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景衍撐着輪椅揉太陽穴,他沒解釋,沈菀也沒問,推着輪椅去花園,逛了小半個時辰就回墨玉軒了。
進院子後,謝景衍側頭問沈菀,“我的畫像呢,還沒畫好?”
沈菀,“……”
這混蛋記性怎麼這麼好。
她以爲他只是隨口說說,便沒當回事,沒想到他真的要她畫了他的畫像掛牆上,可看畫像,不如直接看他人呢。
沈菀沒說話,謝景衍挑了下眉頭,“怎麼不說話?”
想到自己不許謝景衍食言而肥,沈菀趕緊道,“這兩天太忙了,現在就回去畫。”
說完,擡腳就走,留下謝景衍坐在輪椅上,堵在院門口。
銀霜看看謝景衍,又看看沈菀,追着沈菀走了。
謝景衍,“……”
還是陳風過來,把謝景衍推去書房。
不過謝景衍到了書房外,沒能進去,沈菀聽到車輪滾動聲傳來,就把書桌上謝景衍沒看完的書拿給他,“書房我要用。”
謝景衍道,“我不妨礙你作畫。”
沈菀道,“你在我畫不出來。”
謝景衍,“……???”
她要不要聽聽自己在說什麼。
畫他的畫像,他在反倒畫不出來?
不過謝景衍沒反對,他倒要看看自己在她心底的樣子。
謝景衍很好說話的拿着書回內屋看去了。
沈菀輕呼一口氣,然後轉身,把書桌收拾了下,然後鋪上畫紙。
不是謝景衍在,她畫不出來,他就是不在,她也沒什麼頭緒。
畫人家坐輪椅的樣子,謝景衍肯定不樂意,而且他現在已經能走好一會兒了,只能畫人家站起來的樣子……
想到謝景衍站起來的模樣,這一世給她的震撼遠沒有前世叫她印象深刻。
沈菀提筆蘸墨,在紙上畫起來。
這一畫就是一上午,累的胳膊擡不起來,方纔畫完。
銀霜道,“畫的真好看。”
不是她畫的好看,是人家長的好。
海棠敲門進書房,道,“王妃,該喫午飯了,王爺讓你喫完飯再接着畫。”
這是要她今兒畫好不可了,還好她已經畫完了。
忙了一上午,肚子是真餓了,沈菀就回屋喫午飯去了,至於畫,就放在書桌上,謝景衍進書房自然就看見了。
屋內,丫鬟已經將飯菜擺好了,色香味俱全,進屋就聞到香味,勾的人肚子裏饞蟲直翻滾。
沈菀大快朵頤,謝景衍給她夾菜道,“慢點喫,我沒那麼急。”
沈菀看着他,“已經畫好了。”
等了一上午,她畫好了怎麼不拿給他看,是畫的太難看,不敢拿嗎?
謝景衍不是個有耐心等的人,當即吩咐丫鬟道,“去把畫像拿來。”
海棠不敢不聽。
很快就從書房把畫取來,展給謝景衍看。
謝景衍看完,沈菀在看他。
看到畫像的第一眼,謝景衍臉上頗有些詫異,可多看幾眼,眉頭就皺了起來。
這畫像上的人戴的玉冠他之前不曾戴過,但看上去有幾分眼熟。
謝景衍覺得奇怪,但很快注意力就被別處吸引了,然後本就皺緊的眉頭登時皺的更緊了。
沈菀見了道,“不好看嗎?”
“不好,眼神太憂鬱了,看的我心底很不舒服。”
那眼神好像誰欠了他錢沒還似的,能讓他露出這般神情的,至少得欠他好幾十萬兩,多看幾眼,就感覺自己已經傾家蕩產了。
他在她眼底怎麼是這樣一副憂鬱的樣子,謝景衍狐疑的看向沈菀,沈菀面色平靜,其實一顆心早噗通亂跳了。
前世謝景衍人是站起來了,但情緒一直很憂鬱,她畫的太專注入神,忘了這茬了。
沈菀道,“畫的不好,那我再重畫一幅。”
沈菀擺手讓海棠把畫拿下去,海棠都走到珠簾外了,謝景衍的聲音傳來,“放到書房去。”
謝景衍的吩咐,海棠不敢不聽。
沈菀也沒敢問,埋頭扒飯。
喫完飯,謝景衍去了書房,對着畫看了半天,突然想到什麼,他看向陳風,“我過生辰那天,皇上賜我的是什麼東西?”
陳風回道,“皇上賜爺的是一頂玉冠。”
“去拿來。”
陳風有些不明白。
皇上賜給爺的東西,爺當時只是掃了一眼就讓人丟庫房去了,怎麼突然又要?
