只有認命的嘆了一口氣,說著:「算了,我還是不洗澡了。你過來在床上躺著,我自己去打水吧。」

說著掀開身上的被子就要起身。

但徐仲宣三兩步趕了過來,又將她抱回了溫暖的被窩中坐好,用被子給她裹好了全身,而後傾身過去,在她紅潤的雙唇上輕啄了一口,隨即直起身來笑道:「我知道你是擔心我的風寒。但我的風寒已經好了。簡妍,你就是我的藥,有了你陪伴在我身邊,我什麼病都好了。」

在外人面看著那麼清雋淡雅的人,不想背地裡竟然是這樣油腔滑調,一張嘴抹了蜂蜜似的,慣會說甜言蜜語,哄人開心的。

簡妍心中一面甜滋滋的想著,一面又覷到徐仲宣的目光變的有些幽深了起來,於是她便順著他的目光望了過去。

然後她就滾燙了一張臉,隨手撈過一旁放著的枕頭過來,劈頭蓋臉的對著徐仲宣就砸了過去,同時漲紅著一張臉,怒道:「禽獸。」

方才他們說話之間,裹在她身上的被子不知何時落了下去。而她現下身上可是一根絲都沒有的啊。所以說剛剛徐仲宣在看的其實是……

徐禽獸接過了簡妍砸過來的枕頭,順手放到了桌上,眼見得簡妍拿了被子將自己嚴嚴實實的裹得如同一只蠶蛹一般,他笑了一笑,隨即便起身自一旁的衣架上拿了鶴氅披了,開門出去提水去了。

待到提了水來,傾到了盆裡,徐仲宣又拿了一條乾淨的手巾過來撇到了盆裡。

簡妍原待起身自己去擦洗,但徐仲宣已經是擰乾了手巾過來坐在了床沿上,笑著伸手按住了她,又道:「乖,你在床上不要下來,我來服侍你。」

對簡妍而言,這樣的服侍其實是一種煎熬啊。特別是在某人幽深不明的目光中。

只是她又擰不過徐仲宣。無論她如何的說要自己擦洗,他總是不答應,最後她也只能閉了雙眼,眼不見為淨,由著徐仲宣給她慢慢的擦洗著身子。

因著害羞,她的面上通紅一片,身上也是籠了一層淡淡的粉色。嬌香軟玉,於徐仲宣而言,只能看不能動,這又何嘗不是一種煎熬。

但是她畢竟還未及笄,現下行那樣的事畢竟是有些過早,對她的身子不好。所以即便是心中再如何的躁動,那也只能是拼命的忍著。

片刻之後,他終於是將簡妍全身都給擦洗了一遍。隨後便又仔細溫柔的將她按到了床上去,用被子將她全身都遮蓋了起來。

簡妍卻是睜開了眼望著他,固執的說著:「我要去同四月睡。」

她明顯是對剛才的事感到後怕不已。

方才那樣的情形,真的是只差臨門一腳就進球了啊。要是再來一次,誰曉得會是怎麼樣的呢?

