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北辰眸中裹着一絲委屈，帶着星點幽怨，點了點頭。
“那你接着睡，司機送我去劇組就行。”
“不用。”顧北辰起身下牀，壓下了想要問慕璃昨晚的話是什麼意思的衝動。如若真是他理解的那樣，肯定要耽誤不少時間，只怕送她都會遲到。
浩瀚國際，江繁晨拿着合同走進總裁辦公室。批閱文件的慕旬看到來人嘴角揚起愉悅的笑，“江小姐考慮好了？”
江繁晨打了個哈欠，“浩瀚國際的投資確實誘人，也難怪景暮一大早就讓我過來簽約。這是我們公司負責技術的張總，技術上的問題他比我懂，慕總有什麼要求可以跟他提。”
“好，江小姐對合同有沒有異議？”
“沒有，只是……”
“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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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聞浩瀚國際和其他科技公司合作，收成佔比可比與卓越科技合作要多不少。想問一下慕總，這是爲何？”
“感謝江小姐作爲救命恩人對我妹妹的照顧。”
“原來如此。”江繁晨在合同末尾瀟灑地簽下自己的名字，將文件遞給慕旬。“沒什麼事我就先回去了。”這麼早起牀，她快困死了，現在急需補覺。
“等一下。”
“怎麼了？”
慕旬笑着道：“以後一起做項目，少不了要和江小姐共事。爲了預祝我們合作愉快，晚上一起喫個飯吧。”
男人禮貌的邀請十分公式化，似乎不帶一絲個人情緒，也沒有任何攻擊性。江繁晨沒有多想，“好，我叫上璃璃。”
“不用，她今晚和朋友有約。”
“知道了。”
***
道歉被拒絕的顧華德一整晚都沒有睡好，頂着一雙濃重的黑眼圈問助理：“沈慄，你說我現在該怎麼辦？要不要去找慕盛源道歉？”
沈慄搖頭，“二爺，不能去找慕董。”
“爲什麼？”
“雖說慕總和慕董事長都很寵愛慕小姐，但您總歸是慕總的長輩，他還會留一點情面。可您如果去和慕董道歉，他是您的長輩，疼起孫女來可不會顧忌分毫，所以我們不會討到好處。
更何況，他與顧董是多年的老友，如果惹惱了他，董事長那邊也不好交代。”
“你說得對，是我着急了。”
“二爺，您現在最重要的是養好傷，醫生說不能再折騰了。”
“知道了，最近再想想別的辦法。”
“是。”
***
電視劇無虞試鏡現場，慕璃和林晴帆一起走進錄影棚，“邢導。”
看到慕璃，邢導慈眉善目道：“小璃來了啊，給你介紹一下，葛聞，劇中你的cp。”
慕璃躬身和葛聞握手，“葛老師好。”
“你好。”
“既然你們兩個都到了，那就開始吧。小葛，你給小璃打個頭陣，你先來。”
“好。”
葛聞很快抽了籤，要演繹的是一場男主許弋知道女主沈舒簡被敵人綁架的戲份。
慕璃仔細觀察着葛聞的表情變化，學習着前輩的表演技巧。
林晴帆讚賞道：“不愧是曾經眼技出圈封神的一線演員，眼神變化果然厲害。”
“葛老師的戲很有代入感，現場體會這種感覺更強烈。”
“雖然你的演技已經超越了圈內絕大多數女明星，但我覺得你這麼好學又悟性高的演員，和葛聞搭戲，演技一定會更加精湛。”
“確實，今天這一場就讓我受益匪淺。知道消息的瞬間震驚又憤怒，爲了顧全大局不得不冷靜的剋制，葛老師詮釋得很精彩。”
“好好學習，加油！該你了，去抽籤吧。”
慕璃展開籤紙，工作人員將劇本遞給她。來試鏡之前，慕璃已經熟讀了整本劇本，只看了幾行，便知道了即將要演的劇情。三分鐘後，慕璃走向鏡頭。
邢峻峯驚訝，“這麼快就準備好了？”
“嗯。”
“準備時間五到十分鐘，別的演員試鏡，恨不得增長到二十分鐘。你倒好，三分鐘就準備好了，看來私下做了不少功課。既然如此，開始吧。”
慕璃抽到的是女主二哥沈天琪在她面前犧牲的哭戲，因爲要在沒有前面戲份做鋪墊的情況下直接表演，而且沒有其他人作爲輔助，所以對演員的情感爆發與掌控要求極高。
慕璃踉蹌起身，艱難的前進動作好似腿部真的受了重傷。驟然間，女孩瞳孔微縮，指尖緊緊繃起，噙着淚的璀璨星眸中暈開無盡的不可置信，那一瞬間彷彿忘記了呼吸。
顧不上腿上的疼痛，慕璃咬脣朝前方跑去。強忍着身體的不適在幾米開外跪下，扯下一片衣角就要爲面前並不存在的二哥療傷。
邢導不帶一絲情緒地念着沈天琪的臺詞：“小舒，別哭，沒用的，你快跑。”
慕璃晶瑩的淚珠順着臉頰顆顆滾落，哽咽道：“二哥……我不走，我幫你止血，帶你回去。”
“傻孩子，你快走。”
腦海裏想象着沈天琪放下要爲她擦掉眼淚的手，緩緩閉上眼睛的一幕，慕璃哭着喊道：“二哥！”
女孩的聲音帶着悲愴與痛惜，響徹整個錄影棚。
邢導輕咳一聲，“可以了。”
慕璃還未回過神，棚內就傳來陣陣掌聲。站起身面向評委席，隱着淚的雙眼中寫滿了詫異。
邢導笑着道：“還沒緩過來？非常好，我已經很久沒有見到試鏡這麼出色的女演員了。”
沉默寡言的葛聞也笑着鼓掌，“確實很厲害，情緒有遞進和層次感。”
“謝謝邢導，謝謝葛老師。”
邢峻峯嘆了口氣，和幾位副導演製片人開起玩笑：“今天的安排不合理，應該把我們的男女主放在最後，看了這麼優秀的表演，配角達不到這個水準我們不滿意可就難了。”
一位製片安慰道：“行了，他們倆的演技在圈內都是上乘，又是專業表演院系畢業，你對其他人要求不要這麼高。”
“可不管怎麼說，總要能看的過去，太尷尬完全無法入戲那可不行。好了，你們兩個休息一會，等全部演員定了，我們一起定妝。”
“好。”
林晴帆和慕璃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下，“璃璃，你剛纔結束後想什麼呢？面前什麼東西都沒有，看着也不像陷在劇情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