陳風讓人將玉冠取來,等看到玉冠,陳風也覺得不對勁了,“王妃畫像上爺戴的就是這頂玉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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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頂玉冠是元公公送來的,說是皇上登基前常戴的,也就是說皇上登基之後,再沒戴過,到爺手裏也沒多少天,爺也不曾戴過,王妃是從哪裏見過爺戴這頂玉冠的樣子,若說是隨便畫的,這可不是隨便就能畫的出來的。
見謝景衍眉頭緊鎖,陳風道,“要不爺找王妃問問?”
他倒是想,可那女人嘴嚴的很,一碰到她不想回答的問題,就拿做夢敷衍他。
他這會兒去問她,一準告訴他是她夢到的。
他等着。
等着她對他敞露心扉的那一天。
謝景衍擺了下手,陳風就把玉冠端下去,謝景衍道,“把畫收起來。”
陳風把玉冠都拿起來,問道,“那這玉冠?”
“收起來,去賀晉王生辰那天戴。”
陳風眼底是又詫異又欣喜。
他還以爲這玉冠到爺手裏就再沒見天日的機會了。
沒想到因爲王妃一幅畫,爺就決定戴這頂玉冠了。
王妃總是能輕而易舉的影響爺。
……
轉眼三天過去,到了謝景殷生辰這天。
早上起來,沈菀坐到梳妝檯前,任由銀霜給她梳妝,平常極少塗抹脂粉的她,難得畫了個淡妝,清雅絕俗,再配合身上穿的湖水藍裙裳,端莊華貴,看的謝景衍心底沒來由的不爽。
前幾日參加宮宴都沒見她這麼打扮,只是去給晉王過壽,有必要把自己打扮的這麼好看嗎?
想到他過生辰,沈菀都沒來凌王府,卻要去晉王府給謝景殷慶賀,某位爺心底就更不爽了。
喫完早飯,沈菀就推着謝景衍出了墨玉軒,快走到二門時,突然沈菀“啊”的一聲叫疼起來。
謝景衍側頭看她,“怎麼了?”
“……崴腳了。”
謝景衍連忙問道,“傷的嚴不嚴重?”
沈菀一臉疼慘了的模樣,“有點疼,沒法陪你去晉王府了。”
謝景衍道,“我送你回去。”
沈菀忙道,“不用,丫鬟送我回去就行了。”
怕謝景衍不答應,沈菀趕緊讓銀霜扶她回墨玉軒。
謝景衍目送沈菀一瘸一拐的走遠,方纔繼續出府。
被扶回屋,沈菀輕呼一口氣,然後崴腳就好了,把銀霜看的一愣一愣的,“王妃是裝的啊?”
再說謝景衍坐馬車去晉王府,馬車剛駛出凌王府所在巷子,窗戶就被扣響,陳雨說話聲傳來,“爺,王妃崴腳是裝的。”
謝景衍擡手扶額。
不想去可以直說,他又不會逼她去,有必要裝的跟真的一樣嗎,虧得他剛剛還真擔心她把腳崴了,差點連他都騙過去了。
謝景衍搖頭失笑。
屋內,沈菀閒的無聊,但因爲裝崴腳,不能出門,只能待在屋子裏繡針線打發時間。
只是平常做針線活,她心都很安靜,今兒不知怎麼回事,沒來由的不安,好像要出什麼事的感覺。
沈菀心緒不寧,失神下,戳傷了手指。
指尖有血冒出來,沈菀用嘴嗦着。
突然,窗戶被推開。
哐當聲驚得她一個激靈。
她擡頭望去,就見謝景衍跳窗進來,沈菀一眼就看出他不對勁,他面色潮紅,離的老遠都能感覺到他呼吸粗重。
他三兩步走到小榻前,伸手就把沈菀從小榻上拽了下來。
他的掌心很熱,沈菀被燙懵了。
要問他怎麼了,嘴還沒張開就被他堵住了。
他的吻急切又剋制,整個人熱的想是只大火爐。
更重要的是小腹處被根硬邦邦的東西抵的生疼。
沈菀掙扎,可是越掙扎他抱的越緊,緊的沈菀快要喘不過氣來。
不滿足她的脣,他親吻她雲潤的耳垂和雪白的藕頸。
他不是去晉王府了嗎?
怎麼突然回來,還這麼反常。
想到一種可能,沈菀急道,“你中毒了?”
回她的是謝景衍沙啞聲,“中了催情散……”
極力忍耐,他額頭上出了一層細密汗珠。
沈菀心驚。
中了催情散,不解毒會爆體而亡的。
“我給你叫人……”
只是沈菀話還沒說完,嘴再次被堵住,他極力的索吻,沈菀被他親的意識迷離之際,被他打橫抱起,朝牀榻走去。