徐仲宣曉得她心裡的懼怕,便傾身下去輕輕的吻了她一下,隨即笑道:「就在這裡睡,哪裡都不要去。我發誓我今晚不會再碰你一下,好不好?」

簡妍用特不信任的目光望著他,清脆的說著:「騙人。」

「沒有騙你。」徐仲宣笑著說道,目光裡有了細碎溫暖的笑意,「不過你現下最好是趁著我去擦洗身子的時候將裡衣穿上,不然待會我抱著這樣的你可真的說不定會忍不住的。」

然後在簡妍如刀的目光中,他笑著去了屏風後面。

紅木座底的插屏,上面白色的絹紗上並沒有任何刺繡,不過是素白的一片而已。

簡妍可以看到他頎長的身影映在屏風上面,一舉一動都是那樣的清晰。

她紅了一張臉,收回了目光來,快速的穿好了裡衣。想了想,又去旁邊的箱櫃裡翻了翻,另外找了一床錦被鋪好。

於是等到徐仲宣擦洗好,穿了裡衣過來之後,見到的就是床上已經鋪好了兩床被子。簡妍正坐在裡側的被筒裡,笑盈盈的望著他。

她頭上的髮簪拿了下來,烏黑的秀髮傾瀉在肩頭,唇角的笑意清麗狡黠。

徐仲宣覺得,但凡是他和簡妍在一塊的時候,他總是忍不住的就想抱她親她。仿似怎麼抱怎麼親都不夠似的。可是剛剛他又答應了她今晚不會再碰她……

所以他瞥了一眼那兩個被筒,想著這樣分開睡也是好的,不然他怕自己真的會控制不了。

於是他便上了床,在外側的一個被筒裡躺了下來,又催促著簡妍也躺下去,不要著涼了。

方才徐仲宣上床的時候已是將燭火吹熄了。但今夜正是十六,外面月色如銀似水,透過紙窗斜斜的灑到了屋裡的青磚地上,澄澈透明。

雖然並沒有共枕,但畢竟是同床,特別是這般的靜謐下來之後,簡妍心中還是咚咚的跳個不住。

老天作證。雖然說起來她也是看過小、文,看過島國愛情動作片的人,但其實如今夜這樣的經歷真的還是第一次啊。更何況現下兩個人還這樣的躺在一張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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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叉在胸前的雙手越握越緊,越握越緊。她覺得不然她還是去和四月一起睡算了。

於是她便輕咳了一聲,正想委婉的開口提這事,但徐仲宣卻早有察覺般的比她早一步開口,說著:「我很好奇你的那個時代是什麼樣的。你同我說一說你在那個時代的事情,好不好?」

簡妍一怔。

她上輩子的那個時代啊。太多太多的事了,該從哪一件先說起呢?而且想起來竟是覺得那已經是很遙遠的一場夢了,竟是覺得有些不真實起來。

她默然了片刻,而後方才輕聲的問著:「你想聽什麼呢?關於那個時代的。」

徐仲宣伸了手過來,覆蓋在她交握著的雙手上,低聲的說道:「有關你的所有一切。」

那個時代於他而言是想像都想像不到的。其實若真心說起來他也不是很想知道,他是一個注重活在當下的人。可是有關簡妍的一切他卻都是想知道的。

簡妍定了定神,而後慢慢方才慢慢的說著:「在那個時代裡,我生在一個很幸福的家庭。若按現下這個時代來說,我爸爸也是個當官的。至於官職,應當是類似於你們現下所說的巡撫。我媽媽因著身子不好,已經是退休在家裡了。我還有一個大我十歲的哥哥,沒有從政,從了商,自己開了一家公司,嗯,就是你們說的商人了。只不過我們那個時代商人的地位可不像你們這樣的低,反倒還是蠻高的。我自己則是在讀大學,穿過來之前正在讀大二。」

「大學?」徐仲宣在枕頭上側過頭去望著他,沉聲的問著,「那是什麼?女子也可以出外讀書的麼?」

「是呢。」簡妍也同樣側頭過來望著他,笑道,「我們那個時代,女子和男子一樣都是可以出外讀書的,而且都是在一起讀書的。一般都是三歲上幼兒園,六歲上小學,小學要讀六年,後面是三年的初中,三年的高中,再是根據你的高考成績決定你可以上哪一座大學。大學是四年,等畢業了之後就可以出來自己找工作上班了。」

徐仲宣心裡默默的算了一下,然後就問著:「那你穿過來的那一年你20歲?」

簡妍點頭:「是啊。」

又笑著問他:「是不是覺得我年紀很大?」

徐仲宣沉默了片刻,終究還是問了自己最關注的一個問題:「你們那裡的姑娘20歲還沒有成親?還要讀書?」

簡妍失笑,側了身,面對著他的方向笑道:「20歲算什麼?等大學畢業都要22歲了。這還不算讀研、讀博的呢。然後還要先工作幾年,怎麼可能會那麼早的就結婚?結婚就是成親的意思。在我們那裡,女孩子結婚的年紀是不能早於20歲的,否則會被罰款的哦。所以城裡30歲還沒結婚的男女多的很。你看我哥,都30歲了,照樣還是光棍一個,一點要成親的意思都沒有。」

徐仲宣聞言,臉就黑了黑。片刻之後他方才低聲的說著:「可是簡妍,我想早些和你成親。」

簡妍伸了手來擰他的鼻子,調笑著:「我現下還這麼小,擱上輩子還在讀初中呢。你個禽獸,上初中的小孩子你都要打她的主意啊。」

徐仲宣捉住了她調皮搗蛋的手,想了想,認認真真的說著:「上次你見過的那位趙大人的妻子就是15歲與他成親的。簡妍,我們這裡,女子都是在及笄左右成親的。有的還會更早一些。」

頓了頓,他又說著:「前幾日鄭國公給我下了帖子,邀我明日去他家赴宴。我已是讓齊桑打探過了,鄭國公不單單是請了我一人,還有朝中的其他許多官員,且他們的家眷也會過去。我想明日帶了你和錦兒一同過去,只說你是我的遠房表妹。屆時即便是鄭國公夫人的身子骨再不好,不能出來待客,可你也能藉著要拜訪她的名義去看望她一番。母女畢竟連心,你又是和她的表姐梅娘生的是那般的相像,她心中定然是會起疑的。到時你便隨機應變,儘量說的含糊些,讓她心中起了疑心,這樣過後她自然是會遣人去調查你的底細。簡太太那邊,珍珠已是在為我做事了,我明日自會遣人去囑咐她這件事。至於說沈媽媽,如你所說,既然趙媽媽已死,那現下除卻簡太太,也就沈媽媽知道這事了。簡太太現下只怕是並不願意說清你的身世的,畢竟她已是將你許給周元正為妾,而周元正又許給了她那樣多的好處。若是承認你並非她親生,那她以往所做的一切就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了,她勢必不會甘心。不過你放心,我自會通過珍珠去說服沈媽媽的,讓她到時對著鄭國公夫人實話實說就是。」

「可是這些年我冷眼瞧下來,沈媽媽只怕並不是那麼容易就搞得定的一個人呢。」

徐仲宣執了她的手,緊緊的握在掌心裡,而後說著:「但凡是人,酒色財氣、權勢名利這些世俗的東西總是會有在乎的一樣。只要知道她想要什麼,然後給了她,她自然就會為我所用。」

「那你呢?」簡妍忽然興致勃勃的問著他,「這些世俗的東西,你在乎哪一樣?或者是哪幾樣?」

徐仲宣似笑非笑的瞥了她一眼:「你說呢?」

簡妍只覺她這是在搓火的節奏,於是忙轉移了話題,又問著:「見了鄭國公夫人,然後我該怎麼辦呢?」

徐仲宣沉吟了下,隨後說道:「那只銀鎖你明日貼身戴著,找了個機會出示給鄭國公夫人看看。至於那塊烏木腰牌,我會讓齊暉明日啟程,快馬加鞭的趕到隆興府重新交給靜遠師太。——若是沈媽媽實話實說了,國公府定然是會遣人去隆興府請了靜遠師太過來求證的。我會讓齊暉一直在暗中護送著靜遠師太直至進京,看著她進了國公府。——至於你,等明日從國公府出來之後我會送你回通州。屆時若是有人問起你碧雲和崔媽媽的下落,你只說上元夜京城裡的人太多,你們被衝散了,你並不曉得她們兩個的下落。而其他所有的事,自然就會有我來辦,你只需安心的在通州等待著被鄭國公府接回去就好了。而後等周元正的事一了,我就會上門提親。然後等到你今年七月及笄的時候我們就成親,好不好?」

簡妍斜了他一眼,脆生生的答道:「不好。我不想這麼早就成親。至少要等到我20歲的時候再考慮這事。」

20歲,那也就是說還有5年……

徐仲宣湊近了過去一些,漆黑的雙眸中似是有水波在緩緩的蕩漾:「可是我會等不及的。我想日日的如現下這般,握著你的手入睡,早間醒來之後第一眼看到的人就是你。你不想要這樣嗎?」

說罷,執了她白皙柔嫩的手放在唇邊,逐根的舔舐著。

他溫熱的唇舌這樣包裹著她的指尖,有時又故意的輕咬一口,簡妍只覺得自指尖那裡竄起一股電流,迅速的傳至全身各處,讓她胸腔裡的一顆心砰砰的亂跳個不住。

她忙抽回了自己的手,塞到了被窩裡。紅著一張臉,目光發飄,望著旁側的青色紗帳,就是不敢看徐仲宣。

徐仲宣卻仿似還沒有逗夠她,又傾身湊近了些,離著她的臉頰只有半指的距離,而後方才輕聲的笑道:「你後背上,靠近右肩的那裡有一顆米粒大小的紅色胎記,難得的竟然是梅花形狀的。雪膚紅梅,你曉得那是一種怎樣的美麼?用驚心動魄來形容都不為過。我恨不能沿著你的肩……」

一語未了,就見簡妍已是背過了身去,掀起被子蓋住了頭臉,同時粗聲粗氣的聲音傳了過來:「睡覺。」

徐仲宣知道她這是害羞了。低低的笑,可到底也是沒有再逗她,只是尋了她的手,不顧她的掙扎,緊緊的握在了自己的掌心中,隨後也閉起了雙眼。

他想著,若是人真的有來生,那不單是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生生世世,他都要這樣一直握著簡妍的手,直至天荒地老都不會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